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走到哪乱到哪

魍途龟换气时间很快结束随即再次沉入海底，张自封狼狈滚回船舱，头发略有沾湿。船舱内伙计双手按紧乌金门板，嘴里嘟嘟嘟囔囔，确认自己法决没有念错门板关好，如果船舱进水那自己挨顿毒打都是轻的！

张自封注意到门板闭合一瞬间有荧光闪过，看来魍途龟在海里航行不单单是改造这么简单。

“这船有点邪性啊……”张自封心里想，这海里深浅可不是他能猜出来的，暗暗告诫自己要低调要低调。

“哈，万幸我没有掐错时间，如果魍途龟下沉咱俩还没有进入船舱，咱们就准备自己游到九段峡吧。”伙计可能是因为刚才谈话很愉悦，把自己内心中的苦闷一通说出来心情很好，自然而然内心中把张自封当作朋友，很亲昵的搂住张自封肩膀。

“游不游的到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你在这船上干活是干到头了。”张自封打趣伙计。

“哎呦，你这人真是往别人心口捅刀子。”伙计装作很心痛的样子。

“哈，哎哟……”张自封没注意前面有人被撞到在地。

“走路不看前面，你眼睛干什么吃的！”对面来人完全堵住通道，声音沉闷。

“对不起，对不起……”伙计赶忙道歉顺便扶起张自封。

“凭什么……”张自封张嘴便要辩解两句，奈何被伙计按住嘴巴。

“哼！”来人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消失在走廊尽头。“要不是我有急事少不得要教训你！”

“呜……你拦着我干什么？”张自封掰开伙计手掌。

“那位咱们惹不起，道个歉就过去了。”伙计苦笑摇摇头。“而且船老大说了让我们轻易不要惹事。”

“很了不起吗？自己块头那么大，非要往这窄道走干嘛！”张自封故意声音很大，想着那家伙听到，然后俩人理论理论。“最好是能动手！”

“你可不知道啊，那位是跟着御沐府二少爷一起来的。御沐府常年在我们这包着厢房，咱们惹不起。”伙计好心提醒张自封别找事，他主要是怕张自封受欺负。

“御沐府？那群毒玩意！哇咔，你们胆子也太大了！”张自封混身打个激灵，他都要忘记自己在御穆府白游一圈，正主也在这艘船上。“你们就不怕他们直接把船舱里人毒死？”

“哼，他们就算真想这么干也要考虑考虑。我们每年往东渡海交的岁贡也不是白交的，更何况他们以后还想要跑这条航线吗？敢在船上动手动脚以后没人会接他们单子！”伙计很是骄傲挺起来胸脯。“让他们有货出不去！”

“你们捏着他们的把柄？”张自封寻思着套套话，左右看看没人凑到伙计耳朵边轻声问。

“这事啊………”伙计也很配合准备往外吐噜。

“李子成！你跑哪里去了！”突然尖锐的嗓音打断伙计说话。

“啊！”张自封惊吓出声，他跟李子成中间的墙壁冒出来张人脸，挤到俩人中间。

“嘘！”李子成手指伸到张自封嘴巴示意他不要大惊小怪。

“船老大！我在底层检查呐！”李子成对着人脸耳朵大喊。

“哦！检查什么检查这么久！那个砸坏木板的小子赔钱了吗？”人脸只能传话却看不到人。

“赔了赔了！这不马上就要往回走嘛！”伙计给张自封打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

“干完活还不赶紧上来！忙的时候就看不见你！再这样偷懒我就把你踢出船舱去喂鱼！”船老大声音很不满意，交代几句人脸慢慢缩回墙壁。

“这是什么？”张自封凑近到墙壁，轻轻抚摸没有任何痕迹的的墙壁好奇问道。

“传音用的，没有什么大用处。”李子成耸耸肩膀。“我得赶紧上去了，你自己回房间吧。”

“行，那你先忙。”张自封点点头，琢磨着一会要不要溜进上层试探。“对了，我那房门什么时候给我换？”

“要等到东渡海才能给你换，谁能想到会有人跟房门过不去。最多有客人找我们问有没有舞妓这些，对了你要吗？我可以给你介绍几个不错的姐姐。”李子成想起来还有这事肩膀撞击张自封挤眉弄眼道。

