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霜领着霜星,两人穿过醉卧于四周的感染者们,远离了弥漫着酒肉香气和汗臭味的营地,眼前这片覆着残雪的干草地是理想的训练场。
“就这里吧,我们从头开始学。”他停下来长出一口气,看着白雾慢慢融进空中。
霜星捧着书,严肃的点点头,她翻到了第一页。
“你看,这些是萨米文,我听西蒙说用吟唱的方式施放法术并不需要特定的语言,所以我会告诉你这些咒语的乌萨斯语法。”
他小声念了起来:“冰,是汉塞尔偷走的窗户?”
四下里看了看,什么都没有发生,干草还是那些干草,积雪还是那些积雪,不出所料,没有法术天赋又没经过训练的人,不可能念句咒语就能制造出效果。
“我的奶奶给我讲过汉塞尔与格莱特的故事,这一定是给小学徒准备的咒语。”霜星淡淡的说。
“不过施术者足够强大的话,这样的小儿科咒语也可以轻易的杀死人。”御霜指着那个死状凄惨的乌萨斯人。
霜星表示赞同,她复述道:“冰,是...”“汉塞尔。”“哦,冰,是汉塞尔偷走的窗户。”
御霜的右臂被包裹上了冰块,仔细看的话它似乎带有一点水蜜桃般的粉红色,包在手上也不感觉有压迫力也并不寒冷,他稍一发力,碎冰块便纷纷落在地上。
霜星随手捡起一块放到鼻子前:“还蛮好闻的,真的像是汉塞尔吃的用糖做的窗户……唉,居然真的是糖!这个法术果真是在做糖哟。”
“这么嗜甜的吗?”他也朝嘴里扔了一块,除了更凉以外,感觉和普通的冰糖没什么区别。
“太好了,御霜,我们再练习几次这个咒语。”
可是依然很难想象,这个本意是能让人感到幸福的法术居然也可以杀死生命,御霜感受着糖汁划过咽喉的甜蜜,咂出了满嘴的苦涩。
霜星对糖太热衷了,她花掉了半个钟头的时间,制造出一堆堆的“冰糖”,咒语一经娴熟,产量立马提高,冰糖成批的出现在干草堆上,而且一次比一次大,直到……
“啊呀!”御霜惊叫了一声,他的双脚已经被结结实实的固定在地面,霜星呆呆的望着地面,附近一片土地都变成了光溜溜的“窗户”。这个场景也许好看,但对御霜来说不是什么舒服的事情,这次的冰比第一次要坚固的多,他能感受到仿佛有生命的冰层在伸着利爪,意欲将铠甲扯烂,然后撕裂他的心口。
“别发愣了,我挣脱不掉,帮我把它们弄下来,怎么停止咒术你知道吧?”御霜冲着霜星喊到。
“是,我明白了。”霜星用手指着冰块:“咒术退散。”很快,冰碎了一地,御霜咳嗽了几声,他责问霜星道。
“你在想什么?什么人也难以抵挡你这样凶狠的法术啊,你以后不能总是把我当做实验对象。”
“不...对不起,我没有把你当做目标,只是暂时失控了,看来源石技艺也得多加练习,否则太过危险。”
御霜很清楚,使用源石技艺尤其是感染者使用源石技艺时,一旦失控,后果不堪设想,什么法杖损坏,铳械炸膛都是最轻的。
“霜星。”他说道:“你没必要使用源石技艺的,西蒙经常说:不管是火系还是冰系,传统法术都是最为纯洁的,源石技艺不过能给它们降低难度,提高上限。作为代价,它会严重侵蚀使用者的身体。试着用自己的能力,把法术释放出来,至少,别在训练场上就把自己的身子弄垮了。”
“我明白,用自己的力量训练,到了战场上再使用源石技艺?”
“唉,你可以这么理解吧,我们要争取感染者的自由,总会有牺牲的,但我真的不希望是我的同伴,霜星,作为术士,你要学的是安全的为我们提供支援。”
“不要再说了,我有我自己的想法,你和那老头一样迂腐。”
“好吧,我们继续看第二页,这一句是:冰,冰,涌现,花朵,花朵,盛开。”
“冰,冰,涌现,花朵,花朵,盛开。啊,是冰花!”
花是美丽的,御霜俯身摘下一朵,发现里面呈中空结构,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这一页的插图,那朵盛开在胸膛上的鲜花是如此的猩红。
霜星一遍一遍的练习的时候,他向后翻看了几页,不禁问道:“霜星,这几句咒语都是凭空变出不同形状的冰块,你是什么感觉?”
霜星因为聚精会神的施术,额头已经沁出汗水,她抹了抹脸:“不,感觉不同,想造出形状比较复杂的冰块不仅在难度上更大,施法的思路也和其它的不一样,我刚开始在想,同样的咒语,既然能创造出一朵花,那能不能创造出一只动物的形象呢?”
她再次吟诵咒语,这次出现在地面的是一个不太成形的小兔子。
“好像强行改变形状会分散术士的注意力,从而影响实际效果。”霜星微微的喘着气。
“看来我们都学到不少呢,不过你的身体似乎不太好,现在你得休息一会。”
霜星瘦弱的身体和单薄的衣物在寒风面前似乎不堪一击,御霜挠挠头---实际是挠了挠头盔,拉开挎包里层的一个拉链,在霜星好奇的目光中,他拽出来一条火红色的锦缎披风,她吃惊的张大了嘴巴:只见披风的背面用金线绣出了一只双头鹰,下面同样以金线绣“14”数字,他双手抓着抖了抖,披风像军旗一样舞动。
“这是我的披风,你赶快披上吧。”
霜星摸着崭新光滑的面料:“这料真是不错呢,不过很遗憾。”她把披风推还给御霜。
“我并不会感到寒冷,因为我的体温比冬夜还要低,平时只有雪怪们穿着防护服才能走在我身边,倒是你,你离我那么近,为什么不会感到寒冷?”
“确实很冷,只不过我……呃,我不怕冷。”
霜星对这个不明就里的回答很不满意,她想追问下去,可御霜扯开了话题。
“我们继续谈谈学习吧,你没有任何基础,我现在做的只是让你死记硬背住这些咒语,怎么样,要不要我从音节开始教你通用语?”
“不用,我只需要学咒术就行了,当然,如果能侥幸活到暴政被推翻的那一天,我会花自己工作挣来的的薪水请你教给我真正的知识,这样就能在晚上无聊的时候读读书籍。”
她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憧憬的笑了笑,当她注意到御霜正盯着她看时,又急忙调整了面部表情。
“咳,我们继续练习第三个吧。”
“好的,霜星。”
当短暂的白天结束后,他们原路折返,营地里,除了萨卡兹佣兵的驻扎处还喧闹不止,其它各部,包括最能喝的乌萨斯人也大都已醉的不省人事,让人头晕的灯光下,只剩零星的身影在简易舞池中扭动。
御霜突然想起来,他应该去拜访一下兴登堡,今天中午的时候,他从爱国者那里得到了莫德尔的死讯。
他在营中和霜星挥手告别时,霜星突然说道:“开始我以为你只是个做事不过脑子的家伙,不过现在我觉得你还是可以做个不错的同伴的,喏,给你糖。”
这不是下午她用法术造出的“冰糖”,至少从包装上看,像是正规厂家生产的。他接过了这几块红色包装的糖果。
所有的萨卡兹都已认识他,御霜得以进出自如。
营地的布局和战前他造访时一模一样,他也在同样的位置找到了兴登堡。
看到那位萨卡兹团长,他不禁一阵揪心,急忙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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