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算不上有温度。
楠竹这边等了好半天,也没得到回复,又叫了他一声,“叔?您到底在不在莹哥那里啊。”
电话那头隔了一会儿才淡淡回一句。
“不在。”
“哦……”楠竹知道他是另有事要忙,也没敢再打扰了,小心翼翼说,“那您大概多久才能回来?”
对面又是良久的沉默。
楠竹心里有点烦躁,却不敢表现出来。他粗鲁抹了把脸,长长吐出口疲惫的气。
昨天给林蕊蕊订的车到了,他一整晚都兴奋地睡不着觉,连夜把大作业赶完之后,便马不停蹄将车开了过来,到现在整整二十六七个小时都没休息,太阳穴充血,满身疲倦。
想休息来着,可楠谨沉不在家,保姆没有他的命令,也不敢给楠竹收拾房间让他睡觉。
于是,他只好下楼去买瓶凉饮,让自己清醒一下。
此刻看来,楠谨沉忙成这样,恐怕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楠竹也不好意思再继续啰嗦,说道:“那叔,您就先忙您的,慢慢忙,不用急,我就在这儿等您——”
“唔……”
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道软绵绵的喘声打断。
那一瞬间,楠竹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因为除了蓝牙耳机里的声音,他似乎还从不远处的某个地方听到了类似这道声音一般轻微的波动频率。
电话被挂断。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将目光落在那辆车上。
隔着一层车膜,林蕊蕊与他对视。
她被楠谨沉罩住肩头,紧紧地摁在怀中,周围都是他凛冽清爽的气息。
“小叔,他在看我们……”林蕊蕊软声低语,轻轻舔住他的耳垂含在口中。
“需要我打开车门,让你们小情侣叙叙旧吗?”楠谨沉面无表情地问道。
只要他真这么做了,楠竹立刻就会发现车里有人。
也会发现他们的存在。
发现他最敬仰的叔父,正在和他以结婚为前提交往的女朋友在一起。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燥热的气息,还有那若有若无的喘息声。
楠竹朝车里看了两眼,什么都没看出来。
可……那一声又听得极其真切。
他心想或许是自己太累了,出现了幻听,也许是路边树叶飘落的声音呢。
他也懒得再去多想,抬头望了一眼六楼的位置,卧室和客厅皆是一片漆黑,看样子是睡下了。
一想到明天林蕊蕊见到他时惊喜的样子,他浑身的疲惫仿佛都被一扫而空,嘴角微微上扬,轻笑一声。
他将手机揣进兜里,朝着外面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走去买水。
林蕊蕊的意识还沉沦在欲海之中,她紧紧抓着楠谨沉的手,讨好似的用脸去贴他的掌心轻轻磨蹭,娇声说道:“……您不喜欢这样的我吗?”
其实无关乎喜不喜欢。
她腰身细窄,骨肉停匀,就像一朵盛开的出水芙蓉,的确是个尤物。
但楠谨沉却不由自主地想到,她或许也会在某时某刻被别的男人压在身下。
听她喘息。
听她哭泣。
而这个别人,就是他的亲侄子,一想到这里,他心里就没来由地烦躁起来。
她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呜咽着求他慢一点。
林蕊蕊是被他抱着上去的。
到了电梯,楠谨沉将她放下来,她的两条腿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不停地发软。
她站稳后,立刻凑上去,紧紧贴着楠谨沉的胸膛,双手箍紧他的脖子,想要送上自己的吻。
楠谨沉侧过脸,没有把她的手扒下来,只是淡淡地说道:“林蕊蕊,别闹。”
电梯里到处都是摄像头。
“小叔就这么不希望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吗?”
明明刚才还做过最亲密的事,可现在,他又瞬间恢复了那张冷脸。
有时候林蕊蕊在想,他是不是真的面瘫呢?
听到这个问题,楠谨沉低头看着她。
“我们是什么关系?”
……
林蕊蕊被他盯着,难得地安静了几秒,最后还是避开了这个话题,又去吻他的下巴,声音湿漉漉的,“不管什么关系,小叔是不是都该请我上去坐一坐?”
坐一坐?
电梯正在匀速上升,数字不断跳跃。
她右侧的肩带断开了,斜斜地搭在肩头上,楠谨沉用干燥宽厚的大掌一把罩住。
“你怎么就是学不会老实呢?”
刚才哭着求着让他慢些,现在不折腾她了,她自己又像个狐媚子一样勾来勾去,真是磨人心智。
“我的东西好像还留在您家呢,您不会舍不得还给我了吧?”
“留着倒也行,只是……毕竟我男朋友来了,要是看见那东西留在您那里,是不是不太好?”
“叮。”
电梯停在了六楼。
她被男人狠狠地按在电梯一侧,梯厢轻微晃动。
“这么有本事,就自己去拿回来。”
楠谨沉将她的两只手扳住压上去,淡淡地说道:“林蕊蕊,别让我觉得你浑身上下只有这张嘴是硬的,其余的地方——”他的视线向下移动,“都跟你的身体一样软。”
她想挣扎,却一点也挣扎不开。
这次林蕊蕊是真的有些害怕了,本来只是想逗他一下,没想到反被他压制住,于是放低姿态开始服软,“……小叔,疼。”
楠谨沉无视她湿润的双眼,“现在哭,对我来说没什么用。”
“……”
两扇电梯门缓缓向中间挪动,电梯门即将要被关上,她浅浅地倒吸一口气,被楠谨沉捏住脸,吻住了她那带着郁结和愤懑的气息,刺激的期待骤然上升,林蕊蕊的心口跳得极快。
楼上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呢?
