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有徒自远方来

由于天仙之下的修行者无法改造体内的消化酶和共生细菌，存在食物消化不完全的问题，所以子龙又在石宫后面修了石厕，石厕的下水在地下一米处弯出水封结构，然后往南直直通往山下的溪流。他用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完成这条近千米的下水。

考虑到太山上用水不便，他在石厕西边的低洼处掏出了一个五米方圆深达三米的水池来收集雨水，还在水池的顶部、中部、底部各开一个通道，上溢水、下清淤、中间清下水。平时，中下两道用石板封闭，只用木制汲水器从水池里汲水冲厕。清下水时，打开中间的通道，水流通过水池的水封，不经过石厕的水封直接清理下水。

为了记年和计时，子龙在宫顶中央立了一根细铜柱，将石宫平顶当成了日晷。然后，他用青石铺地，在石宫的南面修了一块广场，又在广场周边移栽了许多青松。

整治完这些生活设施和居住环境，两人的生活开始安定。在子龙的指导下，佳对内丹术的修行渐渐深入。她一边修行一边负责两人的生活起居，对这样的生活感到非常满意。子龙也经常搭手帮忙，并且一边刻竹作书存入离室，一边准备感召心性悟性根骨俱佳的修行苗子。所谓心性悟性根骨，可以从脑波辐射和红外辐射两类信息里体现。

脑波是否强烈有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心性是否坚定、悟性是否良好，因为脑波强烈执念就强、脑波有序思路就清。其中，目标明确、才思敏捷算心性悟性中，知行合一、举一反三算心性悟性中上，持之以恒、望文生义算心性悟性上，始终如一、灵性不昧算心性悟性上上。但是，心性悟性上上，非生死抉择不能论断，因此子龙的心理预期是心性悟性上。

红外辐射的强弱也基本上体现了身体素质的优劣，素质越好即根骨越好，健康强壮只是根骨为中，人中称雄则是中上，力压群雄就是根骨上，天生神力才是根骨上上。

心性悟性没有根骨那么直观明了，所以发现天赋良好的苗子需要很大的机缘。良师遇璞玉，对良师对璞玉都是一种幸运。所以子龙打的是广撒网的主意，感召。所谓感召，即是入梦。

子龙先在自己的大脑里编织出梦境，然后将梦境转换成电波信号，接着将电波信号传输给青鸾火凤。青鸾火凤记忆好电波信号后就开始巡游中洲各地，于夜晚将电波信号向城邑辐射。心性悟性根骨都在中以上的人会在醒来后依旧记得梦境，天赋不足的人则人醒梦失。至于前者会不会前往太山求道，那就各凭机缘了。

此时的商王还是外壬，他有个孙子叫子初，善短兵。子初是听着“太戊子德”的故事长大的，对长生不老的传说深信不疑，立志寻仙以避生老病死。他自幼刻苦勤奋，认真修习太戊传下来的一招半式，还凭着自己的悟性补全了朱雀式，算得上是武艺高强，等闲三五卫兵不得近身。

一夜，子初梦见日出东方、人舞玉台、白虎卧石、玄鸟飞天之景，认为这是上帝的启示，于是收拾行装、拜别商王，带着自己的十人卫队前往太山寻仙。此夜，还有一些天赋良好的人做了相同的梦，却是青鸾火凤凌虚感召。其中就有一人，姓子名器，木稼的曾孙子。

虎邑之地因为佳的不老传奇而不再是以前的穷乡僻壤，四邑与外界的交流已经非常密切。子器就是在木邑听着种种传奇故事长大，这些传奇有本地的、有外地的。

子器自小聪慧，善于制器，因而被他的父亲取名为器。他后来做出来的弓矢，射的又准又远。他还发现世间万物，只有人能制器，于是认为人是最宝贵的，而且牛羊成熟只要两岁而人成年要十五岁，所以不应该将人当做牛羊一样奴役，教他们制器比让他们耕牧好太多了，毕竟会制器的平民太少了。

他最喜欢听的故事就是“太戊修德而上帝嘉”和“子德祭礼而弗有伐”。这两件事让他认为上帝是认同自己的理念的。但是贵族们不允许奴隶学习，子器对此无可奈何。

子器还认为亲情、爱情、友情都是宝贵的，人不应该因为无关紧要的事而伤害彼此的感情。所以，他在少年时就常为家人消除误会、为朋友解决难题、为路人协调矛盾。久而久之，虎邑周边都知道了木邑有这么一个热心善良、乐于助人的好人，子器的名声甚至传到了都城。

佳给虎邑留下了完整的玄武式，因为玄武式是静态内功，具有延缓衰老的作用。子器的天赋不错，他的玄武式已经掌握了精髓，但他更热衷于制器，希望作出更厉害的器具，这样就能帮到更多的人。于是，他收拾行囊、拜别父母，带着自己的强弓锐矢前往太山求道。

