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折 被撞破的那些事儿

程沅兮刚把饭菜端上桌，张云雷后脚就进了餐厅。她把主位椅子拉了出来，并且招呼他过来坐下。

一碟金枪鱼沙拉，一块佐以口蘑、香笋的牛排，一盘充满童年味道的甑儿糕，还有一杯奇异果mojito，看得张云雷胃口大开，直流哈喇子。

“你先吃着，我得去看看冰箱里还剩了什么。”程沅兮站起身吻了张云雷的脸颊，“乖乖等我回来~”

“快去快回！”张云雷一侧脸再偷一吻。

张云雷趴在椅背上看着程沅兮走进厨房后才转回来，对着面前的美食大快朵颐。早就饥肠辘辘的他，现在十分满足！不对不对，这是与程沅兮同居以来吃得最开心的一顿早餐！如果小小辫儿也能吃上早餐……那就更完美啦！！

奇异果味的甑儿糕也太好吃了吧！！！

张云雷的内心已经暴风咆哮了，看来还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更深得他心啊！奈何程沅兮做得少，一个盘子里只装了五个，根本不够张云雷塞牙缝儿的！

坐在椅子上等了半天还没等来媳妇儿的张云雷坐不住了，收拾好菜盘子就往厨房走，看到程沅兮正在切菜，“压寨夫人你在干嘛呢？”

“压寨夫人叫谁呢？”程沅兮“啪”地放下菜刀，抄起手凑到他面前。

“说你啊~”

“哎！我夫人可真乖~”得逞的笑容爬上程沅兮的眼角眉梢，轻轻拍了拍张云雷的脸颊。

张云雷这才发觉自己又被抄了一便宜，之前是伦理哏，现在倒好连性别都给他改了，顿时脸就黑了，“老爷可是好几日都没宠幸夫人我了！你说，你在外面是不是养了别的小贱人了？”

“什么叫‘别的小贱人’？哈哈哈！”程沅兮忍俊不禁，不小心笑出声来就干脆捧腹大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张云雷你可别是气坏脑子了吧？怎么生起气来连自己都往里边儿送啊？哈哈哈！”

别的…小贱人？

好像是有点儿…不对劲……

嗯？？？

还真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后知后觉的张云雷非常气恼，看到程沅兮又嘲笑得那么……总之，是火上浇油了！“哼”了一声，“你再笑，我拿你炖汤了，你信不信！？”

笑得直抽抽的程沅兮赶紧让自己憋住，憋了三秒就破功了，张云雷这贯口成绩碾压她一头的人，竟然也有嘴瓢的时候！她笑点低，能怪谁？

“你还笑！”张云雷扛起程沅兮就拍她的屁股，尽管如此她还是止不住，在他肩头挣扎着笑得花枝乱颤。

张云雷忍不了这种嘲笑了，他不要面子的吗？？？转身就往餐厅走。程沅兮边笑着边挣扎，“哈哈哈我的…哈哈我的汤！你…哈哈哈哈哈你…你放我…哈哈放我下来！”

张云雷才不管那么多，汤坏了再重新做呗，菜没了大不了去超市买，他现在需要的是找回点面子来！把程沅兮抱下来往餐桌上一放，将自己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直压得程沅兮动弹不得喘不过气来。

“张云雷这是餐厅！！”程沅兮要疯了，这该死的主动起来真的不是人，太禽兽了！这要是以后结了婚，她还有命好好说话吗？

“餐厅怎么了？我人都卖给你了，你还在乎一张桌子？”张云雷按住程沅兮的手，用嘴去撕咬立领绣花衫子的盘扣。

“瞧瞧这有经验劲儿的！没少练这张巧嘴吧？”程沅兮看到张云雷用嘴解扣子的熟练程度，出言刺激他，“你在外面养了谁？”

“为了伺候你，我可没少练，咬坏了多少大褂呢！你可得补偿我！”张云雷啃咬着程沅兮的胸前雪白。

“小贱人你也太骚了吧！？”程沅兮被酥麻感舒服得头晕目眩，情不自禁嘤咛一声，“轻…轻点儿……”

“彼此彼此，你也不比我差~”程沅兮的声音落在张云雷的耳朵里，心湖就泛起了涟漪，喘息愈加沉重。

“你怎么给系上了？”正要拨开大白兔的“被子”的张云雷，手动了几次都没有解决，起来一看原来是程沅兮换了内衣了。一只手插入背后去解扣子，没解开。双手齐下还是没解开，“你上锁了还是怎么的？”

