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调兵遣将

“启予兄，好久不见了。”戴季良开口向因为吃不准自己缘何将其召来洛阳而一脸严肃的商震招呼道。“来来，咱们进屋再慢慢聊。”

对于戴季良的热情，心头疑惑尚未解开的商震只好暂时露出笑脸：“钧座有令，商震敢不想从，不过，还是请钧座先行，商震自当附骥其后。”

“我们也是老朋友了，不要这么客套。”说话间戴季良一把挽住商震的手。“一起进。”

戴季良越是如此，商震的心里越是忐忑，但又拗不过戴季良，只好两人把臂同行，穿堂入室，最终宾主落座前，戴季良才松开了手。

“启予兄，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的想法，这很正常，但有些话我还是要说啊。”戴季良的目光让商震有些不自在，可是他又不能不全神贯注的听着戴季良的每一个字。“如今平汉路的形势紧张，一旦有变，驻豫我军将被分割在路东、路西，指挥上就必定有些不便。为此总部周副参谋长亲自飞到信阳与鄂豫皖战区杨司令长官协调。虎城兄深明大义，提出自己留在路西，不过这么一来豫西南的部队就缺了一个主官，军委会鄂主席建议由启予兄来当鄂豫皖战区的副司令长官，就不知道启予兄是否愿意屈就了。”

战区副司令长官？商震一愣，他没有想到天上会掉馅饼下来。但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自己要坐上这个位置恐怕需要付出些应有的代价。但什么样的代价才能让戴季良满意呢？商震脑筋急转，在短时间内便想明白了西北的真实意图。

于是商震试探的问道：“钧座，如果我就任了鄂豫皖战区的副司令长官，那第廿集团军司令官一职连同第卅二军军长的职务交给谁？”

“参与兰封战役第一阶段的各部损失都不小，第卅二军怕也是如此吧。”答非所问的一句话让商震的心一沉，果然就听戴季良继续道。“如果启予兄不反对，兰州准备撤销第廿集团军和第卅二军的番号······”

商震的脑子嗡了一下，身子也有些摇摇欲坠，看到这一幕戴季良停了下来，关切的看向商震：“启予兄，要不要叫医生来看一看？”

“没什么，”商震勉力摆摆手。“只是坐车的时间长了，身子有些发麻。”商震谢过戴季良的关心，又再三婉拒了戴季良叫来医生的企图，只是问道。“第廿集团军和第卅二军撤销了，那相关人员该如何安置？黄光华等部又归口何处单位指挥？”

“我准备把第二一五师师长江煌派给你当参谋长，空缺的第二一五师师长一职由第廿集团军参谋长唐永良少将接任。”这个安排不错，江煌如今是中将，出任战区副参谋长也为他升任军级主官做了过渡，至于唐永良能到西北嫡系部队当师长更是意外之喜。“不过你的副司令官兼副军长李竟容职务、军衔都太高了，不好安排，只能到军委会当过委员过渡一下，至于第卅二军参谋长周思诚调南津关要塞区少将参谋长。”

除了李竟容以外，唐、周两人的位置都不错，可见西北是拿出些真金白银的，不过商震关心的不是一个人两个人的命运，而是他自己这个小小集体的前途：“若是钧座决心已下，李副军长的工作我来做，不过第一三九师······”

“启予兄不要急，且听我说下去。”戴季良摆摆手，示意商震不必心焦，然后又喝了口水，这才慢条斯理的说到。“第一三九师将改编为第二五一师，第一四一师将改编为第二五二师，黄光华和高鸿文都留任师长，之后两师将分别调往天山和陇上两地整编充实，不过函复兄和汉杰兄稍后还要到国防学院进修一年。”

戴季良说到这，商震已经彻底明白过来，看起来此番他是在劫难逃了，西北已经撕下最后的面具，自己这点小小的实力已经朝不保夕了。尽管黄、高还留任师长，但紧接而来的必然是人员交流这一屡见不鲜的招数，也许用不了三下五除二，第卅二军就彻底西北化了。

“两师副师长、参谋长该养伤的养伤，不养伤的进参谋学院进修一年，然后分别到蒙边、预备两集团军下属各师里去担任参谋长。”尽管商震已经一片了然，但戴季良的话却没有说完。“至于李吉村的第一四二师，除一个团改为鄂豫皖战区副司令长官部警备团以外，其余两个团就地解散，兵员干部充实第二五一、第二五二师，副师长、师参谋长与第一三九师、第一四一师同等安排，李吉村嘛，野战医院的报告不是还要修养一年嘛，第二五零师师长的位子我给他留着，康复后直接上任。”

