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调第五十三军到汝河谷地驻防我不反对,让五十六军进驻禹县我也不反对,但停止中牟方向的解围我有意见。”匆匆从洛阳飞回兰州的马康明白无误的向戴季良表示了自己的观点。“虽说信阳即将易手,可是义阳三关还在我军掌握之中,日军的交通线不通,补给就要越过大别山来转运,在这种势态下,第一零一师团和第卅三师团又能推进多远?”
“华中日军或许推进不了多远,但是指望孙震能掐住伊东政喜的脖子恐怕不太现实。”张自力冲着马康摇了摇头。“而且打仗不能指望对手收手,万一日军铁了心要先打通交通线,那淞沪的局面就有可能在正县重演。”
“参谋长,你这个观点我不同意。”马康硬邦邦的顶了回去。“姑且算冈村宁次没有门户之间,愿意援助华北日军,可他能抽调多少部队北上呢?”马康这话是有因头的,说起来,南线C.C.正在组织对南昌的反攻,刘文辉也在策划随南反击战,在这种情况下,冈村宁次拿出两个师团来已经是竭尽所能了。“那么再加上豫东方面的四个师团,满打满算不过十万余人,战线又如此漫长,如何能打出淞沪的局面来。再说了。”马康以退为进道。“南线日军刚刚逼近信阳,就算其日夜不休,这几百公里的道路也不是能一下飞到的。第三集团军和第二、第七、第八军团又挡在南面······”
“不要说东北军和两孙的事。”戴季良开口打断了马康的话,所谓求人不如求己,指望别人为西北火中取栗,这似乎有些自以为是了,因此戴季良直截了当的问到。“若是第二军在中牟发动反击,几天能为开封解围。”
“十天。”马康早在来兰州之前便算好了时间,不过面对戴季良逼人的目光,骄横如他这般也被迫将到了嘴边的时间翻了一倍,同时他还提出某些要求。“不过我还需要总部增调1、2个机械化旅作为攻击的第一梯队,另外前线航空兵也要尽快补充战机和机师。”
“十天?”张自力和戴季良对视一眼,随即起身走到内线电话旁,拎起电话机向外拨打了出去。“我是参谋长,立刻联络鄂豫皖江副参谋长,我要平汉路及豫南公路破坏的确切情报,没错,报过来后立刻拿到钧座办公室来。”
在等鄂豫皖方面报告的时候,戴季良眯着眼睛向马康问到:“说说你准备怎么办······”
“请参谋长放心,我这边一定完成拆运目标。”挂上火车站长室内的电话,负责毁路的第二零八一团参谋长辛画棋面色凝重的走到站台上,放眼望去,信阳站内的铁轨、枕木已经悉数拆走,就连挂着电话线的电线杆下面也埋好了炸药。
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看一旁抹着眼泪的火车站长,辛画棋强提着笑容安慰道:“胡站长,怎么还有些舍不得?我也是啊,不过胡站长放心,打垮了小鬼子,咱们一定重修了平汉路,到时候咱们还要修复线!”
“那感情好啊。”胡站长即感伤又怀中希望。“钧座修路不遗余力我是知道的,只是日本人。”胡站长顿了顿。“你们一定要早日把鬼子赶出中国去。”
“站长放心,这是我们中国军人的职责。”辛画棋信誓旦旦的保证着,说完他问到。“库房里的维修器械、配件还有原煤都运走了吗?”信阳站是大站,不但有补水加煤的设施而且还有维修的厂房,按照兰州的命令,这些东西一概不准留给日本人。“工人们都撤退了?”
“器械、配件和维修科的技师们都已经坐前两班撤出了,站上职员、小工及家眷也走陆路向泌阳方向撤退了。”胡站长如实回答着,这些技师、职员、工人及其家属都将安置到西北正在建设的四川诸铁路站点上去,当然甄别什么也将在暗处进行。“因为要装铁轨、枕木,煤没有运走多少,不过当初我答应凡是来帮着拆铁轨的都可以敞开了来拿煤,所以我估摸着,等小鬼子到了,到时候这煤也剩不下多少了。”
“这就好。”辛画棋点了点头,这个时候电话铃又响了起来,他跑进去一接,原来是拆迁组的前方报告,这铁轨已经拆到了新安店,只不过装运铁轨、枕木的平板车已经装满了,需要北运,所以请示怎么办。“打发信阳的老百姓回家,让确山县政府立刻组织当地百姓上铁路,没有机车,就给我抬、给我扛。”
辛画棋刚刚挂上电话,一名下士跑进来报告:“参谋长,川军全撤了,城里的县政府和警察也都跑了。”
“一群混蛋。”辛画棋咒骂了一声。“跑的跟兔子一样,来不来个电话打招呼。”说罢,他匆匆出门,招呼胡站长道。“老胡,别人都走了,咱们也该撤了,走咱们一起去驻马店!”
