诏狱指挥使与侯府嫡女小仵作（6）

刘婵玥睁开惺忪的睡眼，便看到身穿一身黑斗篷的谢承烨站在她的屋内。她连忙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寝衣，发现无误之后，才看向了谢承烨。“你这么晚来，有事吗？难道没有人告诉过我们的谢指挥使，不能随意进入女孩子的房间吗？”

谢承烨瞥了刘婵玥一眼，说道：“放心，对于你那干瘪的身材，本指挥使没有兴趣。”

刘婵玥被谢承烨气个半死，直接抓起手边的枕头便向谢承烨投过去，谢承烨轻巧地躲开，一个闪身来到刘婵玥的面前，抓住她的手腕，将她带到自己的身前。“你之前不是说，遇到疑难的尸体可以来找你吗？”说完，便将藏在身上的几张纸拿了出来，递给刘婵玥。

刘婵玥正在疑惑，展开看那几张纸，却发现上面记录的居然是前刑部尚书林一意外死亡的卷宗！她的眼睛抽了抽，说道：“谢指挥使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啊，你居然敢把卷宗撕下来？！”

“这是十五年前的案子，当时是以意外失火结案的。但是现在似乎有人想把这件事旧事重提，所以，我没办法确定这件案子到底能查到什么地步，十五年前该做的检查也全部都做了，卷宗中说的很详细，你可以看看。另外，关于你说的撕毁卷宗的事情，其实没什么关系，撕毁卷宗完全是为了方便，那卷宗那么厚，带在身边不方便，所以便撕了下来，放心好了，到时候诏狱的弟兄会把这部分的卷宗补上的。”

刘婵玥看了一样卷宗，眉头一皱，说道：“我看这上面的卷宗，仅仅因为尸体口鼻处有烟灰这一个特征便草率断定死者是被烧死的，也太可笑了。正常情况下，人如果在活着的时候遭遇大火，口鼻处确实会吸入大量的烟灰没有问题，这也确实是判断死者是否是被烧死的一个重大的特征。只是，具体的情况还需要我亲自做一次尸检才能断定。还有，这上面提到了五具四散的尸骨，这是怎么回事？”

“有人看到雨夜中的一名红衣女子将这些四散的尸骨放在这个林一的墓碑四周，现在由于尸骨四散，我们无法判断究竟有几个被害人，他们的致死原因是什么。”

“好吧，既然如此，那就选择一个晴天，我来验骨就是。只不过，因为尸体已经白骨化，所以能提取的信息可能会比较少，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嗯，这个案子皇上让我限期破案，如今这仵作也为了这些尸骨发愁呢。”

“等到晴天的时候，你来接我，既然你都说了，那我会尽力帮你寻找一些有用的线索。”

“好。”

两天后的艳阳天，谢承烨和刘婵玥来到了尸体的发现地点。林一的尸体已经变成了焦尸。刘婵玥让人将所有的尸骨都移到棺材外面，将人骨放在门板上，先将人体骨骼洗干净，然后，按照人体骨骸的次序摆放，用刷子给尸体刷一层油，开地穴一处，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多用柴炭煅烧，以地红为度，除去火，再用好酒二升，醋五升，泼到地穴内，乘热气，扛骨入穴，以草席盖定，蒸大约一二时辰，候地暖，去草席，扛骨殖于平坦明亮之处，将红油伞遮尸骨验之。

她用毛笔蘸上浓墨涂在六个骷髅之上，然后等候墨干，然后用清水将墨迹洗干净，将每一个骷髅放在红油纸伞下细细观察。却发现，林一的骷髅还有另外的两具骷髅全部有红色的纹路微微印在骷髅内，于是，她来到了林一的尸骨处，在其口鼻的位置取了大量的尸粉，将尸粉放在两指间摩擦，却发现尸粉呈现干燥的状态。

她的嘴角露出一抹笑意，随后，对谢承烨说道：“现在根据初步的尸检，可以断定林一死于用重物击打后脑造成的致命伤，而并非是被烧死的。然而，凶手似乎很懂验尸的这一套，知道仵作在判定是否为烧死的时候，会看口鼻处是否有大量的烟灰，所以，凶手在死者死后，为了营造出他是被烧死的假象，便在他的尸体口鼻处人为灌入了大量的烟灰。然而，他却忽略了，死后焚尸口鼻处本身是没有烟灰的，因为若尸体死后焚尸发现口中大量烟灰，活人因火烧烤，酸水上涌，口中唾沫剧增，与进入口鼻的烟灰交融，即成糊状。死后焚尸若有烟灰，则干若粉尘。正好，林一的情况就是这样，是粉尘状的。而且，另外的两个骷髅，死因也是一样的，被重物击打后脑致死。”

她在案发现场四处仔细查看，又找到了许多细小而不被察觉的人骨。她对谢承烨说道：“根据骷髅以及他们的齿骨来判断，这五个骷髅呢，分别是有两个男人和三个女人。大约得年龄等会我写个验尸单给你。另外呢，这些人骨拼起来的骨骼呢，不是隶属于这五个人全部所有。根据目前的情况来看，应当还有两个颅骨没有被找到。”

谢承烨听完，眉头一跳，随后对下面的弟兄们说道：“搜。”

在诏狱的人对现场进行二次勘察的时候，刘婵玥眉头紧皱，她对谢承烨问道：“这门板上的骨骼确定都是从林一的棺材中取出来的吗？”

“是啊，怎么了？”

“这不对，卷宗上写道，林一死前已经四十八岁，这一点，从棺材内的骷髅上可以判断出确定是林一无疑。然而，你看除了骷髅之外的那些骨骼，还有这些骨头拼接之后的这整个人的身高，居然不到五尺。一个四十八岁的男性死者，尤其是林一这样的朝廷命官，他有这么矮吗？再有，你看，这具尸骨的致死原因是因为心脉被长度为两尺的刀所刺死，刚刚我说过了，林一致死的原因是脑后遭到重击。还有，这具尸体的骨盆，不觉得角度过大了吗？”

谢承烨眉头紧蹙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除了这个颅骨是死者林一的，其他的都是另外一个女性的。只有女性的身高符合不到五尺的特征，也只有女性的骨盆会有这么大的角度。所以，林一其他的尸骨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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