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无端的故事

船上伙计领着张自封观赏这艘海沉船，对于张自封能一拳头砸破房门伙计感到很吃惊。乌金木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坚硬程度也是排的上号的，看到那个破洞伙计眼睛里散发出来的光芒让张自封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货不会在海上呆久了哪方面变态吧？”想到这张自封默默的后退一步，保持安全距离。

他确定那肯定不是敬仰之情，到后面交钱时候他心里石头落地，伙计不变态，这价格太变态！那眼神是见到冤大头发财的光芒。心里无数脏字骂起%￥……￥6

他昨天确实是被吓到没有收住力气，再来一次肯定不会那么鲁莽毕竟赔钱是挺尴尬的事。这伙计也是人实诚，袖口里掏出来巴掌大的算盘扒拉扒拉一通算，看的张自封是心惊肉跳。

“这玩意有这么值钱吗？”张自封摸摸自己腰间，觉得这点钱还是不够赔的吧。

“总共是三百二十岁币！”伙计大拇指和中指扣住算盘上下甩动，刷拉刷拉声音传进张自封耳朵异常刺耳，这分明是在磨刀啊!磨刀！

“为嘛这么贵！”张自封不能受这个气直接跳脚，语气加重。“这东西凭嘛这么贵！”

伙计依旧面容和善，眼神平静看着张自封。张自封被他看得直发毛，心里琢磨着到底是人家地盘，大海茫茫，闹得太难看也不好，避免自己被丢出去的喂鱼的风险。忍了！

“给！”张自封掏出来腰间小荷包甩过去。伙计接到手里上下掂量，而后眼皮抬起看向张自封不带任何感情说道“大哥，不够。”

“穷鬼！赔不赔的起啊！我帮你啊！”琼姬虚掩着门，冲着张自封示威。

“臭小鬼，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张自封一个头有两个大，怒吼出声。而后直接坐在地上，伙计退后以为他要干什么谁知道张自封开始脱鞋子，将鞋子倒转，使劲晃悠，没两下掉出来纹金岁币。

“给！”张自封捧着那枚纹金岁币，忍着心痛递上去。伙计跟躲在门后的琼姬僵立在原地，三人头顶好像乌鸦飞过。

“金钱是粪土啊！粪土！”琼姬放肆嘲讽言外之意张自封就是个……%￥%

“哎！我今天不收拾你今天这钱我就花的不痛快！”张自封撸起袖子就要推门进去教训小鬼，刚踢开门迎面而来二柄木槌砸进他眼窝。

伙计站旁边都惊呆了，张自封躺在地上捂着眼睛来回翻滚。“啊！我要弄死你！臭小鬼！啊！我的眼睛！”

“臭小鬼，别让我看见你！”张自封顶着黑眼圈拢拉着眼皮跟在伙计身后。昨天半夜琼姬不知道从哪找出来的喇叭吹半宿，他推门琼姬就跑回房间等到他砸完门回房琼姬便继续吹折腾他大半宿没好好能好好睡觉。

实在是没办法了，张自封寻到伙计借口说想要透透气，实际上是想让伙计带他熟悉一下结构以防万一。

“咱们这艘海沉船啊，每年在东渡海跟伏龙口来回往返十几趟。可别小看这数字十几趟很不容易的！就算是最大的老把头那艘也达不到这数量，这是要归功于咱们船首那头异兽。异兽知道吧？咱们老船头独具慧眼当初一眼相中这头魍途龟！”伙计说的唾沫星子直喷，张自封暗暗退后一个身位免得喷自己脸上口水。

“魍途龟？很稀有啊！据说五百年才能破壳，破壳以后千年能长到山川那么大！而且性情温和少有争斗。”张自封是真的吃惊，他现在也勉强能算的上是满天地的瞎跑混日子，魍途龟以前只听说没有见过。

“正是因为如此咱们才敢下水，别的海沉船都是在水面上航行。还要派人专门观察前路有没有暗流礁石异兽，费时费力。”伙计轻拍船舱很是骄傲。

“而且咱们现在住的地方就是原本魍途龟壳子里面。”

“壳子里面？”张自封摸着自己下巴回忆自己进船舱时候的情形，听伙计这么一说确实有点印象。

“碰！”就在这时脚下开始轻微晃动，张自封赶忙慌乱寻找支撑他真的是被最开始自己满天空的乱飞给整怕了。

“啊？”张自封耳朵里面开始嗡嗡作响，只看见伙计嘴巴一张一合却听不见声音，便张大嘴巴用最大力气出声。“你说什么？我听不见。”

魍途龟冲出海面，鼻孔喷出两道水柱仰头嘶吼，天空中赫然悬挂两轮明月！交相辉映散发柔和光辉。魍途龟行进在明月中间最后停靠在山川海面之中，甩动脖子鳞甲的光芒照射到海水熠熠生辉。

