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节 开矿

蒋纬国在开发中国本土石油这件事上确实没什么好办法，只能采取两个手段，一是提前跟德国说好“德国得到中东油田后的十年内每年向中国无偿提供三分之一中东石油”，二是对国民政府手里掌握的唯一的玉门油田进行投资，加快开发速度，加大开发规模。玉门油田在新中国成立后，年产油量很快就达到了140多万吨。蒋纬国不得不忍住肉痛的滋味，甩出五十万美元给玉门油田，成了“玉门石油公司”，从国外购买来更多的更好的石油开采设备，争取三年内把玉门油田的年产油量扩大二十倍，从5万吨增至100万吨。

四大战略物资，石油只能这么解决了，橡胶只能让陈嘉庚老先生等东南亚华侨帮忙提供，至于钢铁和煤炭，蒋纬国不得不再次搬出“国家机密”的堵人嘴膏药，给朱家骅“指点迷津”。

中国的大型铁矿主要分布在五个地方，第一个在辽宁省的鞍山本溪一带，约106亿吨（蒋纬国再次大骂张学良这个白痴），第三个在河北省东部和北京一带，约58亿吨（蒋纬国虽然已经不想再骂张学良了，但还是忍不住继续问候他全家），第四个在山西省西北部和中部（蒋纬国又一次骂张学良和他全家），第五个在江苏省南部和安徽省南部（这个确实不怪张学良）；至于第二个，则是蒋纬国此时要说的重点。

“骝公，这里，就在这里。”蒋纬国在朱家骅面前摊开地图，用笔尖在四川省最南部的末端处反复地画了一个圈。在画圈的时候，蒋纬国的脑子里忍不住唱起了一首歌：“有一位帅哥，在四川的南部画了一个圈…”

朱家骅瞪大眼睛，因为蒋纬国画圈的地方是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地方。

攀枝花在民国时期当然没有名字，历史上的1965年，前往攀枝花地区勘探铁矿的地质勘探队回北京向毛主席汇报勘探结果，毛主席问：“那地方叫什么名字？”勘探队员说：“那地方没名字，只有一个七户人家的小村庄，村子里有一棵树，叫攀枝花。”毛主席笑道：“那就叫它攀枝花吧！”攀枝花名字由此而来。

攀枝花是中国第二大铁矿区，铁矿储量高达100亿吨，并且拥有占全国94%、居世界第一位的钛矿和占全国87%、居世界第三位的钒矿。蒋纬国暗暗庆幸：“谢天谢地！攀枝花铁矿在四川省南部的川滇交界处，不在张学良那个白痴的手里，同时庆幸攀枝花在后世名气那么大，让我记住了这个地方。”攀枝花不但拥有大量铁矿，还拥有大量钛矿，而钛是用来制造火箭、导弹、飞弹的根本材料。蒋纬国以后是可以卖钛矿给德国的，也可以因此而得到德国的火箭技术。

“这里，大概有几十亿吨铁矿。”蒋纬国看着被他这句话吓得目瞪口呆的朱家骅，“确定矿区的具体地点并把铁矿开采出来，就是骝公您的责任了。”说着，蒋纬国咬咬牙，第五次甩出支票，“这里有一百五十万美元，交给你了。”尽管蒋纬国现在非常有钱，但不停地甩出支票让他也开始心疼了。

朱家骅在难以置信的震惊后，艰难地问道：“二公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是国家机密！”蒋纬国一本正经地装模作样。

朱家骅只得强行忍住极度的好奇，随即，他的内心被极度的狂喜给淹没了，他问道：“二公子，那地方叫什么？”

“攀枝花。”蒋纬国嘻嘻笑道，“我打算成立一个‘攀枝花钢铁公司’，我是公司董事长，骝公您是公司总经理。这个公司专门负责在攀枝花地区开采铁矿，再把铁矿炼成钢铁，所以，在公司旗下要成立一系列的铁矿场和炼钢厂。骝公，这事就交给您了！三年内，公司的钢铁产量起码要达到100万吨。”

历史上的二战期间，最高峰时，美国年产钢铁8000多万吨，德国超过2800万吨，苏联超过2000万吨，日本770多万吨，英国1300多万吨，法国500多万吨，意大利300多万吨。蒋纬国也不贪心，一年能有100万吨钢铁就让他心满意足了，况且，以后肯定会越来越多的。

朱家骅激动得连连点头：“好！好！”

