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节 化学兵

蒋纬国确实心急如火，因为他知道，日本人是个根本没有底线的民族，说白了，日本人根本就不要脸，又蛮狠又无耻，历史上的八年抗战中，日军在中国战场上使用毒气简直就是家常便饭，而更加阴狠歹毒的是，日军还设立731部队，用中国人进行活体实验，研制更加恶毒凶残的细菌武器。

历史上的事实也已经证明了，日本人在中国战场上大规模地使用化学武器、生物武器时，所谓的列强大国根本就没拿出实际行动阻止日本人。这个世界是弱肉强食的原始森林，根本不存在一个为弱国主持公道的正义力量。此时此刻，日本人已经开足马力地研制化学武器（毒气弹）和生物武器（细菌弹），准备在接下来的侵华战争里对中国军民发动化学战、生物战/细菌战，中国人却还抱着道德仁义不放，简直就是鼠目寸光外加妇人之仁，跟迂腐的宋襄公没区别。所谓“君子是有原则的，小人是没底线的”。

蒋介石笑了笑，态度不置可否：“纬儿，你确实越来越能说会道了。”

李忍涛也激动地道：“委员长，二公子说得对啊！战争的战法是与时俱进的，万万不能墨守成规、拘泥迂腐呀！如果我们跟不上时代步伐，但我们就要付出惨痛代价并且追悔莫及！化学战已然是现代战争中的一种不可或缺的新式战术，一旦国军在这方面跟不上别国的发展进度，必然会在战争中付出巨大代价。委员长啊，学兵队不但要进一步地建设和发展，规模也要继续扩大，这样才能满足国军以后的现代化战争需求。”

蒋介石轻轻地点了点头：“虽说化学部队的重要性是不容忽视的，但是，你部队的装备耗费却要远远高过同级的其它部队，所以…”

李忍涛急忙辩解道：“委员长，这笔钱虽然不少，但却是值得的！日本人要是真的大举入侵我国，起码要有一百万部队。国军化学兵部队即使只出击一次只毙伤一千日军，那日本军部也会为了有备无患而给所有的侵华日军都配备防毒面具。这样一对比，我军化学兵部队耗用的费用比起日军就是微不足道的了。相当于我们投入一倍本钱，日本人不得不为之投入十倍资金，从而成功地消耗了日本人。”

蒋纬国赞同道：“李总队长所言甚是。化学兵部队的存在就是对日本人的一个心理震慑，他们知道国军有一支利器在手，可以威慑他们在中国大地上不敢肆无忌惮地横行霸道、为非作歹。化学兵部队就算引而不发，也可起到心理战作用。”

蒋介石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有什么打算？”

李忍涛急忙看着蒋纬国，毕竟蒋纬国开口后的成功率要远远超过他。蒋纬国开口道：“首先，军委会应该给李总队长的部队一个正式番号，其次，要持续不断地调拨重金给李总队长，让他好好地建设国军的化学兵部队。”

蒋介石点头：“好，就给一个旅的番号吧！”

蒋纬国摇头：“一个旅太小了，一个师还差不多。”

蒋介石有些无奈：“行，那就一个师吧！至于经费嘛…我批个条子，让军政部给这个师先期拨款一百万…”

“一百万太少了！”蒋纬国跟蒋介石讨价还价，“起码五百万！”

蒋介石哑然失笑：“五百万？哪来那么多钱？国家和国军需要开销的地方，实在太多了！”

“可化学兵部队确实非常重要啊！值得投入巨资！”

“两百万，真的不能再多了！”

“三百万！”

“两百五十万！就这么定了！”蒋介石一挥手，他随后看着李忍涛，“忍涛啊，希望你和你的部队能在以后的实战中大显身手，为党国荣立功勋。”

李忍涛眼眶湿润地肃然敬礼：“请委员长放心！我们学兵队绝不会辜负您和党国的厚望！”

离开憩庐后，蒋纬国和李忍涛立刻去军政部，领取了两百五十万元资金，同时给学兵队获得了“独立第100师”这个番号，下辖独立第1001至独立第1008团，共有八个团的编制。国军此时一个标准陆军师下辖两个旅，每个旅再下辖两个团，所以国军一个师有四个主力团。蒋纬国给李忍涛在四个团的基础上又多要了四个团的番号。另外，学兵队的正式番号之所以使用“独立师”这个看似非正式的番号以及该师下辖团番号从第1001开始，都是为了加强保密性，并不是国军此时正好有1000个团。

