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惨绝人寰

“小师妹，你有没有看到那两个人是怎么走的？”池舟连忙看向姜小渔问道。

姜小渔忽然回过神，四处望了望，又反着对池舟问道：“师兄，她们什么时候走的，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见到姜小渔竟然还反过来问自己，池舟一脸无语，道：“我还想问你呢，她们是人是鬼啊？”

姜小渔看着池舟，木然地摇了摇头，今晚算是吓死她了，神儿都还没回到身上。

“不管了，反正没对咱们怎么样，管他是人是鬼，先回去吧。”池舟说着便要拉着姜小渔走，但看到姜小渔又瘫坐在地，便把姜小渔背了起来，扒着草丛离开了……

“你个废物怎么连两个小孩都追不上，真没用！”屋内，殷瑬的师姐黄芸一脸嫌弃地责怪着男人。

男人咬了咬牙，说道：“草丛里太黑，看不清楚他们往哪边跑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估计刚才我们说的话他们都听见了，若是被他们说出去，到时让宗主知道，计划泡汤也就罢了，搞不好就得跟殷瑬一样成为废人！说吧，有什么打算？”女子十分不满地骂道，喋喋不休。

男子握紧拳头，看向窗外，一股狠厉从浮上面容，阴沉沉地道：“事到如今，只能趁东窗事发之前下手，我马上通知我爹，让他立即行动！”

随后男人阴沉沉地从柜子中拿出一枚传讯符，提笔沾了沾墨水便在符上写了起来：“计划有变，风声已漏，恐东窗事发，须立即执行计划！”

写好后，将之点燃。然而他们并不知道，屋后的草丛中还有一双耳朵在一直听着他们。

……

“哎，今天真是太危险了，差点就被捉住了！”一回到自己的屋子，池舟就忍不住感叹一番，心想真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回。

“师兄，我们要不要把听到的告诉长老呢？”姜小渔扒在桌子边说道。

“你傻啊，刚才那男的不是说大长老是他爹吗，我都怀疑十个长老都是大长老一伙的，告诉他们不等于自投罗网吗！”池舟解释道。

被池舟这么一说，姜小渔想想也是，又问道：“那我们该告诉谁呀？”

“当然是直接告诉宗主了！”池舟毫不犹豫地说道，但说完又皱起了眉头，因为宗主在的地方他们这些普通弟子是不允许进去的，而且还有守卫，晚上也不行。

见到池舟犯难的模样，姜小渔打了个哈欠，说道：“师兄，你自个慢慢想吧，我先睡觉啦，太困了，顶不住了。”说着站了起来伸了伸懒腰后，爬到床上就蒙头睡了起来，没一会就传来了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已经睡着了。

而池舟还扒在桌子边冥思苦想，但始终想不出该如何才能见到宗主，最后只好也爬上另一张床睡觉了，渐渐的也进入了梦乡。

然夜虽宁静，但却暗流涌动。

一间密室内，十长老与宗主对站着。

“宗主，根据密探来报，得知他们会马上行动！但不知具体计划。”十长老道。

闻言宗主皱了皱眉，道：“怎么会这么快？”

十长老继而答道：“因为风声已漏，被两个小孩偷听到了，而且当时他们没能追上。”

“可知是哪两个小孩？”宗主问。

“殷瑬的师弟池舟，师妹姜小渔。听密探所报，这两个小孩已经连续三天来盯梢。”十长老如实说道，这些都是密探给的信息。见宗主没说话，十长老继续道：“据我之前调查得知，此两人是与殷瑬关系最好的人，之前曾为殷瑬向大长老求过请，结果一同被罚挑水。”

宗主听完，点了点头，赞叹道：“这两个小孩有情有义，我想，他们便是为了给殷瑬洗清罪名，所以才去盯梢，待此事过后，我考虑重用他们！”

“宗主说的是，这两孩童我也甚为喜欢！”十长老也说道，之前在调查殷瑬之时，他便对这两人颇为喜爱。

随后两人又转到正题，宗主问道：“十长老，你说他们会用何计谋？”

