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低垂。
偌大的办公室里一片黑暗。
一个高大的男人站在落地窗前,藏匿于夜色里,他指间夹着袅袅燃烧的香烟,隔着玻璃俯瞰眺望远处,城市上空一片华灯璀璨。
直到火星烫到手指,男人才回过神来。
他手指颤了下,那截快燃烧尽的烟灰从窗口掉落,他不由搓了搓残存温度的指腹。
转身前往休息室,男人借着月光看向那个躺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的女人。
听着女人均匀细微的呼吸声,他静静看了她的睡颜许久。
就这样定了,好吗?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盘旋。
卓翰握了握拳头,他深深凝视着这张娇美的容颜。
视线不由移到她纤白的右手上,指尖上空无一物,婚戒她说摘就摘。
这个婚姻,她说不要就不要。
这哪里还是他印象里的她。
他印象里的她,从小性子就温温软软的,做什么事都是一副慢悠悠、无所谓的样子。
他还是第一次看她对一件事处理起来如此积极,反应快速,逻辑思维清晰。
可以吗?好吗?行吗?
她白天一直重复问着这些话。
一声声温温软软的声音,仿佛还在他耳边呢喃,语气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请求。
那一声声狠狠抓着他的心,一下又一下,就像她手里拿了把小刀,刀刀刺进他的心房,然后鲜血淋漓。
他一直是个极端骄傲自负的男人,优越的出身与堪称辉煌的事业,更加助长他高高在上的气焰。
他本想着,她要离婚就离婚。
这世上又不是离了谁,地球便不能转了,一切手续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不需要一秒的犹豫。
他卓翰从不是犹豫的人。
可听着她和乔山将离婚协议一项项掰开来谈,她非常清晰果断的表明立场。
他很想叫停。
他很不想继续下去。
他下意识清楚自己不想要这个结果。
可是,面对着与他那样亲密的她,那些弱势、近乎挽回的话,他始终无法说出口。
所以,所以当江妤眼切切,认真的问他:可以吗?可以吗?
他卓翰怎么可能大声说:不可以!
她那么急切想跟自己划清所有界限,她什么都没变,可他清楚意识到什么都变了。
她还是她。
只是她不愿再属于他了。
哪怕他仅仅只是想牵一牵她的手,也很快就没有资格了。
她甚至明明看出他不舒服,却装作视而不见。
她犹如那困在牢笼里的小鸟扑腾着翅膀,巴不得下一秒从此跟他再不复相见。
所以,他捂着腹部,跟她说好疼...
他偷偷给李理使眼色,终是用苦肉计把她留下来了,他不想对她放手。
·
我醒来时,天蒙蒙亮。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头脑有一瞬的恍惚,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窝在熟悉的怀抱里。
昨天发生的一切顿时如走马观花,在我眼前一幕幕闪过。
我真是低估了自己的粗线条神经。
我记不起来自己是何时睡着的。
更不知自己是如何睡到了床上。
非但一夜无梦,睡得还甚是安稳,堪称我这几天来最最舒服的一觉了。
我蓦地惊悚的发现,自己从昨天跟他见面后无形中就仿佛有一股力量,促使我无法离开他公司。
而此时抱着我的人...
确实是我决定这辈子都不要再有任何交集的男人,虽然法理上,他还是我的丈夫...
经过昨日,我自认可以很淡定面对他了。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轻轻将那只压在自己腰上的咸猪手移开,轻轻挪动身子,远离热源。
“你去哪里?”
略微嘶哑的声音突然传进耳里。
我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时间,目瞪口呆,我居然足足睡了十个小时以上...
转过头,发现卓翰睡眼惺忪看着我。
虽说我本就是他的颜粉,但不得不说,此时刚睡醒的他,揉着眼睛的样子竟有股呆萌感。
那双白天里幽深犀利的黑眸现在有些朦胧,可那颜,依旧是扛打的祸水容颜。
比起他这盛世容颜,此时蓬头垢面的我,才是存在于真实世界里的。
“我要回去了。”
发现他一直看着我,我只好回答他,然后抬手顺顺凌乱的头发和衣服。
“天还是黑的。”
嗯,天时已经进入日短夜长的气候,凌晨五点的天,外面还是一片黑暗。
“没事,应该能叫车了。”
我不让自己多想,准备离开。
当我一只手才刚触到门把,下一秒,另一只手腕就被人轻轻一拉。
我随即落入一个无比熟悉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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