未知与真理19

陆启明心思一转，便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了：“你的计划里缺我？”

“没错！”他喜欢陆医生的这股聪明劲：“阿拉尔果实从落下到生根，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可以截获一颗果实，对它加以引导培育，不让它往位面方向发展，而是让它成长成一棵树，一棵全新的阿拉尔树。”

“说得好听，这种事怎么可能办得到。”

“当然可以！所以我才说需要你啊，陆医生。你是最了解阿拉尔大人的智灵，有你提供相关数据，我这边的人自然知道应该怎么做。”

“你想复制一棵阿拉尔树？不，应该说，你想复制一个新的阿拉尔大人？”

“对，但是我想要的是一个会听我的话的「阿拉尔」。”

很有野心，且是非常标准的野心。

他微微垂下视线，好似在思考着什么，片刻后才重新看向了柴恩，道：“你的目的，我不敢苟同，但是，我也有我的目的，巧的是，要达成我们的目的，这个过程其实可以是一样的。我接受你的邀请，不过，我也有我的要求。”

柴恩倒是有些意外了：“哦？你也有你的目的吗？”

“很抱歉，我的目的不太方便说出口，总之，你想复制一棵阿拉尔树出来，对吧？要达成我的目的，阿拉尔树确实必须复制出来，至于旁的，恕我无可奉告。”

这样吗……

“我还以为陆医生对阿拉尔大人的感情会比我想象的更深厚呢。”

他也没想过能一次就说服陆医生接受他的邀请。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就算我对大人有感情，不代表我不会为了自己的想法去付诸实现。”

陆启明不打算继续下去这个话题，转而道：“我的要求是，关于这个计划的一切信息，包括我在这个计划中的存在，在大人与管理局那边都不能暴露，这是最基本的要求。”

“这是当然的了，陆医生。在我们能见证成功之前，我们都要谨小慎微地进行这个计划。所以你的这个要求算不得什么要求，你还可以再提一些其他要求。”

“我们只是合作关系，整个计划过程中，为了计划，我可以提供我认为必要的协助，但除此之外，你不能对我下达命令，因为我们本就不是从属关系。”

“嗯……陆医生，你这只能算是提醒，连要求都算不上。”

“这样不是很好？你也能省很多心。在确保是为了计划的前提上，我会帮到你很多。”

“你说的对~那么，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

楚狱：……

忍住，千万要忍住，阿拉尔是不会吐槽的，一旦她忍不住吐槽，柴恩就会发现她不是阿拉尔了。

但是……

柴恩这么单纯的吗？

陆启明这么说，他就这么信了？

他就不追问一下陆启明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吗？

他这么单纯的人是怎么走到今天这个位置上的？又是怎么把「真理」发展成如今这样的规模的？

果然是阿拉尔和管理局对他和「真理」放海了对吧？对吧对吧对吧？

虽然楚狱嘴上没说，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但她的脑海里已经刷过许多条弹幕了。

不能直接说出来，在脑海里想想总没关系吧？

看着她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已经连独自站稳都做不到了，柴恩心底更是兴奋，他畅快地笑了起来：“阿拉尔，你的时代结束了！万灵皆是向死而生，树灵也是灵，你不可能永远存在！既然你自己无法泯灭自己，不如就让米拉尔来终结你！”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大门自行打开了。

看到来人，柴恩轻蔑地笑了笑：“你们还真是护主，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的主人来头这么大，就算是拼死也想要保护她，好获得在她这里的一席之地吗？可惜了，她的存在很快就会消失。”

楚青衣冷声道：“柴恩，你太小看我们了。早在得知她非凡人之前，我们就已经将她奉为殿下，统领我们楚刑卫的——公主殿下。”

“哈哈哈！好好好！公主殿下……即便如此，你们也救不了她不是么？看呐，她现在只能靠着你们才能勉强站立了，你们又有什么办法呢？”

楚狱“虚弱”地道：“柴恩，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会在这里听你说了那么久的废话？就算我再虚弱，我的余力应付你也足够。”

柴恩压下了心底生起的一丝忐忑，镇定道：“因为你在等救兵？谁能救你？因斯克吗？还是……陆医生？”

管理局如今还留下的初代管理者就只有因斯克和陆医生了，而陆医生并不擅长战斗，至于因斯克？自当年失踪后，至今都没有他的消息，估摸着早就死在哪一条规则之下了。

“如果你觉得，和我同期的陆医生能有办法救你的话，恐怕要让你失望了。”

陆启明步履从容地从门外走了进来：“柴恩，刚才爆发出来的空间裂缝将莫里吞噬了，他可真是个倒霉蛋。”

柴恩轻笑一声：“无所谓，米拉尔已经事成，我们能找到一个莫里，今后有的是时间去寻找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莫里’。陆医生，你一直以来都在侍奉的阿拉尔就在你身后，难道你就不想和她打声招呼吗？”

陆启明回头看向楚狱，两人相视之间的眼神满是复杂。

楚狱的眼神是模仿阿拉尔的冷漠中带着点自己的嫌弃，陆启明是明知道她是谁却还要将她当成阿拉尔的无奈，以及要表演给柴恩看的疏离。

在柴恩眼里，他们两人的眼神就像是在上演一出「你竟然背叛了我？！」这样的大戏。

瞧啊，她眼神中的冷意比方才的温度要更低了许多，甚至连质问都没有，果然不愧是阿拉尔——她果然没有心。

陆启明状似无声地叹息道：“大人，我很抱歉。”

“你知道我最讨厌有人违背诺言，尤其是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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