一路上，子初和子器各自遇见了许多前往太山的人。互相交流后，他们发现对方都是做了奇怪的梦后才决心前往太山寻仙的。深入交流后，他们有发现大家做的是同一个梦，于是他们满怀希望、信心十足，称兄道弟、互相鼓励，形成了一波一波的人群。最后，所有的人在太山下汇聚。

来太山的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绝大部分是十六七八的青年。而这些青年又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是贵族子弟，一部分是平民子弟。贵族子弟以子初为首，子器也就加入了这个群体。平民子弟以东夷的一个壮汉为首，名叫兕。

子初对平民非常不屑，认为他们没有资格入山寻仙，于是组织贵族驱赶平民，子器便劝子初停止驱赶：“上帝好德，弗有伐。人一，勿伤。”尽管兕算得上是天生神力，奈何平民的数量比贵族少多了，毕竟贵族条件优越、发育良好，所以平民被渐渐赶往东边。

或许是子器的劝说起了作用，或许是畏于兕的无双神力，子初带着贵族群体率先上山。而平民群体在兕的带领下先收集了许多草药，然后跟在贵族后面上山。

太山凶险，不仅山道崎岖密林蔽日不辨方位，而且毒虫密布凶兽横行不得安歇，走着走着有些人就回了，而人越少危险越大，危险越大人就越少。这还是大型凶兽基本被白虎捕食，大大降低了危险性的情况下。

到了半山腰，贵族剩了十一人，平民只剩四人。在子器的提议下，他们还是走到一起，互相打气、咬牙坚持。

子耳的耳朵非常灵敏，他和子初在前方开路，子器提弓居中策应，姬昱执矛、娅持盾警戒左右，兕扛斧警惕后方。他们用硫磺驱逐蛇虫，用草药祛除病痛，用弓矢猎取野兽，用葫芦储存泉水，用刀斧砍开通路，用树藤连结彼此，互相鼓励互相拉扯，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向上攀行。

“那是什么？门吗？”子初来到十八盘，攀行过半，抬头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石牌，也看到了支撑石牌的大石柱。这是子龙立在南天门的“招牌”：两根圆石柱高约十米粗越两米、攀龙附凤镌刻云纹，分列石径两侧；石牌长约十二米宽约两米、架在石柱上端五分之一之五分之二处长，上书“天门”古字。子龙知道南天门，干脆去了“南”字，留作“天门”。整个天门成“∏”形架在石径上。

“应该是门，看来我们要成功了，走。”兕心情激动地回道。他们打起精神，顺着石径用力攀爬，终于抵达天门之下。此时，队伍里只剩五男一女，其中子初子器子耳是同姓血脉、姬昱是姬姓贵族，娅是姜姓贵族，兕是东夷少年，另有八人脱力坠崖，一人丧生蛇口。

“天门？此乃天门，吾等至矣！”子初看着石牌高兴道。

“此柱非人力，果真有神！上帝之作？柱上何兽，玄鸟并列？”子器摸着石柱神情专注。

“传古有龙，蛇身四爪。吾等何去？”兕问道。

“有虎！”子耳姬昱看到了出现在右侧巨石上的白虎，一边示警一边持矛面对白虎。子初和兕一人持剑一人执斧分列两边，子器弯弓搭箭指向白虎，娅执盾护卫在子器身侧。

“白虎。器，虎邑之虎？”娅问子器。

“白虎，上帝之臣矣，不伤。”子器当然见过白虎。大家听了子器的话，心中稍定，但依然不敢放松戒备。

白虎看了看六人破破烂烂的衣裳和披头散发的黑脸，又看了看六人依旧明亮的双眼，点点虎首返身而去。

“虎去，吾去。”子器招呼大家跟上。

“速去速去。”兕收起斧头兴奋道。六人急忙跟上白虎，来到了一座石宫前。他们穿过青石广场，看见白虎卧在石檐下，玄鸟彩凤立在宫顶上，石宫正门上方书刻“明玉”大字。

子龙缓缓地从乾室踱步而出，站在台阶上慢慢感知六人的天赋。

子初心性上、悟性上、根骨上，子器心性上、悟性上、根骨中上，子耳心性上、悟性中上、根骨上，姬昱心性上、悟性中上、根骨中上，娅心性上、悟性中上、根骨上，兕心性中上、悟性中上、根骨上上。

“上帝，求授吾天书。”子初见到子龙身着立领对襟月白华衣、头戴双翅丝织金缕高冠、足履尖头高帮竹青皮靴，当即五体投地、叩首而拜。

“上帝，求授吾等天书。”子器慢了一步，紧随子初屈膝跪地、长拜不起。

“上帝，求授吾等天书。”剩下的四人依言而跪、稽首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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