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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得了《农桑辑要》,盛紘和扬州知府便一头扎进了农田之中。六年间,不但提升了农田的收益,还顺便解决了江浙一带的虫害,立了大功。
此番功绩上报回京,官家与大娘娘大喜(男主终于出现了一小点),不但大肆夸奖二人一番,还给他们各升了两级,如今,已经是扬州的盐运使和同知了。
盛紘成了五品同知,又在扬州连任两任,如今已经是第三任的第二年。他已经在官家和大娘娘那里有了姓名,想必这次任期到了,就能回了那东京城了。
今年,盛家有一大喜事。
盛紘与大娘子的嫡长女盛华兰,自小便在盛老太太身边教养长大,养的是聪敏懂事通透智慧,言谈举止皆大气温婉。她出生的时候,正是在王若弗与盛紘新婚燕尔的时候,那时候林噙霜还没有横空出世,而王若弗也与盛老太太婆媳和睦,家庭美满。盛华兰就是盛紘、王若弗的掌上明珠。
盛紘精挑细选,在华兰及笄之礼过后,选中了忠勤伯爵府的二公子袁文绍做女婿。这袁文绍沉稳识礼,威风凛凛,年纪轻轻就在五城兵马指挥司里谋了个差事,人品更是不错。且这忠勤伯爵府家道中落过,这样人家的儿子会上进,盛紘很是满意这个女婿。
和袁家的婚事,三书六礼已经走了大半,今日,便到了纳征下聘之礼。
这日一早,盛家全家早早起来,整个府里都为了大姑娘的纳征下聘忙活。王若弗一个人忙活不过来,还拉了林噙霜过来帮忙。林噙霜这些年虽不曾沾手管家之权,但是她手里庄子铺子田产一大堆,料理起家事来得心应手,帮了王若弗好大的忙。
盛紘让长枫长柏到码头迎聘船,墨兰就带着一群小萝卜头(如兰、明兰、林噙霜第二子长松)流窜在宴席间,或吃点点心,或看看热闹,好不快活。华兰在寿安堂内,执了一卷书,听着外面的热闹,面色微红,半天也翻不过一页去。
王若弗、林噙霜正在葳蕤轩忙活呢,一名女使便急匆匆跑了进来。刘妈妈见她不像样子,刚要教训,那名叫彩环的便跪了下去,颤声说道:“大娘子,袁家的聘船已经靠了岸,东荣小哥传了话来,说是……说是来下聘的只有袁家大郎夫妇,并没见到伯爵和伯爵娘子。”
王若弗听了这话,原本喜气洋洋的面上,立刻沉了下来。她一掌拍在案上,急声问道:“东荣可是瞧仔细了?只有袁家大郎夫妇,不见伯爵和伯爵娘子?”
“瞧仔细了,东荣小哥是先禀告了主君,才来通报葳蕤轩的,主君已经在过来的路上了。”彩环被王若弗的怒气吓了一跳,赶忙磕了一个头,俯身回话,再不敢抬头。
林噙霜听了这话,也是生气。
她自从和王若弗和解,双方便和和气气、礼尚往来。两人的孩子们也是经常玩到一块去,她小厨房里的杏仁酥酪做的最好,华兰最是爱吃,时不时就去林栖阁吃上一顿。后来如兰大了,她就带着如兰一起去。
这家里的姑娘们,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今看华兰这般被怠慢,她也不痛快。可是王若弗都气成这样了,她也不好跟着说袁家的不好,只能给王若弗倒了一杯清茶,皱着眉端了过去。王若弗接了,仰头一口喝下,将茶杯重重放在桌上,气不平地直喘粗气。
“行了,话带到了你就下去吧。”看王若弗不说话,林噙霜就让彩环下去了,自己坐在王若弗的下首,安抚她,“大娘子先消消气,彩环只听了一句就回来报信,各中缘由一个也说不清楚。主君马上过来了,想必知道的更多些,许是袁家有些难事,绊住了伯爵夫妇的脚步。”
“什么难事,昨儿不出,明儿也不出,偏偏今日出,我看他袁家就是找事!”
盛紘一进门,就见妻妾二人愁眉不展,也知道她们是得了消息的。
见了盛紘进来,王若弗刚压下的火气,噌的就蹿了上来,她快步上前,迫近盛紘面前,林噙霜拉都拉不住。
“这就是你千挑万选选中的好亲家、好女婿,说是伯爵夫妇亲自下聘,临到头了耍这样的花活,只让个袁家大郎就把咱们家给打发了。当初说亲,这袁文绍让你夸了又夸,说他沉稳识礼,威风凛凛。哼,我看何止他袁文绍威风凛凛,他整个袁家也不遑多让啊!”
“还嫁什么嫁,不嫁了。我的华儿又不是没人要。我们盛家,也算是累世官宦、清流传家了,主君不过而立,便成了这扬州城的同知,官至五品,便是大娘娘和官家面前,也是有名号的人物。他们袁家还敢如此怠慢,日后我华儿进了门,能有什么好日子?说到底,还是你不够疼华儿,才给她选了这么个婆家。我看呀,趁着这聘船刚靠岸,直接让他们打道回府得了!”
盛紘进门,一句话没来得及说,就被王若弗一通疾言厉色,张着嘴,怎么也插不进去话。林噙霜看她那急赤白脸的样子,生怕她一口气不上来,再撅过去,赶紧上前拉住她按回座上。一边给她顺气,一边安抚,“大娘子,好歹让主君说上两句话,看看那袁家给了什么理由,咱们也好去跟他们理论。”
盛紘给林噙霜投了一个感激的眼神,这才用诱哄的语气开始解释原委。
“我知道大娘子为我打抱不平,也是心疼华儿,才这般疾言厉色的。可是这番话,真是让为夫伤心。华儿是我的第一个孩子,我怎么能不疼她。袁家这般作为,我只有比大娘子更生气的。可是那袁文绍真是个好孩子,我选了他,不是因为他是伯爵嫡子,而是他真的是个沉稳识礼,少年有成的英才。我不指着用华儿攀龙附凤,只希望她能嫁个有担当的男人,夫妻和睦,琴瑟和鸣,将来生儿育女,一生平顺。”
这番话说出来,王若弗的脸色明显缓和下来,盛紘看着有戏,再接再厉。
“且那伯爵夫妇并不是有意刻薄,听袁家大郎说起,伯爵娘子前段时间偶感时疾,怕给这大喜事舔了晦气,这才命大郎夫妇前来下聘。且这聘船都到了码头,聘礼都卸了船,你再悔婚,华儿的名声可还要么?”
其实说是偶感时疾,真相如何,谁不知道呢。伯爵府非要给这个下马威,除非他们不在意华兰的名声,不然也只能认了。
王若弗听说聘礼都卸了,知道他们只能吃了这个哑巴亏。气得直掉眼泪,但也只能嘴上咒骂几句,由着女使们帮她重新梳洗干净,强撑起笑容,随盛紘去前院招待众宾客。走前还不忘了嘱咐林噙霜看好内院。
林噙霜注视着盛紘夫妇去了前院,不由一叹,这嫡长女的婚事都这般,也不知道日后轮到她的墨儿,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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