关于独立第100师这支化学兵部队，使用办法有两种：

第一，大张旗鼓地公布这支部队的存在，从而震慑日本人；

第二，悄无声息地隐藏这支部队的存在，从而在第一次投入实战时狠狠地杀日本人一个措手不及，取得最大限度的战果。

蒋介石和何应钦倾向于使用第一种办法，蒋纬国坚持使用第二种办法，在他看来，一支部队存在的意义就是杀敌，第一种办法只是震慑日本人，第二种办法才能真正地痛宰日本人。

蒋纬国费尽口舌，跟何应钦讨价还价了小半天，给独立第100师争取到每个月一百五十万元的薪饷经费（国军一个普通师的每月薪饷经费是五十万元），最后，蒋纬国又大笔一挥，单独写了一张两百五十万元的支票递给李忍涛：“李总队长…啊，李师座，这笔钱算我个人支持你、你的弟兄们以及你和你的弟兄们正在进行的伟大事业。你们好好努力吧！要加油啊！”

蒋纬国当然知道日军以后会在中日战场上屡屡使用毒气弹和细菌弹残害中国军民，对于这种令人发指的恶行，他自然是深恶痛绝、恨之入骨，而对付这些人面兽心却还自称是亚洲最优秀民族的人形畜生，以牙还牙才是王道，所以，尽管蒋纬国的钱包已经日益消瘦得犹如洋葱，但他还硬生生地挤出了两百五十万元用于建设和发展中国的化学兵部队。

李忍涛感动得热泪盈眶：“二公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他确实对蒋纬国感激至极，要不是蒋纬国，他哪里会得到部队番号和大笔资金，更何况，这笔五百万元的资金里倒足有一半是蒋纬国自掏腰包的。李忍涛创建化学部队堪称筚路蓝缕，资金入不敷出，囊中羞涩的困境导致学兵队官兵们用的装备都是一战时期的，甚至，一百多个官兵才分到一个防毒面具。

蒋纬国拍拍李忍涛的肩膀：“化学兵部队的壮大对我们国家的国防可谓意义非凡，你们经费不足的问题，我和我父亲会竭尽全力帮你们解决的。你们只管放开手脚去干，早日建成世界一流的中国化学兵部队就行了！要知道，就在此时，日本关东军正在我们东北大力研制毒气车、牵引式撒毒车等化学武器。日本人卑鄙下流、居心险恶，我们可不能毫无招架之力。

另外，德国人研制化学武器的能力是世界一流的，毕竟德国是第一个在实战中大规模地使用毒气的国家，我会尽快跟德国那边联系商谈，弄来这方面的专家和设备，建立一个我们自己的毒气弹工厂、防毒用具工厂。”他摸摸下巴，暗想道，“老子差点儿忘了这件事，必须要从德国进口一批防毒面具给弟兄们装备上，否则，小日本在战场上放毒气，老子就倒霉了。”

李忍涛已经潸然泪下：“二公子，我…”他激动和感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好好干吧！”蒋纬国笑着跟李忍涛分别，他信心十足、满怀憧憬，仿佛已经看到中日战场上成千上万的鬼子兵在国军大炮轰出的或国军飞机扔下的毒气弹的毒烟里垂死挣扎的惨状了。只要能多杀日本鬼子，不择手段又有何妨？况且，中国军队只是以彼之道还之彼身。对于蒋纬国本人来说，他又成功地笼络到了一支国军的精锐部队，李忍涛从此之后必然会对蒋纬国言听计从。

在搞定化学兵部队的事情后，蒋纬国总算可以回到部队驻地了，看到他带回来这么多的子弹，所有官兵一起欢声雷动。好不容易喘口气，孙涛急匆匆地跑过来：“纬哥！有人找你！”

“谁啊？”蒋纬国刚回到宿舍里准备倒在床上休息一下，不得不又爬起来。

“那批运动员。”孙涛的脸色有点古怪，“程金冠他们。”

“他们还真来了？”蒋纬国吃了一惊，同时出去迎接。

“二公子！”营地门口外站着四五十名青年，为首的程金冠兴奋地对过来的蒋纬国喊道。

“你们还真的来了？”蒋纬国吃了一惊，因为来的都是在不久前参加柏林奥运会的中国体育代表团的成员们，都是运动员。除了程金冠外，还有刘长春、傅金城、戴淑国、符保卢、王润兰、靳贵第、靳桂、李梦华、林绍洲、李惠堂、陈镇和等人。“你们来…”蒋纬国苦笑不已，“做客？”