她不知道。
或许电梯一开门,她和楠谨沉亲吻的画面就会被楠竹看得一清二楚。
……
“叮。”
电梯跳跃的数字变成了七层。
楠竹蹲在电梯口前,眼皮耷拉着,手上捏着一罐快要喝完的易拉罐装崂山啤酒,在黑暗中盯着电梯口那个泛着荧光的数字,直到电梯门缓缓拉开——
电梯门彻底打开,梯厢内的光线骤然照亮了黑暗的楼道走廊,楠竹下意识地伸手挡了一下刺眼的光线,然后闭上了眼睛。
“叔,回来了?”
“嗯。”
回应他的,是一如既往冷淡的声线。
两三秒后,楠竹终于适应了光线。
楠谨沉独自从电梯内走出来,身后空无一人。
电梯门再度缓缓被关上。
楠竹站起来,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家叔叔,他在放松状态下,宽阔的肩背依旧充满着厚度肌肉,紧绷有力,颀长挺拔。
他依稀记得林蕊蕊还曾希望他练练肌肉,他当时却最讨厌那种臃肿的大块头,觉得他们手下没个轻重,而且各个又黑又壮,难看得很。但现在,看着自家叔叔几十年如一日保持的身材,他也有点心痒痒了。
“您身材可真好。”他干笑一声。
楠谨沉扫了他一眼,“喝多了。”
不是疑问句,而是陈述。
“啊?”楠竹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易拉罐,“没……没,口渴而已,就喝了一瓶,这种小麦饮料没什么度数的。”
他在楠谨沉面前向来老实,或许是因为从小缺爱的缘故,极其害怕会被他批评,哪怕成年了,也从不敢喝酒抽烟。
今天实在是心情不太好,就买了一罐解渴,本来打算待会偷偷扔了的,却没想到撞上他回来。
楠谨沉径直向前走,他就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怎么不进去?”
“那个阿姨走了,门上没我的指纹,出来买了个喝的之后就进不去了……”楠竹朝电梯的方向又瞟了一眼,“叔,刚才我看电梯在六楼停了一会儿,是有人下去吗?”
楠谨沉面无表情,“怎么。”
“我不是跟您说过蕊蕊来融城了嘛,她恰好就住在六楼。”
门被打开,楠竹走到玄关处换鞋,趴在窝里的狗狗看见两人回来,耷拉着眼慢悠悠地甩了甩尾巴,又闭上眼睡过去。
楠谨沉示意道:“右边第二个。”
楠竹看着右手边第二个客房,点头,“哦哦,好的,谢谢叔。”看着楠谨沉走进浴室,他也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着眼吐出口气,紧绷的神经终于有所放松。
进了浴室,楠谨沉双手一捞,将上衣脱下。
花洒喷下来的热水蒸腾出雾气,他心里明显还是不知餍足的状态。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闪过林蕊蕊刚才在电梯里依偎在他身上的模样。
楠谨沉不是一个会被情欲驱使的人。
他是人,自然有欲望。
只是自小环境使然,在哥嫂的纷争和吵闹中度过,令他一度对男女之事有些轻微的反感。
他见过毫无形象的破口大骂,目眦欲裂的相互扭打,每次争执到激烈的时候,他就会带着小小的楠竹离开,问他想吃什么东西。
那本该最甜蜜的情爱在楠谨沉眼中看来,不过只是荷尔蒙上头后的自然反应。换句话来说,人都是自私的,他们所谓的爱情不过是在权衡利弊后选择自愿走到一起,成为伴侣。
细数三十年的人生,楠谨沉只谈过一段算不上是爱情的恋爱。
大学时期青涩懵懂,正常交往,正常接触。
他们从牵手到拥抱,再到接吻。
只有那么一次,女孩主动亲他,他没拒绝,干涩的唇贴住另一张唇,没有任何技巧。
看着面前满脸通红的女孩,楠谨沉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平静得像是在感知认识。
原来这就是能让他们情绪上头的接吻。
恋爱半个月,那女孩和他提出分手,说觉得和他谈恋爱很没意思,楠谨沉也坦然接受了,和平分手。
后来他抚养了楠竹,正好碰上这小子叛逆期,无暇顾及其他,也怕真叫他受了委屈,就一直没谈。
直到现在,时间一长,楠谨沉已经是无欲无求的状态。
习惯单身,也杜绝了不会被任何人支使情绪,变成一个疯子的可能性。
可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现在这情况。
光是想到林蕊蕊,身体就有激烈的反应。
好像失去了主动权,只要林蕊蕊一勾上来,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贴上去。
现在整个脑中只被一个意念堆满,想她,狠狠地拥有她,让她跪在地上哭着求饶叫他的名字,不是小叔,而是他的名字。
最后,楠谨沉把自己这个行为归结成了三个字——发情了。
男人到了一定年龄,对于性需求的渴望的确会变大。
是的,只是因为发情。
至少,楠谨沉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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