程沅兮心里憋着笑，看着张云雷这猴急的样儿，她就特别高兴。

张云雷气极，打定主意一定要把程沅兮的内衣全部扔干净！这些该死的玩意儿，真的是气死他了！

“叮咚！”门铃清脆打断了两只鸳鸯。

二人惊慌失色，穿衣服的穿衣服，提裤子的提裤子，赶紧清理好“案发现场”，一起去开门。

“姐夫？”

“杨九郎！？”

“你怎么来了？”

二人异口同声，但程沅兮是惊奇，张云雷却是愤怒——这小眼儿畜生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最关键的时候来！

“你们怎么了？屋里暖气爆炸了？脸这么红？”杨九郎什么都没有关注到，只看到了两个人不正常的潮红面色。

“我们……”两个人的脸更红了，连忙扯开话题，“姐夫快进来吧，外面冻死了！”

“姐夫吃饭了吗？”程沅兮用热情来掩饰尴尬，“张云雷，给姐夫倒水！”

杨九郎一脸懵，坐在椅子上十分不自在，突然感觉手指沾到了什么液体，捻着还有些黏糊糊的。定睛一看是一种灰白色略带黄色的东西……

空气突然安静，温度越来越低。杨九郎突然反手扣在了桌子上，咆哮道：“张云雷！程沅兮！你们俩给我过来！”

正在厨房里忙活的两个人听到声音，整个人颤抖了一下，震的杯子差点掉在了地上，“来…来了来了！”

张云雷把程沅兮护在身后，“杨九郎，你发什么疯呢？”

“怎么了姐夫？”程沅兮看到杨九郎黑着的脸，顿时胸腔里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张云雷！过来！”杨九郎一指面前的位置，“坐下！”

张云雷一脸的不耐烦，坐定后问道，“怎么了你？浪风抽你了？”

“小爷我被你抽的！”杨九郎颤抖地将右手举了起来，指着那滩不明液体说，“张云雷！你丫给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

“不就一……”张云雷一扫眼，本来还无所谓的眼神一下子充满了惊恐，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了，“点…水……吗？”

杨九郎抬眼瞪着程沅兮，她红着脸不敢看他，这双小眼睛好似已经洞穿了一切。想到刚刚和张云雷在这张桌子上发生的事儿，她咬紧了牙关，打死了不认承就对了！

“张云雷，你都这么大个人了，我都不好意思说你！”杨九郎无语到差点用沾满不明液体的手抹脸了，“程沅兮！你也是！你竟然也同意？！”

突然被点名的程沅兮腿软，一个踉跄差点跌倒，扶着椅背，上半身淡定，下半身打颤，“姐…姐夫，我我我我我没有……”

“还说没有？！还敢跟这儿狡辩！？”杨九郎浑身冒着火，“你让我怎么跟暮姐交待？这玩意儿你可别跟张云雷一样蒙我是水！”

“这，这就是水！嗯！”程沅兮破罐子破摔了。

“还‘嗯’？！”杨九郎气得发抖，“照你这么说，敢情张云雷真是个水龙头，出的是水？！！”

餐厅里陷入了死寂。

“不承认没关系，你们俩自个儿找暮姐解释去！暮姐要揍张云雷，我也不拦着了！一个不懂自爱，一个净学着耍流氓，暮姐还操那心干嘛？！”说着便要掏手机。

“姐夫不要！”程沅兮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了杨九郎的手，“姐夫！师哥！我错了！你别告诉暮暮！她会打死磊磊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同意，他也不敢这么做的！”

“杨九郎！”张云雷看不下去也听不下去了，但当着姑娘家的面，有些事他也不好意思说出口，所以拽着杨九郎上了楼。

看到两个人消失在楼梯口的程沅兮，赶紧拿抹布和洗洁精把桌子上的污秽之物清理干净。明明刚刚擦过的啊，怎么还有漏网之“鱼”？

二楼宴客厅。

在洗手间用洗手液洗了三四遍手的杨九郎终于肯出来了，但嗅了嗅，或许是心理作用总感觉还有一股那种液体特有的腥臭味。

“杨九郎！过来！”仿佛等了一个世纪的张云雷坐不住了，“坐这儿！”