蒋纬国烦恼得要命，毕竟在这个时代里，中国哪里有矿产可没有百度来进行搜索，所以，一些穿越小说里的主角一回到过去就大肆开矿的套路根本就是不切实际的。试问，不用百度，谁知道矿产的精确位置？注意，是“精确位置”。

随便来一句，“青海省柴达木盆地里有石油”，那好，柴达木盆地总面积25万平方公里，比整个朝鲜半岛还要大，难道盆地里遍地都是石油？随便在柴达木盆地里插根管子就冒油？具体的油矿位置呢？老子给你一张青海省的地图，来，你给老子在上面标出精确的油田位置，标不出来？难道老子要在面积高达25万平方公里的柴达木盆地挖地三尺找室友？“青海省柴达木盆地里有石油”这句话跟“地球上有宝藏”是一样的，都是正确的话，但却是大废话。

石油、橡胶、钢铁的问题在勉强解决后，还有一个煤炭问题。中国的煤炭就不用多说了，山西肯定不行，山西在抗战爆发后没多久就要大部沦陷，东北已经白瞎掉了，山东也有煤炭，但山东在抗战中的处境跟山西是一样的，现在去开采等于是中国栽树、日本乘凉；河南也有，但河南会成为中日军队进行拉锯战的战场，去开采不保险，也容易刺激得日本人想吞掉河南；

陕西省北部的神木县是著名的煤炭大县，但该县在红色军队的控制中，蒋纬国前去那里开采煤炭肯定不方便。进过反复筛选，最理想的地方就是贵州省六盘水。

蒋纬国要感谢给六盘水取名的那位不知名的英雄，感谢他给六盘水取了这么富有个性的名字，使得蒋纬国记住了这个地方。六盘水是中国西南地区乃至是中国南方的著名产煤大地，号称“西南煤海”、“江南煤都”，当地煤炭储量超过700亿吨，地下1000米内就有400亿吨，还有300亿吨在地下1000米至地下2000米范围内，并且六盘水的煤炭种类齐全、质量上等、矿层较浅。相对而言，整个山西省的煤炭共2800亿吨，六盘水煤炭储量有山西省四分之一，确实是一方宝地。

蒋纬国不得不再次咬咬牙，第六次甩出支票：“骝公，这里有一百万美元，交给您用于开发六枝、盘县、水城这三个地方的煤炭（六盘水市由六枝、盘县、水城三地组成，六盘水名字就由这三地名字的第一个字组成的），顺便成立一个‘六盘水煤炭公司’，老样子，我是董事长，你是总经理。”

离开中研院时，蒋纬国又意气风发又心如刀割，他这一趟算是大放血了，连续甩了六次支票，资助中研院花了二十万美元，组建科研所花了十万，资助朱家骅组建地质勘探队花了一百万，资助玉门油田花了五十万，开发攀枝花铁矿花了一百五十万，开采六盘水煤炭花了一百万，合计足足430万美元，他的私人小金库一下子没了一大半，让他心疼肉痛得直哆嗦。

国民政府有一个专门机构管理采矿事务，就是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该机构直属于军事委员会（两年后改为直属于国民政府实业部/经济部），委员长由蒋纬国老爸蒋介石亲自兼任。蒋纬国向蒋介石请示，提议把这个资源委员会独立出来交给他，以便于已经迫在眉睫的战时开矿采矿事务和战时工业发展，蒋介石表示同意。

无论是海外部还是资源委员会，此时在国民政府里的地位都不高，受重视程度也很一般，蒋纬国花费了大量的精力和资金来“扶植”这两个在即将爆发的中日战争里起到重大作用的部门机构，把这两个部门纳入了他的控制下，实际上已经打下了他以后扩充个人势力的基础。

国民政府资源委员会随即被蒋纬国分离出了国民政府，不再是官方机构，变成了“民间企业”，被蒋纬国改头换面成了“华夏资源能源集团公司”，下辖他先后成立的玉门石油公司、攀枝花钢铁公司、六盘水煤炭公司，集中性负责玉门的石油开采事务、攀枝花的铁矿开采和炼钢冶铁事务、六盘水的煤炭开采事务。实际上，蒋纬国此举已经属于某种“垄断经营”了。

在忙完资源能源的事后，蒋纬国马不停蹄地前往国民政府航空委员会。

一路上，蒋纬国一直思索着中国空军的整顿问题。众所周知，现代战争是立体化的战争，无论是打陆战还是打海战，制空权都是至关重要的，使得空军在现代战争里的地位可谓一日千里。己方没有强大空军，没有制空权，己方地面部队就要在敌方机群轰炸下一边冲锋一边流血，也无法展开战场侦察，也无法摧毁敌方的炮兵阵地、军营、仓库、运输线等重要目标。

