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逸将点心摊主的故事一五一十地向柏青娓娓道来,甚至连今天下午的事情也事无巨细地跟他说了。而为了说完这个故事,他整整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当他说完之后,他赶紧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可这毕竟是酒,喝下肚去即刻便感觉辛辣异常,赶忙吃了一口小菜才舒缓了下来。
放下筷子,杨逸抬头看了一眼柏青,此时的柏青低头不语,气息微沉,想来应该是在思索着这个故事背后的深意。杨逸眼见如此,嘴角略微一弯,不准备打扰柏青此刻的状态,而是再次准备倒酒,只是没想到,这壶酒居然被二人给喝完了。当下,他抓着酒壶起身,走到屋外唤来了小二,令他赶紧去换壶酒。这小二似乎有些怕杨逸,二话不说赶紧下楼拿了壶酒,又赶忙将酒壶拿了上来,递到了杨逸面前。
可还未待杨逸拿稳酒壶,这小二却是立马转身溜了,杨逸手上的酒壶差点跌在地上,还好他眼疾手快,稳稳地将酒壶抓在了手里。他不由看了看已经跑下楼的小二,皱眉喊道:“你急着投胎啊!”
摇了摇头,杨逸回到了房间里,只是当他关门转身时,却不想身后居然站着一袭白衣的柏青,让他吓了一大跳:“你吓死我了!突然站着我身后,是要干嘛?”
柏青满脸严肃地问道:“杨兄,你可否将那块糕点借与我一看?”
杨逸闻言赶紧护住胸口,说道:“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这块糕点的意义非同一般,可不是用来吃的!”
柏青默默摇头道:“杨兄想岔了,我只是想看看而已。”
杨逸紧紧盯着柏青的双眼,发现柏青的双眼中满是真诚,这才有些不太情愿地说道:“咱们先坐下来,我再给你看。”
柏青点点头,当先一步走回了桌子旁坐了下来,杨逸跟上后,也坐回了原先的位子上。将酒壶放下后,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油纸包,而后放在桌子上,小心翼翼地将其打开。
油纸包缓缓打开,一块造型古怪,不知到底是什么的奇怪糕点出现在柏青眼前,他伸长脖子看了看,用鼻子闻了闻,又想用手去拿,却被杨逸一巴掌拍开,他有些气恼,但一想到这块糕点的意义,便也不再计较。
“这真是那个叫宝儿的三岁女童所做?”柏青出声问道。
杨逸点了点头,说道:“没错,这是宝儿做的第一块糕点,她希望我能把它带到她父母面前,让我亲眼看着他们把这块糕点吃完。可惜,这是再也不可能了,我也只能将这块糕点带着,不让宝儿失去所有希望。”
“你收起来吧。”柏青轻声道。
杨逸闻言便将这块糕点收了起来,只不过这次他并没有再放到怀里,而是包好后放到了手边。
柏青这时却是自斟自饮了一杯酒,叹道:“杨兄,你说这个故事的意思,我懂。但我并不是那郁郁寡欢、求死脱身的懦弱书生!无论如何,我都会拼尽毕生所学去搏一搏!如若还是无法高中,那我也不怕,因为我已经一无所有,还能有什么比一无所有更能失去的?更何况,一次不行,那我就考第二次,第二次不行,我就考第三次,直到我无力再考,也算是尽了自己最后一点孝了!而到我垂垂老矣之时,或许我就会选个地方开个私塾,教导那一方的孩童读书习字。所以,杨兄请尽管安心,小生定然不会去寻短见,人生漫漫,道路何其艰阻?若因为一次挫折而止步不前,那也枉费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杨逸听得柏青这么说,这才松了一口气,他也是怕柏青会像那点心摊摊主的儿子一样,因一次落榜就一蹶不振,甚至自寻短见。此刻能听到柏青这么说,也是心怀安慰。他赶紧再度将两人的酒盅斟满,举杯道:“柏青当真是看得透彻,是我多虑了。来,为了将来的柏大人或者是柏先生,咱们干一杯!”
柏青闻言,赶紧阻止道:“杨兄不可胡说啊,冒充官员可是死罪!现下只是你我二人,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此等胡话,杨兄怕是要大难临头了!”
“没事没事,我说的是将来,又不是现在。来,干杯!”
“杨兄,明日带我去见见那个宝儿吧。”
“怎么?想亲眼去瞧瞧?”
“只是觉得这女童甚是有趣,想去看看罢了。”
“了解,明日就带你去看看吧。来,喝酒!”
