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雄为了探明姨娘玉佩的事情,将玉佩给了刘婵玥,她便让萧荀找来了京城的首饰大家江玄子修补破裂的玉佩。“你让我修复的这东西已经弄好了,拿去吧。”
刘婵玥说道:“这么快?”
“将其黏合得看不出痕迹不算难,主要是这石料用的是极纯的青白玉,这玉估计在碎掉的时候丢失了一些,两半根本合不拢,我废了好大功夫才找到合适的玉料填上,否则不出三日就能将它原原本本的修复。这工本费嘛,我就不找你要了,到时候让萧荀十倍补偿。”
“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诉他?需要多少我给你就好了。”
“算了吧,要是让他知道我找灵玥公主要钱,不得数落我一顿,就这样吧。”
江玄子站起身伸了伸懒腰,晃着脚步就出门走了,刘婵玥摩挲着手中的玉佩,光滑莹润,完全看不出一丝碎裂过的痕迹。原本打算等官府抓到尹元,再想办法从他口中问出关于王项藏库的事情,然而没过多久和安药铺因为被人纵火而付之一炬。尹元也自此失去了下落,她多方打听,得知王项当年逃离京城时曾经回到过自己的故乡岳州。这样的话,王项极有可能将藏库地点选择在岳州。
刘婵玥不停地翻转观察,也没有一丝头绪,天**然一阵轰鸣,随即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当头泼下,还在街上的人纷纷抱头跑窜。一个茶馆客人说道:“你说说这雨,刚停了两天,怎么又下起来了,今年城外田庄的庄稼要是被淹了怎么办?岳州和往年一样,一到夏天那雨就成天灾,闹了好几年的灾了都。”
“朝廷不是已经派人去岳州修了什么六通渠,应该对今年的汛潮有所帮助吧,希望这日子快些过去,遇到这鬼天气真是倒霉,哎....”
年初从京城调任岳州担任知府的田正文,是皇甫雄的至交好友,离开京城之后二人一直都有书信往来。四月中旬田正文曾在给皇甫雄的来信中,提到他对堤坝不稳定性的担忧,在此之后,皇甫雄便再也没有收到对方的回信。而此时,因为官员被抓一案,引起了皇帝的警觉,未免还有暗党潜伏其中,皇帝命令三司、天机卫对朝堂官员进行严查,再加上皇甫家族很多事务,便搁置了去岳州的行程。
没过几日,从岳州传来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在皇甫雄的私宅中,姨娘对刘婵玥说:“岳州洪涝严重,竟然将堤坝和明渠给冲毁了。”
“堤坝和渠不是上个月刚修好的吗,刚刚竣工的新渠怎么会如此不堪一击?”
“所以皇上震怒,准备派出官员前往岳州调查,今年的水涝比往年都要严重,听说甚至连城门都差点冲垮。”
“即使雨势再大,新建的渠道和堤坝怎么会在短短几日就被冲毁!”
“皇上怀疑有人贪污克扣了修建六通渠的款项,偷工减料的工程遇上远超以往,意料之外的汛期水害,自然是坚持不了多久。而且,田正文在河渠冲毁的第二天,留下一封认罪书后,畏罪自杀。”
“那...皇甫雄他....我去找他。”
皇甫雄皱着眉头,闭眼伏在案头,周围散乱着一些手札卷册,听出了刘婵玥的脚步声,他抬起头,明明很疲惫还是对她笑了笑。“玥儿。”
看着他疲惫的姿态,刘婵玥信中一阵焦急。皇甫雄起身,说道:“饿了吧,去吃饭。”刘婵玥将一旁的外衣给他披上,没有动身。“我都知道了,你和田大人,向来交好,他出了事,你一定很难受。”
“玥儿,若我说,弘文兄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你信吗?”
“我信。因为我相信你,能被你全心全意相信的人,又怎么会是一个贪墨自利的人。”
“我和弘文兄相识十余年,他的为人我最是了解,我不信他会以权谋私,更不信他会畏罪自杀。”皇甫雄看向桌案的书信“他走前曾和我说,他不求轩辕国能凌驾于其他国家之上,只愿内外四方长治久安就好。而他没有大的作为,只愿意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让那小小的一方安乐康和足矣。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在半年内转变得如此彻底,他的最后一封信曾言对河渠修建一事隐约担忧,想来是发现了什么。又或许他最后一封信是在向我求助,而我没有察觉异样。”
刘婵玥握住皇甫雄的手“不,不是你的问题,六通渠的修建从去年就开始了,岳州知府告老还乡,再加上张尚书的死这才让他临危受命,赶赴岳州,就算是有了什么问题,也一定是之前就有了,田大人或许是在上任的一段时间内....发现了什么....”