此时的中国空军（中央空军）共有300来架飞机，主要来自三个渠道，一是原先的老旧飞机，二是外购或列强援助的，三是吞并的广东空军等地方军阀的飞机。在这之前，全中国只有四股势力拥有航空兵力量：蒋介石的中央军、张学良的东北军（东北空军的飞机基本上都在九一八事变后被日军吞并了。东北空军原是中国各方势力里规模最强大、体系最完善的空军，拥有260多架飞机，并且大多数都是最新式的，在数量和质量上都超过蒋介石的中央空军）、阎锡山的山西军（只有二三十架，后来都转交给了中央空军）、陈济棠的广东空军（七十多架，另外，桂军也有二十多架飞机，广西空军基本上是附属于广东空军的）。四支空军，东北空军实力第一，中央空军第二，两广空军第三，山西空军第四。东北空军现在已经消失。

堂堂中央空军的飞机数量为什么会这么少？原因出在蒋纬国老妈宋美龄的身上。宋美龄此时是中国航空委员会的秘书长（她还有空军中将的名誉军衔），专门负责外购飞机，中国空军的钱袋子在宋美龄的手里。宋美龄原打算购买飞机的，但偏偏有一位“高瞻远瞩的天才人士”对宋美龄进言，现在外购飞机只能买一些老旧型号，就是买到新式的，在抗战爆发时也已经过时了，还不如把钱存起来，等真的爆发抗战后再现钱现买国外最先进的飞机。这个建议堪称荒唐可笑，但宋美龄在想了想后却认为很有道理，于是她真的就把空军的购机经费存在香港的银行里生利息了，一直迟迟没有外购飞机。

“空军太重要了，必须抓紧时间！不然抗战爆发，没有制空权的中国军队就要付出巨大代价了！”蒋纬国暗暗地下定决心。

在航空委员会大楼里的委员会主任办公室内，蒋纬国见到了此时中国空军的二把手（一把手是蒋纬国老妈宋美龄）周至柔中将。中国此时有空军，但没有空军总司令部，空军最高指挥机构就是这个航空委员会，更早的时候，航空委员会是隶属于军政部的航空署，四年前独立出来成为航空委员会，委员会秘书长是宋美龄，委员会主任是周至柔，接下来是毛邦初、王叔铭、黄光锐等人。周至柔同时还担任着中央航空学校校长，毛邦初是副校长兼代理校长，但两人关系很差。

“二公子，怎么突然来我这里了呢？”周至柔笑容可掬地问道，他是空军中将，蒋纬国只是陆军中尉，蒋纬国的军衔比周至柔足足低六级，但他对蒋纬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一来，他知道蒋纬国的分量，二来，他事先已经接到蒋介石的电话。

“当然是为咱们空军的建设和发展事务了。”蒋纬国也不打马虎眼。

“哦？”周至柔很感兴趣并且心头暗喜，“快请坐，卫兵，上茶。”他对门外喊道。

蒋纬国坐下后，开门见山道：“周主任你很忙，我呢，也很忙，大家都很忙，所以我们不要说闲话了。中日大战已经不可避免并且十有八九就在一年内爆发，毋庸置疑，在以后的战事里，陆军是第一位，第二位就是空军了。空军的重要性，我们都懂。时间已经刻不容缓，咱们空军必须要好好地整顿整顿。

我和我父亲的意思是，由于客观因素，我们空军在短期内无法大幅度地增加规模，所以，我们空军要走精兵路线，一要精干，二要强悍，变成一支短小但却精悍的空中力量。具体的，就是两个词，一是精简，二是扩充。”

“嗯？”周至柔听得稍微有些不大理解，因为精简和扩充根本就是反义词。

“精简是精简机构，扩充是扩充实力。”蒋纬国侃侃道，“九一八事变后，东北空军没了，中原大战后，山西空军没了，两广事变后，广东空军没了，现在全国空军就是中央空军一家，啧啧，这倒是一件好事，空军没有像陆军或海军那样四分五裂。周主任，根据我父亲的意思，航空委员会要正式改组为空军总司令部了，下辖机构都要进行全面精简，不能养吃白饭的人，不能保留可有可无的机构部门，从而提升空军的运转效率。另外，中央航空学校也要改组为空军大学，并且全国只能有一座空军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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