十长老摇了摇头，道：“老朽愚钝，想不出大长老会用何计谋，不过有一事不得不防。”

“哦？何事？”宗主挑了挑眉。

“那便是用毒！还请宗主小心为上。”十长老缓缓说道，因为他觉得，大长老那一伙人若想除掉宗主，那很大可能会用毒毒死宗主，然后取而代之，总之谨慎一些为好。

“哼！这个老匹夫，我早就看他不对劲了，果真如我所料！没想到他隐藏得够深的，他的关门大弟子竟然是他儿子，有趣有趣！既然他要玩，那我便陪他玩！”宗主转过身，负手而立。

十长老合计了一下，看事情汇报得差不多了，便与宗主告退之。

此时，南面的一个寝舍中，有很多小弟子正在睡梦之中，有的流着口水，似是梦见美味之物！有的满面凄然，似是梦见可怕之事！睡梦之中，面容各尽形态。

突然，有一个人走了进来，将门口的大灯给点亮。

这里的弟子都是成排而卧，大约百余人。

这时，有一个弟子，或许睡眠辄浅，被亮光照醒了，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朦胧中似乎看到有一个人影站在门口，弟子这才睁大眼睛看去，但看清来人时，连忙爬了起来，朝着那人躬身行礼，慌忙道：“弟子不知宗主莅临，还请宗主恕罪。”

这个小弟子低着头，不敢抬头，怕冒犯了宗主，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爬起来时，惊动了周围的几个弟子，那几个弟子也揉了揉眼，坐了起来，看是什么回事，结果也如同第一个醒来的弟子一般，看清来人后纷纷起身拜见，随后越来越多的弟子都醒了过来。

“今晚，我想看看你们的修炼是否有所进步！”宗主看着面前齐齐低头拱手的众弟子说道。

众弟子一听，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宗主想要做什么，难不成让他们在宗主面前耍刀弄剑？

见众弟子迟疑，宗主接着说道：“现在，你们用本门教授你们的本事，朝我攻打过来！”

众弟子听言更是一头雾水，皆纷纷道：“弟子不敢。”

“我叫你们攻过来就攻过来，否则宗规伺候！”宗主加重了语气，扫视了一番众弟子，抬起手指着那第一个醒来的弟子说道：“你先来。”

那个最先醒来的弟子一看到宗主指着自己，顿时慌了，他不知道为什么刚才还睡得好好的，现在会碰上这档子事。

他颤颤兢兢地低头说道：“宗主，弟子实在不敢冒犯宗主之威，请宗主饶了……”

“你若不攻来我便杀了你，本门不需要懦夫！”没等那弟子说完，宗主便阴沉沉地说道，话中蕴藏杀机。

一席话出，更是令那弟子惧怕不已，只好应是，如履薄冰似的缓缓上前。来到宗主面前，拱手给宗主鞠躬行礼。这是切磋讨教的礼仪，若身份地位相等则拱手即可，若身份地位差距大则要鞠躬表示尊敬。

那弟子心情忐忑地躬下身，正欲起身时，突然感到腰间一热，两眼天旋地转，似乎凌空飞了起来。

而众弟子看到的，则是该弟子从腰间上下分离，飞往了一边，摔在了墙角。

直至落地时，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已经上下分离了，迟来的疼痛感令他痛苦的在地上扑腾几下后，便没气了。直至临死时，他都在想着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他最尊敬的宗主才要杀他，然而就算有再多的疑问，也随着意识的消失而消逝。

众弟子皆瞪大双眼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不敢出声。这时人群后一个弟子见情况不对，挤着众人钻到了前面，看到眼前一幕，顿时脑中一片空白，只顾得连忙跑过去，抱起那名死去的弟子上半身嘶吼，他愤怒地看向众人吼道：“是谁！是谁杀了我弟弟！”