“可别，赔你个房门以后我就没剩什么钱，还想从我这掏钱！”张自封赶忙摆手。

“可惜了，那些姐姐人很好的。”李子成满脸遗憾。

“赶紧走！赶紧走！真的是烦！”张自封撇撇嘴，直接往前走。

“你跑错方向了，你房间在那边！”李子成指着反方向。

“让你气晕了，气晕了。”张自封返身低头跑过李子成。

“真是有意思的人。”李子成看着张自封消失微微摇头。

在俩人脚下隔着三层甲板的货仓里，贾元蹲在货物包裹旁边，手指轻轻擦过地面。

“那女人……”贾元将手指放到鼻孔下深吸两口。“还是太嫩！迫不及待的想要二少爷的命，反而让自己先露出马脚。”

“谁在那里！”一道光打到贾元后背，是船舱里巡视的伙计出声呵斥。

“出来！鬼鬼祟祟蹲在那里干什么！”

“呵呵……”贾元伸出猩红色舌头舔舔嘴唇。“有吃的了！”

“啊！”伙计眼睛里倒影出一头毛绒巨兽，手里明石掉落在地，墙壁上伙计的影子被巨兽咬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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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臭小鬼！”张自封站在门口看着自己房间一片狼藉，衣服水渍，还有垃圾！

“臭小鬼！你出来！”张自封真的是气上火，转身对着琼姬房门猛砸。

“就不出去！你以为你是谁！让我出去我就出去吗！”房间里面琼姬叉腰站在门后，异常的嚣张。

“把你家大人叫出来！这是家孩子！有人管没人管啊！”张自封咣咣的在外面砸门。

“你才是孩子！再这样砸门我可就不客气了！”琼姬奶声奶气的在里面威胁。

“哎呦！小屁孩还挺狂！你不客气一个给我看看！”张自封听到这话感觉有些荒唐。“是你现在在给我找事！道理在我这边！我是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人！”

“你有本事砸啊！大不了再赔个房门钱！”琼姬索性耍赖。

“我去你的！”张自封一下子火气上头，手机力道加重，整个门板都在颤抖。

“你别后悔！”琼姬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嘴唇上下闭合。

“能有多不客气？”张自封咧嘴好像听到很不好笑的笑话一样，突然房门打开一头异兽正对着他的面门咆哮而至。

“碰！”张自封整个身躯砸穿自己房门，摔倒在地。

“咳！”

“哈哈哈哈哈！让你再砸门！”琼姬站在房门口，看着张自封披散着头发瘫坐在地狼狈模样哈哈大笑。

“臭小鬼！咳！”张自封感觉胸中一股怨气，口腔中带有一丝甜味。

“能让我拿出来张符咒你是第一个！应该感到骄傲！”琼姬抬起小下巴骄傲不已。“我行走江湖打败的第一个坏人！”

“你这是准备杀人！”张自封从地上弹起，闪身抓住琼姬衣领把他拽在半空。

“放我下来！”琼姬完全不害怕毕竟昨天自己已经挨顿打无所谓了，眼睛紧紧盯着张自封。“打屁股的不是好汉！

“小鬼头！你知道刚才差点杀人吗！”张自封披散着头发恶狠狠准备教训琼姬。

“我都没用力！是你自己笨！”琼姬咧嘴笑笑。

“哼！……嗯？”张自封感觉眼前的琼姬有些重影。“小鬼你又耍什么花样？”

“你别晃我！”琼姬抓紧张自封胳膊。“是你在耍花样好不好！”

“我没有晃啊！”张自封松开一只手扶住门框。

“放我下来！”琼姬这才感觉到不对劲，小短腿在半空来回蹬。

“是船舱在晃！”张自封余光看到房间内桌椅晃动。

“出事了！”张自封脸色变得很不好，意识到出事了。“嘭！轰！”底层传来阵阵轰鸣。

海底深处光线完全照不到这里，魍途龟张开獠牙，嘴巴里发出波纹向外延伸。背部的船舱周围无数符咒若隐若现，深海处无数双眼睛闪烁着幽光，盯着魍途龟他们感受到同类的气息可是又有所区别，迟疑片刻决定还是不要冒然攻击。