被这么高分贝的声音突然惊吓到的杨九郎，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张云雷对面的椅子上。这等他坐下才意识过来，他哆嗦个什么劲儿啊？

“干嘛！”杨九郎正襟危坐。

“九郎~”张云雷突然软下声音，谄媚道，“你这事儿就当没发生过，我什么事儿都答应你！怎么样？”

杨九郎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张云雷，不是我说你。咱都是男人，总有些那什么的时候，可你不能到哪儿都…都都都脱裤子吧？”

“知道了知道了！”

“张云雷你这什么态度？”杨九郎一拍桌子，张云雷吓得赶紧坐好，不敢再嬉皮笑脸，嫣然调皮学生遇到了严肃校长，“错了没有？！”

“错了！”

“你回答得倒是干脆！有下次也别让我发现！”杨九郎在心里其实已经把程沅兮当亲生妹妹看待了，所以他才这么生气。这姑娘虽然有时候刁蛮了点任性了点，但还是很乖的，也很听他这个姐夫的话。有一点还是让李时暮给说着了，程沅兮就是张云雷手里的提线木偶，张云雷让她往东，她敢往西吗？本来对张云雷有意思，他再撩拨一下，哪个小姑娘不上钩？

“你要碰了她你就得对她负责，别提了裤子就不认人。”杨九郎深吸一口气，轻轻呼出，“你知道的，她是几位老先生的掌中宝，你要敢负了她，他们绝不会手下留情。还有我家那位精明着呢，你以为她不知道你在屋里？她只是碍着九儿的面子才没动手打你。”

“今天本来是找你对活的，现在看来你也没什么心情，我先走了，晚上张一元见。”杨九郎说完起身，临走前又说了一句，“如果你现在还负不起责任，就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

张云雷闷坐在椅子上，双腿抬上来，下巴垫在膝盖上，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着杨九郎临走前的那句话。

他知道是他着急了，可是他是个男人，对女子的身体，尤其是心爱的女子，他要不产生某方面的冲动，那他还是个正常人吗？但是杨九郎说的对……如果还负不起责任，就不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毕竟姑娘家的第一次是很多男人的心结。如果他现在要了她，如果以后陪她走一生的不是他，那个时候让姑娘怎么面对那个人呢？

想得头痛欲裂，不自觉得就把抽屉里的烟掏了出来……

“不要。”程沅兮按住了张云雷点烟的手，顺手将烟和打火机夺过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拉着他过去坐下。

“磊磊，你现在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很轻浮的女孩子……不自重，不自爱……”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

“你……”张云雷想了半天，吐出两个字，“很好。”

程沅兮一时语塞，沉默了许久才开口，“磊磊，我们结婚吧。结婚了就不用忍着了……”

“九儿，你不要为了我变得卑微……”

这些日子以来，张云雷和程沅兮相处的越久，他就越能感觉到程沅兮处处迁就他，哪怕是吵架、冷战、欢好，都是程沅兮主动找他求和。在这份爱里，付出失衡，显而易见。程沅兮等了他六年，而他呢？这六年里有多少时间是想她的？程沅兮能为了他放弃大好前程，能为了他主动追求他，而他为她做的事情，屈指可数。

“张云雷，我不后悔为你卑微……”程沅兮心头一紧，眼眶里尽是酸痛。可她仰起头不露一丝一毫，不肯泄露半点悲痛，“你是小角儿，总有一天会回到原位甚至到达更高的高度，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企及的高度。可是因为我喜欢你啊……”

“九儿，我不要你卑微的喜欢……”张云雷让程沅兮撞进自己怀里，“那样太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程沅兮揽着他腰的双臂慢慢收紧，“磊磊，千万别跟我客气！”

“谁跟你客气了？”

两个人果然是天生一对，都是超级会破坏气氛的人。

“都怪你，让我把话给噎回去了……”程沅兮翻着白眼，眼球都颤抖了。

“我错了……”张云雷投降了，“你要说啥？”

“我们早晚是一个户口本的人！”程沅兮笑得前仰后合。

“你都打哪儿学来的？”张云雷再次感叹自己再不好好学习，自己的活儿就要被姑娘刨个底儿朝天了。

“你猜我告不告诉你~”

“你猜我猜不猜？”

“皮！”

程沅兮还是没有告诉张云雷，这些东西她是打哪儿学来的。因为再不出发，就要赶上堵车了，上班迟到可不好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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