众人没一个敢答话，皆默默看着他。见无人答话，他这才看向宗主，当他看到宗主拿着的剑时，剑上还淌着几缕血，他才明白了过来。刚才他站最后面，没看到前面的情况，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的弟弟竟不是死在敌人手上，而是被自己的宗主所杀。

“我弟弟到底是犯了什么错，才能让你下得了如此狠手！”他站了起来，愤怒地瞪着宗主质问道。

然而宗主只是很随意地说道：“一个合格的弟子，眼睛应该时刻观察着他的对手，即使是行礼之时！既然不合格，留着也是多余，杀了便杀了！”

他没想到自己的宗主竟然能说出这番话来，愤然道：“枉我弟弟平时最尊重你，奈何他却不知你竟是如此恶毒之人！我要为我弟弟报仇！”他说着便朝着宗主冲了过去，一脸决然。

“好了，接下来谁上？”宗主将第二个已经死了的弟子往旁边踢开，目光扫视众人说道。

这时众弟子甚至有人已经爬上窗户逃走了，有了第一个带头，其他弟子也纷纷涌向窗口，你推我搡，现场乱成了一团。

“既然你们不来，那我便上了。”宗主鬼魅一笑，持剑便冲向众弟子。

这一夜，注定是个令人难忘的一夜，那些跑得慢的弟子皆成了宗主的剑下亡魂。而且并非只有一个寝舍遭此惨状，附近几个连着的寝舍也皆是血流成河。

第二日一大早，全宗弟子皆联合起来，浩浩汤汤地往宗主所在的大殿行进，一路口号震天，嘈杂声不绝于耳。

“师兄，发生了什么事，外面怎么那么吵？”刚刚起床的姜小渔撅着嘴嘟囔道。

“我说小师妹啊，我是人，不是神仙，你不见我这也刚起床嘛，我哪里知道。”池舟一脸无语，穿好鞋子打开门出去看看。

来到门外，看到了壮观的一幕。只见数千名弟子组成的大队正往宗门大殿而去，甚至有不少小弟子的衣服上满是血迹。

池舟连忙跑去，拉了一个认识的小师弟询问，这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完他已经震惊得不能自已。回过神后他跑回屋里，姜小渔也已梳妆打扮好，一进门池舟便慌忙喊道：“小师妹，这次真的出大事了！”

随后池舟又将听到的，给姜小渔说了一遍，姜小渔听完，目瞪口呆，久久不能言语。

“幸好当初殷师兄让我们来住在这里，要不然搞不好的话，这次真的会死在那里！”池舟一阵后怕地说道。

这个房间原本是殷瑬的房间，因为殷瑬是内门弟子，内门弟子皆有单独的房间，而内门弟子可以带外门弟子住在自己的屋子，即使殷瑬不在了，只要没有新的内门弟子住进来，池舟和姜小渔便一直能住下去，也因为如此，两人避过了这次灾难。

随后两人一路奔跑，来到了他们曾经住的寝舍。当看到寝舍内横七竖八的尸体和淌满地面的黑血时，两人终于知道为何众弟子要联合起来，大张旗鼓去冲击宗门大殿。

浓重的腥味涌入鼻孔，姜小渔忍不住，蹲在一旁吐了起来。

池舟走进寝舍，浓重的腥味使之也忍不住干呕。

“元师弟！”看到落在墙角的两半尸体，池舟认了出来，蹲了下去，用手拂过他暴睁的双眼，他便是昨晚第一个死的弟子。随后池舟在寝舍来回走动，帮他那些死去的师兄弟姐妹们合上了眼。此刻他心情是复杂的，也是愤怒的。见到曾经多么要好的兄弟姐妹们都死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就让他遇上了这种事，他感觉他快疯了，眼泪止不住的流淌。

突然他跑了出来，连姜小渔也没理，径直跑走了。

刚刚吐完还在干呕的姜小渔见池舟跑走了，急忙站起来追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师兄，等等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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