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好,风清云净,明璨日光洒落在琉璃瓦上,如水流淌。
东宫庭院中,知韫懒洋洋倚坐在缠着紫藤与杜若的秋千上,脚尖一点一点,裙摆带起的风吹动那缀于柔密芳草上的片片粉白桃花,手中一柄泥金牡丹团扇,遮掩住大半张脸。
“我这宫中,竟寻不到一个比你更自在惬意的了。”
赵治虽年少,却已渐渐接触朝政,从福宁殿旁听官家与相公们议事回来,见知韫晒太阳的慵懒样子,不禁失笑。
“怎么?在汴京高门中闹了一场,转头跑我这儿来躲清净了?”
忠勤伯府与盛家的事情,说大也不大,等闲时候,不过是茶余饭后消遣时的几句谈笑,过了嘴便也忘在了脑后,却偏偏赶了个好时候,竟掀起一阵不大不小的风波来。
“什么叫我闹了一场?”
知韫将遮挡阳光的团扇微微挪开一角,轻哼,“还是这样不会说话!”
曹皇后说话,可比他要悦耳多了。
“分明就是他袁家臭不要脸,难不成还叫我受他们的气?”
知韫脚尖微微用力,秋千摆动,珊瑚红的裙摆随风而动。
“有理走遍天下,我这是代表了正义来制裁这帮邪恶的家伙!”
赵治噙着笑意的桃花眼眼尾上翘,缓步走到她身后替她推着秋千。
“不是与你大姐姐并不亲近?”
这些时日下来,他于盛家也算了解,自然知道她在意的人有谁。
“那怎么啦?”
知韫倚在秋千上仰头看他,“再怎么着,那也是亲姐妹,揍渣男一把,顺手的事儿。换作是你,若福康公主婚后被驸马欺负了,难道你会眼睁睁看着不管?”
赵治想了想,柔声笑道,“管自然会管,只是我会先叫她和离。”
然后再送驸马去死、全家流放。
“是吧?你也觉得该离吧?”
知韫一拍手掌,俨然是觅得知己的欣慰,“我就说我才是对的嘛!”
小姑娘扬了扬眉,笑嘻嘻道,“这天底下,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不好找吗?这个不好,那就换下一个呗!想得本郡主垂怜的,能从汴京城排到扬州城!”
赵治:“……”
他哽了一下,咬牙道,“小姑娘家家的,还是稍稍淑女些好。”
找男人这种话,很不必放在嘴边。
“哎呀,知道了啦!”
知韫摇了摇团扇,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安心啦,本郡主的眼光可刁钻着呢,若有谁能入我法眼,绝对叫你这个当哥哥的横看竖看也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赵治:“……”
“寡人的眼光也不低呢!”
他眸色如点漆,冷哼一声,又凉凉道,“听说你家里请了学究讲课?连齐国公府的公子也要上门来求学?”
知韫一边懒洋洋打着哈欠,一边隔空指点东宫的侍从们在庭院里移栽牡丹,闻言动作微顿,侧头想了想。
“好像是吧?”
她摆摆手,漫不经心道,“好像之前还说那个顾二也要来,不过自忠勤伯府之事后,顾侯送了一份礼来赔罪,又火速将他打包送去书院了,这才只有齐家的。”
毕竟,顾廷烨听了袁家大郎的撺掇,化名白烨在华兰定礼那日拿聘雁作比试的彩头,本就是得罪人的事。
从前顾侯或许不知道、或许不在意,但现在,他自然要解了仇怨。
小姑娘摇头晃脑,感慨道,“权势,就是如此令人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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