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于途从梦中醒来,再次感叹人的记忆真是仁慈又残忍的存在。
明明他已经努力忘记了许音,他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和许音之间的差距和不合适,告诉自己他需要的是能够陪伴自己一起奋斗的人,就在他以为自己已经成功了时,却频繁地做这样的梦。
梦里都是那几个月他们之间相处时发生的事,她的一颦一笑都被回放了一遍,与现实不同的是,梦境是会加工的。一些他当时忽略的细节,愈发令人心动。
他记得,当她破门而入时,神采飞扬的样子。
他记得,当她得逞时狡黠的眼神,撒娇时甜甜的笑容。
他记得,当她蹦跳着下楼时腰际微微扬起的发丝,也记得她靠近时,自己停顿后又加速的心跳。
……
他记得一切,却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远离她,于途。她不合适,你们不是一路人。
短暂地将自己催眠之后,就平复心情睡个好觉,或者,做一套卷子。
对于途的这些纠结,阿音不知道。
阿音知道打劫同学是自己不对,她也已经为这件事付出了代价。于途牺牲自己的零花钱让自己不去打劫,这也是对她好。
她不想与于途再维系朋友关系的原因也不复杂。
当天在他面前被妈妈骂,丢尽了脸,还被他看到自己哭着道歉的样子,她觉得丢人。阿音从小被宠大的,自尊心极强,又脸皮薄,恨不得再也不见于途和那些人。
最根本的原因是,于途没有那么重要。
本就是没什么关系的人,她不必费心去维系。
就这么维持着现状,属于阿音这一届的高考也结束了,阿音本来学习就不差,努力了一把就考上了本市一所不错的学校。
于途虽然没再和阿音有什么交集,从同学、老师和于妈妈那里听说的消息已经足够他把阿音近期的生活拼接完全。
高三毕业典礼那天,楼上热闹欢腾,尖叫连连。楼下高二却被老师们压抑着本性在教室里安安分分地学习。
于途本不是为外物所扰的人,他心中有梦想,做题于他是攀登的阶梯。可他却一反常态地踏足了高三楼层。
他站在楼梯口,看到楼道全是互相合影的毕业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和对未来的无限憧憬。自己这方确只有一个人,孤寂又冷清。
想到毕业之后众人都分飞着去追求各自的梦想,有的人蠢蠢欲动,有的人想趁最后的机会不留遗憾,有的人想奋力一搏,因此表白的人很多。
许音接到的表白好像特别多。
光他站在这里这几分钟,已经见到三个了。
她怀里抱着两三束花,似乎心情很好,嘴角一直上扬,对来要求合照的同学概不拒绝。就连刚刚告白被拒绝的男生,她也十分大方地和他们合影。阳光下摆拍的笑容十分具有感染力,就那么看着她拍来拍去,于途刚刚因为格格不入生出的几分落寞就被击退了。
“阿音,那个学弟是不是来找你的?看着你好久了。”正在和阿音拍照的同学看着那个帅气的学弟露出那种心向往之的眼神,忍不住提醒阿音。
拿着手机的同学收回来回看照片的视线,看了一眼,“哇,好帅。他是不是那个高二年级的学霸,公认的校草。”
阿音看过去,“别瞎说,应该不是。拍完了吗,拍完了我们去教室拍。”
“真不是?那走吧,回教室。”
“许音。”
于途叫住她,“我能跟你合个影吗?”
两个女同学见状都先回了教室,只是眼睛似乎长在阿音身上了,八卦的欲望无法掩盖。
阿音今天心情很好,对平时不喜欢的同学都笑脸相迎,对于途这个合理的要求也就没有多想,“好啊!”
她笑着走到于途身边,“你往前站一点,我要显脸小。”
于途笑了一下,举起手机和她拍了几张照片,几张照片他都是微微勾着唇角,旁边的人倒是换了好多个动作和表情,无一例外都很好看。
拍完照,于途借着看照片的动作低着头,酝酿了一下,才说道,“毕业快乐。”
阿音一愣,笑着回,“谢谢你。你快回去上课吧,我回教室再拍几张。”
“嗯。”
阿音跑出几步,回头再看,他还站在原地,只是没再看照片,而是看着她的背影。
她笑了一下,转身回了教室。
于途看着人跑进教室,又低声重复了一遍,“毕业快乐,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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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安,记得好好吃午饭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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