两人继续把酒言欢、高谈阔论,上到朝廷科举,下到百姓诸事,杨逸一路听下来,觉得柏青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但绝不圣母,遇到不公之事、不正之人,依然会以身抗之,虽然每次结果有好有坏,但他都会做到问心无愧。而且此人真诚不做作,的确是一个十分可交的朋友!
不知不觉间,俩人推杯换盏,竟是喝了许多酒,到了最后,二人尽皆趴在了桌子上,呼呼大睡起来。只是可惜,杨逸才刚趴下没多久,突然感觉全身一阵痉挛,就像过电似的,他被这种难受的感觉一下给弄醒了,此刻整个人直挺挺地坐在凳子上,全身不断颤抖,脑袋东倒西歪,好似发了羊癫疯!
这种难受的感觉维持了好一阵才终于消失,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杨逸的醉意也是消去了不少。只是这醉意、困意实在太过强烈,即使被消去了不少,杨逸也还是觉得脑袋发沉、眼前一片迷离。
脑袋又摇晃了几下,眼看着又要倒下去,那种过电似的感觉又来了,瞬间,杨逸又难受得浑身挺直,醉意一下子又消退了许多。
“怎么样?爽不爽?”剑丸突然发话了。
迷迷糊糊间,杨逸听得脑海里响起剑丸戏虐的声音,一下子强行驱赶困意,在脑海里道:“我去!原来是你在这搞鬼!”
“你在这儿喝酒喝得很爽嘛!喝多了就想睡觉?不想练功了?”
“我都喝醉了,喝醉了难道不应该睡觉吗?”
“那是普通人的惯性思维,你都开始修练了,难道还是普通人吗?”
“就练了一天我就不是普通人了?你这标准可真够廉价的!”
“滚蛋!”剑丸直接开骂。“哪怕只是修练一天,那你也是修练之人,自修练之后你的身体强度还有各方面身体机能都与常人开始不同。区区一些酒意,你运功调息就能平息了。”
“哦?我才修练一天就能靠内气把酒逼出体外了?”
“把酒逼出体外,那是修为较深的人才有的技能!你一个初出茅庐的小菜鸡就别考虑了。我刚才说的是酒意,酒意懂不懂?说直白点就是你把酒喝下去后,酒精在你身体气血中挥发出来麻痹神经的东西,你运功调息可以把那玩意给消除掉,而原本的酒你现在根本没办法消除的。”
杨逸这才明白剑丸的意思,不过想想也是,那些武侠小说里,武功一般的人哪能边喝酒边排酒,那都是内功深厚的人才有的技能。想通此点后,杨逸赶紧盘腿而坐在地,运气调息。只是小小的运转了一次丹田之气,睁开眼时,杨逸便觉得清醒了许多,虽说不至于恢复如初,但好歹不再如刚才那般,脑袋昏沉、眼神迷离。
杨逸站起身来,扭动了一下四肢,低头却看到柏青还在桌子上趴着,他摇了摇头,上前去把柏青扶了起来,却不想这柏青看着瘦弱,体重却惊人,当即便吐槽道:“柏青啊柏青,你咋那么重呢?”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杨逸才将柏青架到了床上,帮他把脚上的布鞋脱了,盖上被子,才总算松了口气。而后他又叫来了小二,让小二把桌子上的碗碟、筷子还有 酒壶酒盅都收了。只是这小二一进来后,不停往床上瞄,又眼神古怪地往杨逸的身上扫,连收拾的动作都显得有些不太利索。
杨逸在小二后边看着,也是发现了小二的怪异,当即便问道:“你看什么呐?”
小二的身体微微一震,有些尴尬地回答:“没,没什么。”
“别东看西看的,麻利点儿收拾了,赶紧离开!”
“是是是!”
小二连连答应,麻溜地收拾完了桌子,低着头赶紧离开了。
等小二关了门,杨逸这才将床柜里的毛毯拿了出来,被褥和枕头用不到了。将毛毯摊开后,他盘腿坐了上去,而后双手抱元,闭上眼睛,开始运转丹田之气。
一夜的时间便在杨逸的修练中过去,当太阳升起时,杨逸也是运转完了一次小周天,此刻他体内的丹田之气好像又大了一丝。虽说还是有些不爽,但修练之事当真是急不得,剑丸的主人剑神邵磊,也是花了近百年时间才练到了最基础的剑胚期,他这才两天,真的只是刚刚开个头而已。
杨逸起身舒展了一下筋骨,发现此刻神清气爽,身体更是轻盈自若,扭头看了看柏青,还在睡觉,他便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下了楼在后院洗漱了一番,杨逸又来到了大堂,叫了一碗打卤面,便坐在桌前静静等着。只是没想到,邻桌两个食客的说话声引起了他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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