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孟家人为之苦恼的事,说小不小,说大却也不算大。
往小了说,也不过就是一桩未成的儿女婚嫁,只不过因着牵扯了皇家,才叫人无法将其等闲视之罢了。
这事儿,还得从先帝康熙爷说起。
先帝晚年有一宠妃舒贵妃,舒贵妃盛宠多年,膝下育有皇十七子胤礼。既是宠妃所出的爱子,先帝自然疼爱,纵然年迈迟暮,亦忧心他的婚事,预备从朝中重臣家择选佳媳。
只是那时诸皇子夺嫡之争惨烈非常,闹得朝堂上下动荡敏感,再加上舒贵妃出身有瑕、又因盛宠而引得满洲众怒,先帝考虑再三,终是摒弃了那些与舒贵妃母子不睦的满洲大族,颇有几分青睐于沛国公之女。
到底也是老牌的勋贵公爵,又是在顺治爷时便抬旗赐姓的,父子几人在朝堂上也算得力,虽说比不得钮祜禄氏、富察氏、瓜尔佳氏等满洲著族,却正合适与皇十七子相配。
合适,才最好。
只可惜,还不等孟静娴参加选秀、赐婚,先帝便驾崩了。
而后短短数月间,经历了雍亲王登基、舒贵妃出家清修等一系列大事,终于,太后乌雅氏在提议皇帝选秀的同时也重提这桩婚事。
或许只是随口一提,或许是为了表示对果郡王的看重,但话一出口,便如泼出去的水,终是收不回去了。
正当孟氏父子几个纠结着先帝三年丧期未过便大开选秀、谈婚论嫁这种行为究竟合不合孝道、礼数之时,已因避讳而更名允礼的果郡王给了他们平地一声惊雷——
他婉拒了婚事,口口声声说要寻一个喜欢的女子做福晋!
这下子,事情便有些难看了。
如今这年头,最注重声名二字,虽说先帝未曾明旨赐婚,但也透了风声出来,如今果郡王骤然不认,他自己倒是逍遥自在了,但于孟氏女,却可以说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换作旁的时候,孟家倒能厚着脸皮装听不见外头的风言风语,了不起撑上个几年,过了风头之后再将女儿嫁的远些就是。
可问题是,如今正值先帝驾崩、新帝继位的交替之时啊!
新帝本人还在跟那几个死对头兄弟斗法呢!
如此敏感之际,又被有心人添油加醋,沛国公府顷刻间便处于风口浪尖。
——这便是知韫入京的缘由。
伴于帝王侧,助孟氏平稳度过风波,亦为孟静娴和孟氏女取一条生路。
……
作为沛国公夫妇唯一的嫡女,孟静娴的院落自然既宽敞又雅致。
虽说秋日里景色渐渐凋零,却也有花房精心培育的花草点缀院落,增添几抹亮色与生机。
“是你来了呀?”
才一进门,便有浅淡的药香弥漫在鼻尖,孟静娴裹着锦被、倚在榻上,面色苍白无血色,时不时便侧头轻咳几声。
“你我多年未见,不曾想再见之时,我竟这般狼狈不堪。”
她唇畔的笑意苦涩,“对不住啊,是我不争气,拖累了你的后半生。”
她才是孟氏嫡支嫡女,知韫眼下担负起的,本该是她的责任。
知韫摆摆手,示意屋内的侍女仆妇们都退出去,才坐在她床前的锦凳上。
“一家子姐妹,说这些做什么?”
她仔细打量眼前女子病容憔悴的模样,低声道,“何苦把自己作践成这般模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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