“所以我今日已经上书,自愿赶赴岳州,赈灾安民,以及严查真相。朝廷的刘昌任工部尚书,刘煜任上汝城宣布政司布政使一职,岳州府属于上汝城宣布政司管辖,在这个时候派我去调查,是权衡利弊之后最好的选择。”
“不行!太危险了!这里到岳州少说也要十几日的路程,路上说不定会遇到埋伏。”
“弘文兄死前在岳州孤立无援,我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但此事定有蹊跷,我若推脱不去,不仅辜负了他对我的信任,也对不起岳州那些流离失所,深受灾害侵扰的百姓。”
“我和你一起去!”
第二天,朝廷降旨命皇甫雄三日后出行岳州,赈灾济民,严查水患一事。除此之外,任命皇甫雄为上汝巡抚,拥有监察地方三司及遇事可先行处置的权力。可节制地方,也可遇事先行,不必上报朝廷等候答复,等于对当地的军、财、政拥有了一定的监察和控制权。
刘婵玥为此次的岳州之行能够顺利进行,做了很多准备。她回府找到了皇甫家的管家,说明了想要准备普通人日常能穿的轻便防具,于伯不假思索就给出了答案。“西域许多江湖门派,我没有离开之前,也见过一些高人和奇门遁甲之物,记得有一个高人穿过一件名为‘金丝软甲’的护具,此物造价昂贵,是用精铁打造的肉眼难见的细小铁环密织而成,轻巧灵便,便于行动,还能有效抵抗一些刀剑和暗器的伤害。”
“太好了,这个东西很有用,我到哪里能够买到?”
“软甲对工匠的技艺要求甚是高,即便是在江湖中,也甚少有人知道它的存在,更别提拥有。公主若是有兴趣,不妨去城东的黑市看看,或许有高人出手。”
刘婵玥在黑市寻找良久,终于找到一个摆放着各式各样稀奇暗器的小摊。“姑娘,看看我的,新开张的,这些玩意都是从西域搜罗来的奇珍异宝,您喜欢什么只管告诉我!”
“你听过‘金丝软甲’吗?”
“哟,您连这东西都知道,是行家啊,这玩意珍贵着呢,我这里没有,不过我有一弟兄去西域购货时,在荒林里救过一个迷路快要饿死的人,他身上除了一面软甲别无他物,为了报恩便将此物送给了我那兄弟。后面我才知道那是江湖中的‘金丝软甲’,不过我那弟兄想自己留着做个纪念,不打算卖了。”
“我很需要这个东西,您能让他开个价吗?”
“估摸没啥可能,我晚上回去帮您问问,你明日再来这里找我吧。”
“多谢!”
翌日夜晚,刘婵玥按照约定来到摊子前,却见他身边多了一个青年,“姑娘,这是我弟兄,我让他亲自和你说。”
“若您想要这软甲,就付我二十金就好。”
“这里正好,给您。”
皇甫雄在家中询问下人:“夫人最近在做什么?”
“夫人觉得此行凶险,时间紧迫,她这几日正在忙着搜罗一些能用在族长身上的江湖奇物,故而这两天都在奔波,不过属下听她提起一两句,似乎真的找到一件十分罕见的防甲,说是专门给族长用的。只是...若是真的不幸进入对方精心布置的刺杀埋伏圈,届时必然是血林刀树的情形,软甲挡得了一箭两剑,无法挡下千万剑。”
“随她去吧。此番出行相关,我交代你的,可都安排好了?”
“放心吧,咱们这次兵分好几路我倒要看看那些躲在背后的鬼祟,能找到多少高手在每条路都能布下埋伏。”
“之前我让你查的玥儿的身世,可有眉目了?”
“关于夫人的身世,出了大问题,咱们恐怕要从长计议。附近专供宫廷胭脂水粉的伙计曾经目睹一人在十六年前多次在将军府门口徘徊,那人覆面低头,伙计偏偏觉得此人身形十分熟悉,便多看了几眼,也存了一些记忆。”
“看来,那人或许就在京城,就在玥儿的身边。”
“目击的伙计是重要人证,若是他能想起此人是谁,那我们便可以顺着这条线索一查到底,届时自然真相大白。”
“只是,坊间传闻,玥儿的母亲是战神,玥儿的父亲曾经救过皇上一命,而且在玥儿被找到时皇帝确实下旨封为公主,这难道有假吗?”
“这便有待深入调查了。”
“你想办法将那人的画像带给目击人,让他好好想想,他记忆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我们怀疑的那个死而复生的人。明日就要启程前往岳州,接下来我会让齐荣亲自调查此事。”
“是,我这就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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