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悲伤故事

虚在汤万里的带领下，绕过了一条又一条街道，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来到一座府宅门前，看上去挺大，大门上悬挂着一个牌匾，上面写着“汤府”两个大字。汤万里走上前去，抓起门环敲了敲，大声喊道：“管家，开门！”

不一会儿，在一阵嘎吱声中，门打开了，露出一个身形佝偻的老者来，想必就是那管家。

汤万里急忙招呼着虚进门，虚点了点头，走了进去。来到里面，发现还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院子，院子中栽着一些花草，虚不由得多看了几眼，发现这些花草是刚刚栽种的。在这种小镇子上，能够拥有这样的府院也算得上是富贵人家了。

“我家就这样，小了点，大哥你别介意！”汤万里一边走一边说。

随后两人来到了大堂中，虚很随意地坐在了一边的椅子上，打量着整个大堂，看见大堂正中挂着一幅画，画着一个正在梳妆的女人，十分美丽。

“这副画是？”虚指了指那幅画。

汤万里看了看，微微黯淡下来，说：“这副画说来话长，如果大哥想听，我便说与大哥听！大哥你先等一下。”汤万里说完走到大堂门外，喊道：“青烟，玲珑，快来给客人上茶！”喊完走了进来，在虚旁边坐了下来，道：“大哥，让你见笑了。”

“无妨。”虚淡淡回应。

这时，从门外进来了两个小丫头，端着茶盘，低着头走了过来。虚一直盯着两人看，皱起了眉头。待来到面前，一女将茶杯放在虚右手边的茶几上，另一女端着茶壶给虚的杯子满上。突然，虚迅速捏住一女子手腕，令女子吓了一跳，茶壶因为受到惊吓而“哐啷”一声掉在了地上。汤万里见状，急忙站了起来询问：“大哥，你这是？”说完又一脸笑嘻嘻的笑道：“我说大哥，就算你想要也不要这么急嘛，晚上我把她俩都送给你不就行了！”

然而虚并没有理会汤万里，而是盯着丫鬟看着，沉声道：“你们两个化成人形来汤府有什么目的，若是不如实告来，我今日便收了你们。”

汤万里一头雾水，不明白虚在说什么，但两个丫鬟却十分惶恐，噗通一声对着虚跪了下来，求饶道：“大师请放过我们姐妹俩，我们姐妹俩并无恶意，只是为了报恩才幻化成人形来到这里。”两女低着头，不敢动弹一分一毫，生怕虚真的会收拾她们。听见两女的解释后，虚语气缓和了许多，问道：“那说一下事情的经过，我好判断你们是不是在撒谎。”

“大哥，这什么情况啊？你们在说什么呀，我咋什么都听不懂？”一边的汤万里插嘴问道，此时的他真没搞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然而虚却对他说道：“听着，别插嘴！”见虚很严肃，似乎不是在开玩笑，汤万里也只好闭嘴在旁边听着。

这时，跪地上那个稍大的丫头说道：“回大师，我姐妹俩在多年前被一捕蛇人抓住，然后被拿到集市上卖，后来是汤家老祖宗经过将我们买了下来，随后放了我们，所以我们姐妹俩就发誓一定要报答汤家，便发奋修炼，好在得了一些造化，幻化成了人形，便来此报答，还请大师相信，小妖绝无半句假话。”

“你们是妖？”汤万里有些吃惊，不敢相信。

“是的，请饶恕我们姐妹俩一直瞒着您，因为我们怕公子知道我们是蛇妖而赶走我们。”稍大的丫头回答道。

“不会不会，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妖，我兴奋还来不及呢？”汤万里嘿嘿笑道。他想起当年再一次游玩途中，遇上了两个落魄的小丫头，见其可怜便收留了她们，没想到她们竟然是蛇妖，还是来报恩的。汤万里转念一想，心想当年能够相遇，应该不是偶然吧。

“你们俩起来吧，既然是为报恩，我便不会动你俩。”虚淡淡出声，喝了杯中的茶水。

“多谢大师！”那个稍大的丫头恭敬回答道，拉着年纪稍小的丫头站了起来，那小丫头一直都没说话，像是怕虚吃了她似的。待两女站了起来，虚对着稍大的丫头问道：“你叫青烟还是玲珑？”

“回大师，我叫柳青烟，我妹妹叫柳玲珑。”青烟连忙回答道，拉着柳玲珑给虚行了行礼。

虚看向一直低头沉默的柳玲珑，调侃道：“你妹妹似乎很怕我啊！我长的那么可怕吗？”

听言青青连忙说道：“大师息怒，我妹妹比较怕生，所以很少说话。”闻言虚淡淡点了点头，招呼汤万里坐下，两女则安静地站在虚一边。

“这个世上，鬼妖比人重情义多了，你可别欺负她们啊！”虚拍了拍汤万里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

“嘿嘿，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一想到我家有妖都有点小激动！”汤万里嘿嘿笑着。

“那么，你给我说说这副画吧。”虚指着正墙上的画说道。

“好的大哥，我先回想一下。”汤万里说着，脸上露出一股回忆之色。

虚和两个丫头也静静地等着，过了一会，汤万里才缓缓道来：“这副画是我父亲画的，听我父亲说，那画上的女子，便是我母亲。我母亲所在的村子，在荒地的那一头。当年我父亲喜欢四处游历，在那个村子遇上了我母亲，之后两人便相爱了，后来，我母亲就怀孕了，刚开始还好，但随着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再也掩饰不住。大长老发现我父亲不是村里的人，便要将我父母亲处死，因为村里规定女人不能嫁外村人，更不能和外村人发生关系，否则会被处死。所以偷偷生下我之后，我父亲便要带着我和母亲逃出来，因为刚刚生产，母亲十分虚弱，而且母亲也不愿逃，并且对父亲以死相逼，父亲才答应先带着刚出生的我逃回来。将我带回来安顿好了之后，父亲又回去想把我母亲带出来，结果每次都失望而归，不过我父亲发现，母亲只是被囚禁了起来，所以回来开始想办法，在我六七岁那年，我父亲觉得计划做好了，便启程前往那个村子，从那次以后，父亲便没有回来过。后来没多久，那个大伯带着一个出生不久的女婴从荒地中来到这里，我曾前去打听，但那个大伯却说村子已经没有了。我曾前去寻找几次，发现果然什么都没有，只留下一片荒芜的田野。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父亲母亲是不是还活着。”

汤万里低垂着眼帘，转过头看了看虚，对汤万里来说，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虚轻轻叹了口气，缓缓道：“那个村子我进去过，不过已经没了活人，整个村子都形成了残影，时隐时现，令人捉摸不清，你父母亲恐怕是凶多吉少。”虚虽然同情，但觉得没必要隐瞒，不过也说得比较隐晦，因为虚能够断定，如果汤万里的父母在村子里，目前来看绝对是十死无生，如果没留在村子里，那这么多年，应该回来了才是。

汤万里听过之后只是苦笑道：“我何尝不知，反正我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了。”

这时，虚想起了那个卖小玩偶的女孩，汤万里说过她和她大伯就是从荒地来的，正好几天都没见，便出声问道：“你知道那个卖小玩偶的小丫头家住哪里么？”

“我知道她家住哪里，现在要过去么？”汤万里不知虚为何提起那个小姑娘。

“或许他大伯会知道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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