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赵符

军中无战事，亦无风波，而蓟城却开始人心惶惶，江琼举荐的鱼阳县令赵符被任命为大理寺少卿兼任刑部主事及监察御史，一人得任三司官职，升迁之快无人能及，同时大燕皇帝诏天下，以李郁王骥接头斗殴，太子舞弊为由，呵斥勋贵不务正业，百官懒政，着以赵符为首肃清吏治

消息一出，大燕官员震惊，除军中不受赵符审查外，不论是京官亦或者地方大员，不论是公侯伯子男还是皇室宗亲皆在审查之列，霎时间怠政者勤勉，贪渎者自危，勋贵也纷纷收起盘剥百姓的爪牙，祈祷赵符这把利刃不要悬在自己头上

宰相府日日有人求见，所有人都认为赵符乃宰相举荐，定能受江琼制约，殊不知江琼与赵符无半点私交，整顿吏治也是宰相断臂之举，身在官场，江琼也有不少蝇营狗苟之事，但他知道，大燕已经沉疴日久，只能下猛药，若任由大燕腐朽，亡国不远矣，虽然此举会伤及自身，但大燕得益

官员自危，百姓欢腾，今年倒了太子降了农税，接下来会倒很多官员，而土地兼并与盘剥也会减少许多，大燕皇帝声望高涨，赵符成了政治明星，而江琼则收起所有锋芒，往赵符犁过得土地重新选派得力官员，尽心理政

也在此时，分兵就食之策试行，与齐国达成协议后，西军与齐国西北军同时开始撤军，仅留下数千人守卫关隘，其余军队退回周边郡县，以地方之粮养军，将大大减轻朝廷负担

而进入军中的柴米与这些大事毫无关联，王城军依旧是和谐一片，自从表格普及，不只是书吏队伍在使用，主簿大人已经将此项创新上报兵部，未来整个大燕政治体系内都会充斥着图表

吃过午饭，柴米与众书吏一起在屋檐下纳凉消食，今日饭食非常好，为了表彰柴米献图之举，王驰奖了半扇牛肉，本着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条牛腿成了今日书吏营的伙食

“嗝~”刘朗打了一个长嗝，慵懒的窝在椅内，很久没吃如此舒服了，这种时候只有待着不动最舒服，其余书吏也懒态尽显

“呵呵，我们这个样子要是被蓟城的御史看见，还不得劾我们懒政？可得蹲大狱哟”一位书吏调笑道

“哎，老方莫要担心，军中不受御史监察，再说我等早已将案牍之事处理妥当，何来懒政一说，要我说还应当奖赏”

“此话在理，哈哈哈哈”

自从柴米的加入，军中文书及核算事宜效率大大提升，十余名书吏与二十余位小吏好不容易得了清闲，现在休闲片刻就算主簿大人见了也不会说什么

“对了，柴大人，在下见你每次做验算时不用算筹，在纸上写写画画便能运算神速，不知有何诀窍？”一名老书吏突然提问，其余书吏闻言也坐直了身子，他们早就好奇很久了

柴大人，呵呵，自从自己做了粮秣首吏，所有人称呼自己都带大人二字，特别是主簿大人有意为自己求八品主事的官位后，这群人就更加恭敬，虽然自己拒了官位，但是受器重已经是人人知晓的事了

柴米闻言从座位上起来，捡起一根树枝蹲在地上说道“来来来，我教给你们”

众人大喜，人人喜欢柴米最主要的原因就是这孩子不藏私，现在要教大家快速验算之法，所有人立刻围拢观看

“你们看啊，我写的这个叫做算式，最简单的就是加减之法，首先要用一种很简单符号代替数字，比如这样，五加十，上面写一个，下面写一个，再划一横，底下就是结果。。。。。。”柴米开始细细讲述，本来算式就是非常基本的东西，柴米早就打算教出来了，阿拉伯数字和四则远算，小学水平罢了

就在大家聚精会神学习算式时，一只大脚从人圈中伸出，将地上的算式全部抹掉

“你他娘讨打。。。。”刘朗回头张嘴便骂，然后立刻收住了声“主簿大人。。。”，众人一惊，立刻起身作揖

“柴米，过来！”张达益的样子很生气，语言很严肃，搞的柴米忐忑不安，不知自己哪里犯错了，只得跟着主簿往军营角落里走去

“柴米！你如此欺师灭祖可还知道羞耻？！”张达益到地方停住便骂道

“啊？”柴米张大了嘴巴，帽子扣得很大，但是自己哪里欺师灭祖了，自己就一个老师桃山先生，尊敬的不行，怎么就欺师灭祖了

见到柴米茫然的样子，张达益深吸口气继续严厉的口气说道“军中已是厚脸问你要了图表制法，现在你又把算式这样的绝技授予旁人，将来你以何传家，以何承师？！”

好嘛，原来是这样，这个时代的人都是敝帚自珍，有一点秘诀或者宝贝都紧着家里，绝不会像自己一样传授外人，这也是汉民族长期科技发展缓慢以及很多技艺失传的原因，但柴米没这个想法，诚心的拱手躬身对着张达益施了一礼说道

“大人，属下没想过敝帚自珍，分享与传承才是正途，比如图表一出，军中账目一目了然，若再学会算式，那岂不是又能大大增加效率，每一次新的事物出现不能藏于楼阁之上，而是应当拿出来，用于军民，得益于大燕，岂不美哉”

“但你有没想过，人人学会了算式，你自己的价值将会与他人无异”

“大人想岔了，非属下价值降低而是全体同僚价值增高了才是”

柴米油盐不进的样子让张达益有些恼火，但同时大公无私的表现也让他对此人更加刮目相看

“哎。。。我保举你的从八品主事你也拒了，现在又再次拿出绝学，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嘿嘿”柴米讪笑道“属下的想法很简单，同僚们处理事务效率增加了，属下也有更多时间偷闲，您也知道我是个疲懒的性子”

“哼！”张达益闷哼着摔了一下袖子，转身离开，今天的思想教育课算是白费了，不过他也不再打算干涉柴米的做法，毕竟是为了军中好，自己再说下去就显得小器了

张达益一走，柴米嬉笑着回到书吏群中，蹲在地下有写起了算式

“来来来，教你们什么叫九九乘法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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