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学究心中这一番思绪,并不曾与旁人语。
但盛长柏又不是读书读傻了,又怎么会半点猜测都没有?
在盛纮与王若弗为他高中进士而欢欣时,盛长柏却觉当头棒喝。
这不该是他的名次。
比之月前的省考,他退了许多。
纵然同为二甲进士出身,但盛长柏清晰地察觉到了其中的意思——
他在被打压。
当知晓顾廷烨被撸去功名并禁考之后,这个猜测几乎成了现实。
托庄学究一问,不过是挣扎罢了。
孤寒的深夜,盛长柏独自伫立窗前,眺着观槿台的方向深思。
他一直知晓知韫厌顾廷烨至深,这些年对他二人的来往多有微词,也知晓羊毫等女使之事,令她厌极了他。
但说实话,他并不曾放在心上。
何也?
她是女子,来日出嫁,终究是要倚仗他这个长兄为她撑腰的。
如盛老太太,如王若弗,如华兰,无一不宣示着娘家的重要性。
是。
她年少时被官家册为郡主,得大内喜爱,是汴京一等一的贵女。
可是,她偏偏与太子定情。
若她以咸平郡主的身份出嫁,无论她挑的是汴京的青年才俊还是新科进士,视她为义妹的太子与视她为半个女儿的官家、圣人都会是她最得力的依靠,盛家于她无关紧要。
可她若嫁太子,那就不一样了。
兄长成了夫君,如今的疼爱,或许会随着时间与新人而消散。
兼之亲疏有别,纵然是疼爱她的官家与圣人,亦不会为她做主。
——她需要依靠盛家。
或者说,她需要依靠他这个虽然关系不睦却一母同胞的兄长。
因此,盛长柏有恃无恐。
——他不是不精明,他是精明地过了头,觉得自己站在大气层。
他近乎傲慢地认为,哪怕是为了自己,知韫也得捏着鼻子推他上位,在他看来,这是共赢的明智选择。
直到现在,当头一棒。
知韫不仅不会为他提供助力,反而还要教训他、打压他、拿捏他。
若是不听话,她就让他一辈子都爬不上去,等他年老将去时回顾此生,最高荣誉就是中了二甲进士。
盛长柏:“……”
不是,这合理吗?!
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脑回路吗?
对于一母同胞的嫡亲兄长,盛七你真的要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你难道就这么笃定,太子会一辈子疼你爱你护你,你就没有色衰爱弛、需要依靠盛家来稳固地位的一天?
——是。没有。
知韫表示,没有让他和顾廷烨享受一个待遇,或者说没有让他掉到三甲同进士,她真的已经很宽容了。
至于她以后,不劳他操心。
得多自信心爆棚,才能觉得他当大官了就能震慑威胁赵治啊?
真以为能当皇帝的都是吃素的?
连赵祯这样的,当年都能硬顶着压力把郭皇后废了,遑论赵治?
她和赵治若真有一天闹翻脸了,那妥妥的就是高端局,这种局,盛长柏得坐小孩那桌,上去就是当炮灰的命。
远在东宫的赵治:“……”
Hello?
他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恶意揣测污蔑他?
盛长柏是吧?
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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