“没事吧？”伙计扶稳张自封脸上挂着笑，这种笑容张自封在昨天就看到过一次。

“嗯？什么？”张自封眼睛里都是伙计的重影，左手拍打脑袋试图清醒。

“来！”伙计从怀里掏出玉瓶打开，一阵清香钻进张自封鼻孔。

“嗯～”张自封闭上眼睛呻吟出声，感觉自己大脑被人打开浑身通透，眼睛再次睁开一切视线恢复正常。

“是魍途龟跃出海面换气，咱们出门正好撞上。你的运气是真好！”伙计确定张自封没有事情慢慢松开双手。

“好吗？我怎么觉得挺倒霉啊。”张自封只能苦笑。

“正好，我带你去瞭望台看看景色！”伙计估摸是觉得对不住张自封主动提议带他往上走。

“呐！别被吓到啊！”伙计带着张自封转过扶梯在一道暗门前站住，推门之前好心提醒张自封。

“有那么夸张吗？”张自封很是期待，双手来回摩擦。

“看过你就知道！”伙计猛的推开暗门，一道银光照射下来笼罩俩人。外面两轮明月高傲的俯视二人，周围星星簇拥着明月在夜幕中点缀。

“嗷呜！”对面高山传来异兽嘶吼声，远处银辉一闪而过。

“这是？”张自封探出脑袋仔细辨认，是海里跳跃出来鱼群，鱼鳍在月光下反射出来光辉。

“啊！”伙计走出平台，很自然的撑开双臂伸展腰肢。“这多新鲜的气味啊！”

“看的很好吃啊！”张自封趴在平台手臂下垂捞起海水，眼睛则盯住海面下的鱼群想要徒手抓住可是只能捞起海水嘴角流着口水。

“别白费力气，捞不到的看的近在眼前其实啊离咱们远的很！”伙计坐在张自封旁边，两条腿悬空晃悠。

“啊！可惜了！”张自封嘴上说着可惜，动作却一直不停反反复复捞起海水溅的衣襟全部湿透。

“这人啊就是不听劝，非要自己折腾。”伙计也不恼，只是笑笑抬头仰望星空。

“哗啦！”一条鱼在张自封眼前跃出水面，带起的水花飞溅。

“啊！呸！”张自封没有想到这鱼胆子这么大，反而被淋一脸海水。

“哈哈哈！你真有意思！”伙计目睹全过程在旁边捂着肚子狂笑。

“不玩了！都什么啊！”张自封很尴尬退回到平台，张开双臂平躺在平台翻身仰望星空。

“唉！看到那颗星星没？”伙计索性也躺倒在平台，手指指着天空银河繁星。

“你说哪颗？天上这么多！”张自封顺着伙计手指的方向看。

“就那颗最大的！”伙计手指用力往上按。

“哦！看到了！那个很嚣张的啊！”张自封努力半天总算看清伙计手指的位置。

“那是启明星，我们海上人称为引路星。它让我们在海水不会迷失方向，指引我们前进。”伙计看到张自封确认出星星放下手指。

“启明星？”张自封愣愣看着天空，心里没来由泛起一阵酸楚。“我的方向在哪里？”

“小时候师傅教我第一件事就是要时刻注意启明星方向，那时候成天想着玩师傅说过的话转头就忘。因为这事没少挨打，挨打就觉得这多大点事啊就打我！”伙计轻声诉说。“哎！现在想想真是跟上辈子的事情一样。”

“小时候你挺幸福啊！”张自封耳朵轻微晃动。“人怀念从前代表着以前生活幸福。”

“幸福吗？也许吧。也可能是苦难习惯了，有一点甜就会把回忆占满。”伙计闭上眼睛感受海风。

“小时候？”张自封仔细砸吧这三个字，脑海里只有每天脏兮兮的小脸，咕咕乱叫的肚子。眼睛有些湿润，抬起左手胡乱擦拭。

“后来就一直跑船？”张自封用脚踢伙计。

“稍微大一点肯定就跑船嘛，别看我这么年轻其实已经是老手了。很多上岁数老人都不如我，就是有时候想想觉得挺无聊的。每次都在这一条航线上来回偶尔看到那些老人觉得自己以后也会变成这样？会莫名烦躁。”伙计轻笑一声。“说出来可能有些好笑，我以前还逃跑过。想出去看看陆地上是什么样子，结果没有走出伏龙口就被师傅抓回来。一顿暴揍以后我哭的很伤心，不理解师傅为什么下手那么狠。”

“陆地上吃人的东西太多，远没有这里舒服。”张自封听到后面轻轻笑出声。“看你细皮嫩肉的不像是从小挨打啊”

“这你就看错了，我挨打次数才多呐！只是那次是我哭的最伤心的一回，我当时觉得自己没希望了。要老死在海上，跟所有人一样以后会带自己的那些小徒弟，凑他们盯着他们跑船，让他们的眼泪流进东渡海，看能不能让海平面升高一尺。”

“为什么是升高一尺？”张自封听着伙计孩子气的话再次轻笑。

“很老套的故事听我师傅讲的，从前有一对恋人，男人出海捕鱼遭遇不测女人天天以泪洗面，海神于心不忍告诉女人不要再哭了，只要你哭的东渡海升高一尺你男人就有可能回来。”伙计翻个身选择舒服姿势。“海水升高一尺，就是大能们也没有这种手段吧。”

“然后那女人就天天哭，让海平面上升一尺他男人回来了？”张自封接下话茬，故事发展总要有些戏剧性嘛。

“没有，女人最后郁郁而终。”伙计打破张自封美好幻想。

“什么狗屁故事！”张自封直接开口骂。

“山海不可平，人力对抗大海这种事是不可能的，就好像我想跑出去，没有师傅点头这事是不可能的。不过我有时候就想啊那女人没有办成的事如果我或者我徒弟们能办成，真让海平面升高哦，你说我下辈子是不是能换个活法？”伙计背对着张自封轻轻说出。

“我想要去陆地！天地海阔男儿当仗剑万里！移山平海任鸟飞！。”

“不要用这么平淡的口气说豪言壮语，气势上就输了，下次说这句话时候，试着给自己提口气。”张自封满脑门黑线，由衷给这位刚认识小兄弟提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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