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为了解救小哥,出了墓之后,吴邪某天扯着王胖子跟阿音聊天,“阿音姑娘,你知道小哥多少岁了吗?”
阿音坐在石头上,玩着自己胸前的长发,“看那样子,也就二十来岁出头,比我大个几岁?”
王胖子把手里的狗尾巴草一丢,“天真,委婉一点告诉她,别吓着人家小姑娘。”
吴邪,“那当然,委婉,必须委婉。”然后话锋一转,“小哥今年78岁了。”
王胖子,“不是叫你委婉吗?”
吴邪:……
阿音嘴唇凹成一个“o”字型,转头去看靠树站的笔直的张起灵,神色间有些难以接受,“那他还保养的挺好的。”
吴邪:……
张起灵:……
王胖子:……哈哈哈哈哈哈。
阿音接着问,“那他结婚了吗,有对象吗?”
“……没有。”
吴邪和王胖子连忙转头去看出声的人,脸上都有些震惊,对视一眼,都不敢相信小哥居然主动回答私人问题。
阿音已经凑到张起灵身边调戏道,“那就好,管你是哥哥叔叔还是爷爷,总之不耽误和我结婚生子就行,大不了等你死了,我再去找个好看的男人过下半辈子。”反正我对你不过是见色起意嘛。
三个人脸都黑了,张起灵是黑上加黑,已经有些难看了。
阿音觉得,那天的谈话之后,本来有些松动的张起灵又变得十分难搞起来,现在对她的撩拨基本什么反应都没有,除了偶尔会眼神不善地盯着她,看起来就像个木头人。
阿音有些受挫,她活了二十多年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男人,颠覆了自己原本的性格去追,结果追了几个月人家岿然不动。这是对自己美貌和魅力的双重打击,阿音被这么冷待了几天,情绪显然有几天不怎么高。
阿音情绪不高,就没有心情去招惹张起灵,所以路上一度只剩了胖子和吴邪两人的打闹声。两人打闹着走远了,走到了目测别人听不见的距离,暗暗问道,“这阿音姑娘莫不是就这么放弃了?”
“小哥看起来有点失望啊。”
“胖子,你别胡说,你哪只眼睛看到小哥失望了,他重新得到安静,开心还来不及呢。”
“天真啊,你可真是天真啊。”
“你个胖子,你过来,让我打两下!”
两人打打闹闹地又吵起来。阿音蹲在地上拿着树枝玩泥巴,也没有认真在玩,胡乱戳来戳去,间隙抬头看看远处的“幼稚二人组”。
张起灵抱着手臂站在她不远处,眼神看似无波无澜,仔细看还是能发现他的目光落在阿音身上,他唇角微抿,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上多了一些不愉快。他消化情绪的能力不是很强,所以对于那天阿音说的话,至今心里还有些不舒服。
而且那人看起来比她说的还没有定性,或者说更不长情,他还没死,她已经想着放弃了。估计过两天就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队伍回自己的茅屋了吧。
他双手松开,把帽子往前拽了拽,将自己遮得更严实了一点,闭上眼睛不去听也不去看。
几人再次下墓的时候,气氛显然不如以前轻松愉快。
阿音有些走神儿,本来凭这个小墓的水平定然是伤不了她的,可她却被弄伤了手。她嘤咛一声,不自觉地看向张起灵的方向,贝齿咬着下嘴唇。
张起灵眼睛里若有似无闪过一抹亮,他想,这人终于又要开始作妖了嘛。
他有心做些什么反应给她一些反馈,但心里还气着,就错过了最佳反应时间。在阿音眼里,就是张起灵这人对她冷漠无情,连她真的受伤都不关心,不在意。想着这几个月来她用尽手段和心机,人家却连基本的关心都不曾生出,她自嘲地笑了一下,收起隐隐作痛的手,直到出墓也没再看那人一眼。
伤了心又不作妖的阿音,彻底恢复了刚见面时那副冷淡疏离的样子,不说话不做表情,看起来比张起灵还冷漠几分。
张起灵完全不知道她这个巨大的转变是因为什么,他还道她终于恢复正常,准备接着撩拨他了。他都已经想好不管她怎么撩拨,他都将冷漠贯彻到底,让她察觉自己的不好情绪了呢。现在看过去,觉得这人比他还生气,他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有心问上一句,但张起灵的性格,是绝对做不出这种“暖心”的举动的。想了想还是放任了这种冷漠的发展。
这日,几人找了个餐馆吃饭,等菜的时候阿音去了趟洗手间,加了几个大菜,并顺便把单买了。
胖子看到上来的鸡鱼肉蛋等硬菜,开心得眼泪都从嘴角流下,他搓着筷子,“今儿什么日子?这么丰盛?”
吴邪十分有出息地没流口水,只是夹了一块鸡肉塞进了嘴里,含糊道,“对啊,什么日子?”
几人一向秉承绅士的原则,吃饭的时候都是女士优先,女士点菜,男士买单,阿音向来点的中规中矩,这还是第一次。
阿音给几人倒了酒,“今儿我请客,向大家辞行,这段时间打扰了。”
嘴里塞着肉的两人都条件反射地去看张起灵,后者眉头微皱,眼神聚焦在阿音端着酒的手上。
“怎么突然要走?”胖子吞下嘴里的食物,问出了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阿音露出了几天来唯一一个笑容,“该走了。我也不能一直跟着你们。”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来,给请客的人面子,今天都吃好啊,不能剩下了。”
三人酒杯一碰,咔哒——一声。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几人喝酒,片刻后端起酒杯一口气干掉,起身回房了。
他在房里坐了一下午,虽然不知道说什么,也无从说起,终于还是打开房门往阿音房间走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他才举起那只好看的右手去敲门,敲了几下,开的却是旁边的门,吴邪站在门口,仔细瞧了他的神色,“小哥,阿音已经走了。”
张起灵猛然转身看他,眼神里是从未见过的焦急恼怒和颤抖,声音也失了往常的平静,“走了?”
看到吴邪点头,他僵立在原地,生出一股不知为何的情绪,冷遍了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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