庞大臃肿的身躯划过，荡出波纹。

“臭小鬼！是不是你！”张自封双手扒着墙壁缝隙努力保持平衡，不忘对着琼姬质问。

“不是我！不是我！”琼姬明显也是被吓到赶忙否认，头摇的跟拨浪鼓一般。

“啊！”

“救命！”

“怎么回事！”

走廊前面乱糟糟的人群声让张自封感到头疼，太阳穴周围青筋暴起。“忍住！忍住！不能这时候犯病！千万不要！”

“碰！”张自封脚下再次传来巨响，船舱剧烈晃动。

“小鬼！你家大人知道在哪吗！”张自封身体前倾，手指扒住对面墙壁努力挡在琼姬身前，将他护在身下。

“没有，他们说在九段峡等我。我自己一个人上出船的。”琼姬仿佛看到救命稻草，抱住张自封大腿，小人儿满脸泪水鼻涕。

“走开！我新买的衣服，别给我……我告诉你不要噌鼻涕！”张自封刚想要提醒琼姬裤腿一凉，这个臭小鬼脏兮兮的鼻涕蹭他腿上。

“我是不是要死了！我不想死！”琼姬顺着张自封大腿往上爬，脚蹬张自封浑身鞋印。

“小鬼你给我下来！下来！哎哟！我的肉！轻点抓！”原来在张自封大腿部位的琼姬跟猴一样顺着爬到张自封脖子位置，双手死死箍住张自封脑袋。

“别丢下我！我害怕！”琼姬脸埋进张自封头发里。“我不想喂鱼！”

“我真是欠你的！”张自封身体明显僵硬，后脊椎噼啪作响。“我带你往上走！”

“嗯”走廊里一大一小背影在摇晃灯影下慢慢前进，前面嘈杂声越来越大。

底部货仓里，货物包裹乱飞随即被撕碎散落，变化成巨狼型的贾元极速奔驰，猩红色舌头不时甩出口水。

“吼……”贾元飞跃过包裹，利爪扣住躲藏在后面黑影，双双滚落在地。

“吼！”贾元张开狼嘴撕咬黑影，黑影不甘示弱回击。

“碰！”货仓里的包裹乱飞，被利爪撕碎的布条散落满地。

“哈……”黑影蹬开贾元，翻身跳进黑暗之中。

“呸，嘶！”贾元吐出嘴里碎肉，绿荧的眼眸流露出不屑。

“夜枭，别再躲了。”贾元漫不经心在货仓里走动。“你跑了这么久，不还是被我们堵在这小破仓里？你想离开御沐府我能理解，好好跟家主商量，家主看在你这么多年辛劳的份上大家好聚好散。”

贾元停顿下耳朵抖动，转身向楼梯处走去。

“但是你不能擅自作主逃离！小队三十人因为你而死！你们是一起长大一起接受训练，出生入死的兄弟姐妹！就因为你一个连累他们被家主抽筋扒皮而死……”

“吼！”贾元头上窜出来黑影，抱住贾元疯狂乱咬。

“吼！”贾元后腿用力将黑影撞击在门柱上，黑影哀嚎顺着门柱倒下。

“呼！”贾元拍下灯烛照亮黑影，对方是明显比他小一倍的黑狼露出真面目。

“贾元！”黑狼摊倒在门柱，混身鲜血最要命的是肩膀处被撕烂露出白骨，眼神厌恶看着贾元。

“混账东西！”贾元爪子按住夜枭狼头。“我的大名也是你可以叫的？叫狼主！”

“呸！你就是一条狗！”夜枭大口喘着粗气。

“呵，等一下见到二少爷希望你还能这么硬气。”贾元抓住夜宵脖子拖着地板走。

“二少爷？呸，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活死人！”夜枭四肢抽搐，任由对方拉扯，地板上划出一道血印。“我只恨自己判出来的太迟，多少同类被你们贱卖杀死，就只为了供养那个活死人！”

“你知道的不少嘛，眉间柳在哪里？让她出来吧，我有话要问她。”贾元知道夜枭不是幕后黑手，凭他的脑子做不成炸翻御穆府的计划。

“碰！”