“来参军啊！”程金冠等人都神色激动而坚毅，每人一个大背包，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

“你们真的要当兵？”蒋纬国继续苦笑。

“当然！”程金冠等人齐齐点头。“你是蒋委员长的儿子，你都投笔从戎，更何况是我们？”程金冠非常诚恳，并且非常庄严，“我们没能在赛场上为国争光，只能在战场上为国捐躯了！”

“这个…”蒋纬国很犹豫，他理解这些运动员的爱国热血，但他觉得程金冠等人应该“发挥专长”搞体育事业，而不是当军人，如果死在战场上，那就是中国体育事业的重大损失了。

“我们部队已经满员了。”蒋纬国身边的孙涛说道，“不需要再招人，你们去别的部队吧！”

程金冠等人有些吃惊，然后纷纷请求：“我们就几十个人，怎么会容不下我们呢？”“二公子，我们很想跟你一起战斗啊！”“当初在船上，在德国，不是一起说好的吗？”“拜托了！我们真的很想成为国军军人啊！”“我们都是运动员，身体素质很好的！”

蒋纬国无奈地道：“那好吧，你们留下来吧！”

“纬哥！”孙涛突然悄悄地拉了一下蒋纬国，压低声音道，“你把他们安排到别的部队吧！”

“有这个必要吗？”蒋纬国很不解，“老孙，你…你好像很讨厌他们？”

孙涛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纬哥，你起码把他们安排到128团，不要安排到918团。具体原因…我等一下跟你说。”

蒋纬国愈发不解，但他知道孙涛应该是事出有因的，因此点点头表示同意，他笑着望向程金冠等人：“好！欢迎你们！我马上跟郑团座说一下，你们去128团吧！”

程金冠等人顿时无不欢天喜地。

安排好程金冠等矢志参军报国的运动员们后，蒋纬国跟孙涛走到一个偏僻地方。“老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蒋纬国大惑不解地问孙涛，“你对程金冠他们有成见？”

孙涛点起一根香烟，边抽边看蒋纬国，他的神色非常怪异：“纬哥，你…脑子受过撞击，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包括程金冠，所以你不知道他的身份…”

“身份？”蒋纬国郁闷不已，“我知道啊，他是我的大学同学嘛，还是一个短跑运动员。”

孙涛苦笑一声：“纬哥…”他的表情里充满无奈，“施利聆小姐的丈夫…是你的大学同学。”

蒋纬国的心头顿时猛地一个哆嗦，同时涌起一股极其强烈的不祥预感：“不…不会吧？”他觉得应该不可能有这么巧，因为概率确实很低。

孙涛看着蒋纬国，点点头：“嗯，程金冠就是施利聆小姐的丈夫。”

蒋纬国感到脑子里炸开一道闪电，他彻底地傻眼了。

程金冠是著名的短跑运动员，以后会成为一位优秀的体育教育家，他出生于上海的一个富商家庭，考上东吴大学后就读于经济系，跟当时也在东吴大学里学习经济学的蒋纬国成为同窗好友。程金冠酷爱短跑，代表中国参加了1936年的第11届柏林奥运会，他的妻子就是施利聆。施利聆先后生下四个孩子，都是男孩，老大老三老四是程金冠的，老二是蒋纬国的，但没有姓蒋，而是姓程，取名“程于杰”。

程金冠一直不知道程于杰不是自己的，知道的人只有蒋纬国、施利聆、姚夫人。姚夫人特别喜爱程于杰，她知道程于杰虽然姓程，但其实是蒋纬国的儿子，她经常邀请施利聆带着程于杰到南园，每次看到程于杰都会又亲又抱、爱不释手，当时的蒋纬国已经去德国留学了。新中国成立后，施利聆在1952年与程金冠离婚，独自抚养四个儿子，程金冠跟他的婚外情女子结婚，也先后生下四个孩子。

眼下，施利聆已经怀上属于蒋纬国的程于杰，蒋纬国在南京带兵，而程金冠则过来参军。

夜幕降临，蒋纬国坐在附近的一个小山坡上，仰望着星空，抽着香烟，一支接一支地抽。

孙涛、翁勇、陈明、孙剑以及杨梅在蒋纬国的四周负责警戒。杨梅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孙涛四人是清清楚楚的，看着蒋纬国默然抽烟的样子，孙涛四人都在心里叹息不已，都非常同情蒋纬国，他们认为蒋纬国此时是非常悲伤、非常难堪的。

实际上，蒋纬国并不悲伤，也不难堪，他只是“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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