辛画棋刚刚离开,留守的工兵便摁下了起爆器,顿时电线杆被炸倒,已经光秃秃只剩碎石的平汉路路基也被炸出了一连串的大洞,巨大的烟柱直冲云霄,唬得信阳的百姓以为日本人已经打来了,争先恐后的往城外逃去。
不过也有些人没有逃,这些人都是有家有业,多多少少跟各方面都有些关系,自是有恃无恐,甚至有些人还串联起来,试图在信阳政治真空的时候以维持会为名,把持地方权力,这不,信阳商会里丑恶的一幕发生了。
“何老板,你儿子不是在杨虎城部队里嘛,怎么这次没走?”
“杨虎城不过是杂牌,跟他走没有前途,我已经让犬子回来了。”这何姓的老板笑眯眯的给边上几人斟上茶。“如今日本人势大,但中国地方更大,想来总需要人帮衬,所以我准备让他到日本人那谋个前程,当然不是做汉奸,只是保证本地的一方平安。”
边上人听得呲牙咧嘴的,不过自己今天来商量的事本身就做汉奸,自然不能五十步笑百步,因此反过来凑趣道:“这是件好事,这城里的川军虽然撤了,可警察也没了,万一乱兵骚扰市面,大家伙都要倒霉,今天咱们正好组织维持会,不如让令郎来当保安队长。”
“好主意,想来日本人要的也是完整的信阳,”说起来所有财东都怕自己的财产遭到了损失,不过保安队长可是个关键的位置,自然不愿意让何老板的儿子独占了。“我家里还有个小队子,5、6条枪,这个保安队我也要入一股。”
聪明人不是一个,不一会要入股的便有四五家,这个还在讨论中的保安队便有了100来号人马、40来条枪,不过保安队的名字又惹了争议,有人怕日军误会成地方保安团据城反抗,因此提议道:“我看还是叫警察队吧,反正就是维持维持······”
等讨论完这个意外提出的治安队,话题又转回到正题---维持会由谁来当家。当然,即便是这些出面组建维持会的人,也不全是愿意当汉奸的,其中铁杆汉奸更好,其中不乏有人是真心想维持社会治安,以免日本人恼羞成怒、暴起杀人。
于是经过几番商讨,维持会会长的人选出台了,信阳米商吕某人在勾心斗角中胜出,得了这个烫手山芋,另有做煤炭生意的王某荣膺副会长一职。这个时候,心急的已经在会场外面放起了鞭炮,两块早就准备好的信阳县维持会和汝阳道维持会的牌子就在爆炸声中挂在了信阳商会招牌的边上······
争取了,但因为儿子成了治安队长而落选维持会会长的何老板回到家里,原本挂霜的脸露出笑容,很快,那位未来的何队长来到他面前:“老大,上峰让咱们在豫南建立信阳站,现在总算是有成效了,不过,你千万大意不得,日本人面前戏要记得演好,对付西北的锄奸队和C.P.的时候也不能心慈手软了。”
何队长轻笑一声:“爹,你放心,来的时候,戴局长亲自交代了,西北不是咱们的革命同志,C.P.从长远来说更是党国的心腹大患,若是能用这两伙乱臣贼子的血换得日本人的信任,这笔帐还是合算的。”
“你心里有数就好,总之现阶段三方既有合作又有对抗,真要能获得日本人的信任,杀他们一批未尝不可。”何老板一边欣慰儿子长大了,一边心里盘算着日后如何开展工作,想着想着,他突然神色一动。“老大,今天争维持会会长的时候,有两个人一直在跟你爹捣乱,虽说最后拱上去的并不是铁杆汉奸,但那个王副会长很可疑,你找个机会,干掉他,省得日后坏了党国的大事······”
何老板在密谋,这个王副会长也在向人报告:“请组长放心,我是汉奸的皮西北的心,帮小忙捣大乱,绝不能让日本人的事做顺畅了。”
“很好,等日军进驻后,我们会演一出戏,到时候有人会来刺杀你,或许可以帮你获得日本人的信任,不过你要记住,环境险恶,保证自身安全为第一位,所以现阶段我们不准备让你向外发出情报,需要的时候,会有人来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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