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养心殿灯火通明。
东暖阁的书案上摆着如小山般的两堆奏折,书案前,胤禛薄唇紧抿,专心翻阅着,时而用朱笔写上批语。明亮的烛火映照在他的侧脸上,愈发显得他鼻梁高挺、棱角分明。
“皇上。”
守在门外的苏培盛未能经受住敬事房总管的哀求,弓着腰入内引他入内。
“敬事房的人来了。”
敬事房总管徐进良往地上一跪,低着头托起摆了绿头牌的盘子,恭声道,“请皇上翻牌子。”
胤禛埋头批阅奏折,懒得理会。
徐进良小心翼翼抬头窥他神色,苦着脸道,“皇上,您……”
他话还未说完,就听胤禛颇为不耐地冷斥。
“哪来的这么多话?”
胤禛蹙紧眉头,眸光中带着几分冷淡。
本来议了一天的事、批了一天的奏折就已经让他足够烦心了,再一看这行事没点分寸的奴才,更觉心力交瘁。
天知道他现在内心有多绝望!
好消息,一觉醒来,他黄袍加身了,直接免去二十年奋斗。
坏消息,“他”和“他”的队友简直各个都是人才,那些操作精彩得令人发指,他打眼一看就觉得头疼眼睛疼。
当皇帝的趣味他还没体会到,老黄牛的苦倒是先一步尝到了。
每天早上两眼一睁就是收拾烂摊子,晚上两眼一闭就是掰着指头数还有那些当务之急需要处理,连个觉都睡不安稳。
这可真是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啊!
“皇上恕罪!”
胤禛觉得烦恼,徐进良也觉得心里苦。
“奴才斗胆。您长久不入后宫了,若再不翻牌子,太后……”
“太后太后!你怕太后怪罪,却不怕朕怪罪?既如此把太后的话记在心里,全然不顾朕的吩咐,不如别做这个敬事房总管,往寿康宫去伺候太后去吧!”
不提太后还好,一提太后,胤禛更觉得脑门一抽一抽得疼。
“朝政繁忙,朕每日操劳于国事尚觉分身乏术,尔等不知体恤朕也就罢了,竟还拿后宫之事来扰朕,着实是不知轻重!”
“奴才不敢,皇上恕罪!”
这话一出,莫说徐进良吓得脑门发汗、两股战战,就连苏培盛都慌忙跪了下来。
“皇上,您千万息怒啊!”
胤禛阖着眼,深呼吸几许,正要斥一句退下,就见苏培盛的徒弟小厦子低着头从外头进来。
“皇上,太后来了。”
胤禛:“……”
一口闷气哽在心头,上不去、下不来的,那叫一个难受。
“去,请太后进来。”
不管怎么样,明面上的孝道得尽好。
没一会儿的功夫,太后便在掌事姑姑竹息的搀扶下从外头进来,往一边的软榻上安坐。
“给皇额娘请安。”
虽然对这位“额娘”感官复杂,但胤禛惯于隐忍,不论心里如何想,都不会在面上流露出半分,该有的礼数从不缺少。
“天热,我叫御膳房做了绿豆百合粥,吃着不错,知道你还没睡,便给你送一碗来。”
太后和煦说着,竹息已将膳食从带来的食盒中取出置于桌案上,并眼神示意苏培盛等伺候的奴才退到外头去候着。
胤禛余光瞥见垂着头退出去的苏培盛,眼底一缕暗芒一闪而过。
“多谢皇额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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