戴季良口中的第二五零师是以川东、鄂西的地方保安团为基础编成的新师，主要是协防南津关要塞，虽然是新师，但由于编入了大量的西北陆校生以及配属了西北标准师的全套装具，假以时日也必定是一支强军，由此来看为国流个血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

既然戴季良的安排面面俱到，商震还能怎么说，更何况主动融入西北军还能为部下谋得一个好前途，若是被动的被兼并，那么结果会如何就不言而喻了，因此沉默了片刻之后，商震苦笑的抬起头：“请钧座放心，商震一定安抚好部下。”

戴季良满意的点点头：“启予兄，请放心，我这个人是念旧的，更何况，西北是个大团体，它有海纳百川的勇气，你绝不会为自己的决定后悔的······”

民国二十八年10月4日，西北国防军事委员会正式任命商震为鄂豫皖战区副司令长官，江煌为副参谋长兼副长官司令部参谋长，统率（平汉）路西的第七军、第十二集团军。同日西北国防军总司令部还下令将原隶属于冀鲁豫战区的第十一军团杨森部划归鄂豫皖战区副司令长官部指挥，由此完成了豫南地区的兵力调整。

10月5日，西北国防军总司令部再度下达指令，命令身处开封重围之中的第二三八师师指挥部与第二二三师师指挥部对调服务，以理顺指挥顺序。同日，西北国防军事委员会授予第十六军团预备第五军以第九十六军的正式番号，并将预备第五军的番号授予第七军团。

孙蔚如随后上报将第卅八军军长一职让与第一七七师师长赵寿山，并同时上报晋升第卅八军副军长兼第一四六师师长段象山为预备第五军军长、原第一四六师副师长王根僧接任第一四六师师长的一系列人事变动。

西北军委会以极快的速度通过了上述请求，并同意以原第七军团直属骑兵团、教导团、辎重团为基础扩编预备第廿七师、预备第廿八师，任命原第一七七师副师长张俊京为预备第廿七师师长、原第七军团参谋长张绍庭为预备第廿八师师长，原第卅八军参谋长陈式玉为军团参谋长，由此得到了补偿的杨虎城便心满意足的指挥（平汉）路东的门炳岳预备骑兵军团和冯钦哉第十六军团向宿县、蚌埠及亳永方向反击过去。

除了杨虎城部开始在南线行动之外，经过两个多月整修的苏徐鲁豫皖战区主力何立中第四十九军在宿迁以北实施反攻，一举截断陇海路海州至徐州间交通。同时，郭希鹏骑兵第六师突入凤阳至滁县间，拦截津浦路列车，造成日军极大的震动。

此外，孙殿英的新五军、高桂滋第十七军、石友三的新1军、曹福林第五十五军等部也各自在根据地外、游击区内发动频繁的反击，在短时间内便累计上报消灭日伪军守备队1700余人，实际消灭日伪军600余人，不但威胁了枣庄的煤炭生产，更使得胶济路全线及津浦路沿线出现了交通中断的危机。

更让华北日军寝食不安的是，河北方面的冀西游击军的游击队一度出现在（北）平西，河北民军一部更是一度攻打井陉煤矿，就连日军视为安全区的冀中地区也冒出了河北回民抗日义勇军这样的抗日武装，逼得兵力不足的日军只能困守铁路沿线各县城及部分区域要点，从而拱手让日战区的民众充分发动起来。

有鉴于河北的局势日渐恶化，杉山元大将不得不扣住从驻蒙军调来的第一骑兵旅团用于治安清剿。不过即便局势恶化到这种地步，杉山元和尾高龟藏却依旧咬着牙坚持第三次豫东作战，只是撤回了独立第五、第六、第十混成旅团抽调给前线的15个步兵小队。

但即便日军高层的意志坚定，可前线日军还是面临着种种困难，其中就以补给线过长，缁补效率低下且受到中方分段威胁最为突出。在弹药、食物供给时断时续的情况下，日军只能在尉氏、鄢陵一线停止前进，掘地自守，以便优先供应物资与开封围城部队，由此与中方许昌集群在上述地段形成武装对峙。

至于南线第廿一师团更是被迫回撤郸城、亳州，并抽调步兵第六十二、八十二、八十三联队及山炮兵第五十一联队、工兵第廿一联队各一部投入清剿津浦路宿县至蚌埠段两侧中国军队，由此彻底失去了重新进攻的能力，使得豫南、豫东南的威胁得以解除。

既然第五师团、第卅五师团前进不能，那日军唯一能标榜自己获得空前胜利的地方就只有拿下开封城了，由此，原本就残酷无比的开封之战进入了最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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