贾元耳朵微动，动手甩出夜枭，将他扎进刚才因为打斗被破坏的断木。

“你知道的太多，所以才这么有持无恐？”贾元冷冷看着夜枭，他忽然改变主意准备亲自审问。

“哈哈哈，你总算察觉到这一点。看来你还没有做狗做到一根筋！”夜枭完全不管穿透身躯的断木，反而放肆大笑。“你这个抛弃自己身份的混账！等着吧，等到我们大事完成，你费尽心机想要挤进的御穆府，就会被我们踏平！会让你眼睁睁看着你所有一切！一切！荡然无存！”

“你还知道什么？”贾元身上毛发开始收缩回体内，身躯极速缩小。不大一会变回人类形态，下半身则被阴影覆盖。

“做一笔交易怎么样？跟你刚才说的，我真要是想离开家主不会赶尽杀绝，虽然我替他做过不少脏事。”夜枭没有因为贾元变回人类形态而放松警惕，夜枭满脸鲜血惨笑。“你还不知道我们究竟知道什么秘密？这个秘密……”

“这个秘密大到御穆府必须杀人灭口，大到穆鸠洪必须亲自带队，谁知道谁死！我是看见不该看见的事情才落得这幅下场。但是可怜你什么都不知道，还在这里给他们卖命，贾元！你醒醒吧！瞪大眼睛看清楚！你是异种！是TM 的异种！”

“你想明白！你追杀的是自己兄弟姐妹！是你的同胞！”

贾元没有直接回答夜枭，有些木纳的眼眸盯着夜枭，不带丝毫感情。

“放过我这次，咱们俩做个交换……”夜枭警惕看着贾元眼睛，说话声音越来越小。

“嗯………看来放你去见二少爷是不可能的了。”贾元点点头，似是同意夜枭刚才那番话。

“你还没有木纳到没有脑子。”夜枭咧嘴嘴里血水滴嗒到地面，满眼欢喜。

“就在这里解决你吧！”贾元身影消失，手掌按住狼头。

“你…………”夜枭眼睛里被恐惧占满，狼头高高飞起血水喷涌而出。

“做畜生的没有选择权，我以前教给你的道理，到现在你还是没有懂。”贾元站在血水里任由红色粘稠物溅满身躯。

“谁？哎哟！”楼梯口发出惊呼。

“嗯！”贾元顾不得处理尸首，急忙奔到出口。

“鬼啊！”伙计看到赤裸混身鲜血的贾元发出尖叫。

“小子！”贾元将伙计按在墙壁阻止他继续发声。“刚才你喊什么！”

“别杀我！别杀我！是老把头让我来的！”伙计双腿打颤说话声音断断续续。

“问你话！”贾元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杀意，耳朵抖动听到不远处有密集脚步声。“刚才有谁跑过去了？”

“我不知道！我刚要打开门就被不知道什么东西给撞到………我真不知道！”伙计感觉到按住他脑袋的手指在用力。“别杀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哼！”贾元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如果现在把这人杀了自己会很麻烦，货仓里面那个可以解释是被误杀，这个杀了就真的给二少爷惹麻烦了。

“算你小子命大！”贾元放开伙计，鼻翼两侧微缩，找准方向飞驰而去。

“哈………啊………”伙计脸贴着墙壁慢慢滑下，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我……我没死……”

“清子！”前面岔口涌出来一群人，看到伙计狼狈不堪模样赶忙围上去。

“能不能听到！”李子成抱住清子，仔细一看伙计嘴巴一张一合念念叨叨。

“被吓到的，老谢头你给他扇醒！”旁边有人看清子神神叨叨模样断定。“前年有个孩儿头回上船让海里不干净东西吓的也是这般模样，使劲扇！”

“好勒！”被称作老谢头的伙计也不客气，摆正清子脑袋，咣咣上手扇。

“快！去告诉老把头！有人在船上杀人啊！”清子被人扇清醒，眼睛慢慢恢复神采嘴里喊道。

“啪！”老谢头手上还不停。

“谁！”清子捂着自己发烫脸颊怒视。“干嘛还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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