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生计

那名身着青绿色锦绣服的秀气少年便正好路过，而他二话不说便用一锭银两买走了金鱼，呆在原地的许清宁见此只能目瞪口呆，抓耳挠腮。

而得意昂昂的洛书凌看着愈走愈远的爷孙俩，随后便收回目光，跳下墙头，落到许清宁的院内中，似乎张口就来的话便被他突兀的咽了回去，但是似乎又想到什么一般说道：“还记得立春那天的事情么?”

听闻他的话语之后，许清宁微微点了点头，似乎表示还记得。

而这便不是记不记得的事情了，而这是相不相信的事情，立春当天的前一个晚上，曾有着一条四脚突兀的东西进入洛书凌的院门中，但是却被他反复追赶，直到洛书凌把那四脚东西气的狠狠一甩的时候，那一甩直接便甩到了许清宁的院子中，把他吓了一跳，随后洛书凌追门而出，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似乎想把那四脚置之死地，随后两人便看见不可置信的一幕，那条不过一根手指长的四脚，瞬间一口便吞了许清宁家内四五只大耗子。

这属实把他们俩给震惊了，而之后洛书凌看见那诡异的一幕，便不管那条四脚了，但是谁曾想，那条四脚不仅仅没被洛书凌吓着，反而立春当天钻到他家床底下，没把洛书凌吓得够呛，仔细打量一番之后，他发现这四脚似乎又变长了许多。

  而洛书凌看见一直蜷缩在自己床底的四脚一动不动，之后便不在管它了，犹如死寂了一般，而那时的许清宁同样也看见了这一切，而正当洛书凌刚想继续说的时候，却被一旁的少女给拽了拽袖子，随后便把到嘴边的话给哽咽了下去，而洛书凌想说的是，那条四脚自从那天之后便越来越长越壮大，不仅如此，今天在那条四脚的额头之上，洛书凌还发现突出来一块如同小角一般的东西。

但是他此刻却换了一句话说道：“可能下个月我与芸香就要搬走了，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可要努力生计下去啊。”

“嗯，多谢，一路小心。”

而许清宁多余的便只有那长长的叹息声。

虽然平日里两人关系并不和睦，但是当了十来年的老巷邻居，毕竟是有着感情的，即使就算两人互换身份，到头来的几句话还是风尘不动的。

  “以后可能再也不会回来了，但你可别趁着我家院内无人而去为非作歹啊。”

  此时的洛书凌浅浅的假笑了一下，似乎作为调侃一般。

  而许清宁只是露出谈谈的微笑，摇了摇头。

  “唉，你这谨小慎微的性格何时才能改掉啊.....如若这辈子你这性格不改掉，那以后的路就越来越难走了啊。”

  似乎此时的洛书凌如同长辈一般在训诫许清宁一样，叹气之声尤为的清脆，更多的便是期望与无望。

  洛书凌的这番话说的也正对，许清宁心里也知晓其意思，这句话很是明显，如果许清宁实在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便可去他家拿些东西去变卖，至少别被饿死就行了。

  方才那锦衣少年扔给许清宁的荷包内，不过才百枚文钱，洛书凌听着响便能分辨出来有多少子，但是这点钱财根本不够许清宁多长时间的开销，即使他再如何节省。

  随后洛书凌与他的婢女回到院内，而许清宁也回到屋内，关上那早已破败不堪的旧木门，脱去衣裳躺在那吱吱呀呀的木板榻上，随后便闭上眼，小声的呢喃道：“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随后许清宁便从呢喃细语中昏睡过去，而此时的他也只是会这么一句而已。

  凌晨，寅时，正赶上家家户户鸡鸣的时候。

  此时的许清宁便早早起床，随后整理好淡薄的被褥，这些习惯便在做两份杂工之时就有了，而镇子上如此之早便起床的人，除了许清宁一个少年，剩下的便只剩下那些孤寡老人了。

  随后许清宁轻巧的打开屋门，但却依然发出吱呀呀的怪声，凌晨之时，雾气飘绕，如仙家境地一般，许清宁缓然踏步走到自家那半泥土半石子所制成的院子，在伸懒腰的同时深呼吸一口，走出院门，听到细微声响的许清宁转头看去，而落入眼帘的便是一名天生丽质、出水芙蓉般的纤瘦少女。

  而此时那少女此时正拎着一个装满水的木桶，似乎不费力一般单手拎着，随后用另外一只手推开自家院门，而此少女便正是洛书凌的婢女芸月了，看她方才的样子应该是从隔壁巷那的水井打水回来，似乎是在为朝食做准备。

  往年来镇子上起床如此之早的便只有他一名青年，也不知何时，这一人便变为两人了，而许清宁也并未多瞎想，似乎芸月并未注意到许清宁一般，直接便是进入院内，关上院门。

  许清宁见此便只能收回视线，尽管芸月有多么清秀，那也是别人家的婢女，他呢看看便就足够了，此时的内心他这样想到，随后许清宁锁好院门，便扬长而去，早已老马识途的许清宁，轻轻松松穿街过巷那已是家常便饭，即使镇上的街巷再如何的弯绕，对于许清宁来说如同直路一般相差无几。

  而此时的许清宁奔向的地方乃是他不久前找到的一份差事，虽说挣的不多，能够塞饱肚子他便已经很满足了，而那份差事便在镇子上的南城门，城门那里有着专门负责商旅进出的驿站与夜禁巡防的城门校尉。

  驿站与城门校尉靠着的相对较近，这也使得镇子上许多家家户户能够方便的转出接收家书，而许清宁此时的事情便是把一封一封的家书送到镇上每家每户的家人手中，而这酬劳倒也是少的可怜，有时虽未有差事，但却有三枚铜钱的补贴，但是真有活的时候，两封家书才有一枚铜钱，对于他们这样贪婪的敛财，许清宁倒也是只能憋口不气，毕竟为了生计，而许清宁与那边说好了，立春一过便开始接手这摊子买卖。

  其他家家户户为了生计是养家糊口，而许清宁为了生计而是为了自己饿不死，可能至于到现在许清宁都未曾尝过什么叫做饱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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