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有幸认识

「一」

　　直到香喷喷的麻辣烫降临两人面前，相顾无言的局面才得以改变。

　　“对于我来说，你知道吃麻辣烫的乐趣是什么吗？”

　　边伯贤边将一颗冒热气的丸子放入嘴中嚼来嚼去边仔细听尚澈说话。

　　尚澈眸子闪光：“因为挑选的食物都是自己喜欢的，所以吃每一口都很期待。”

　　边伯贤听后像模像样地点头认可。

　　到了最后，边伯贤突然想起来这里的目的。他拿起手机，特意跑到一个隐蔽的地方去“偷拍”尚澈。

　　尚澈特意配合，不顾形象地将嘴塞满并来回咀嚼。

　　气氛欢快，两人不时露齿大笑。

　　须臾过后，两人回到公司，床还没有坐热，边伯贤便被一通电话叫走。

　　尚澈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机，发现公司艺人管理经理给自己发来一个新的剧本文件。她大致浏览，发觉是将于四天后启动的电影剧本《城》。

　　给经理打电话确认了一下，尚澈心中复杂。果然是边伯贤对自己过于多的照顾，毫无保留地将角逐金人奖的项目女主角也交给自己。

　　尚澈望向窗外，黑乎乎的一片，犹如她毫无思绪的头脑。

　　汽车奔驰，绕过繁华大道交叉口，停在一栋灯火通明的别墅前，程一凝将口罩摘下来，快步走进去。

　　不出她所料，边伯贤和边爷爷的交谈已经开始。两人之前的气氛很低沉，边爷爷看见程一凝过来，深深地皱眉，伸手示意其坐在对面沙发上。

　　“边爷爷，这么晚有什么事吗？”程一凝轻柔地问，眼神扫过一旁的边伯贤。

　　边爷爷眉头紧锁，没有说话。倒是边伯贤将一个戒指推到程一凝面前，淡淡地说：“订婚取消。”

　　程一凝的微笑始终保持，她拿过戒指，将耀眼的砖石和大拇指的肚腩来回摩挲。她望向边爷爷：“一凝都听伯贤的。”

　　闻言，边爷爷怒目圆睁看边伯贤，手指磕磕桌面：“没想到我家孙子学会了出尔反尔，不守信用！”

　　边伯贤面目平静：“如果不是爷爷趁人之危，我也不用出此下策。”

　　“爷爷一把年纪在孙子嘴里得了个趁人之危？”边爷爷怒火中烧，“一凝这么懂事！你让爷爷怎么交代！”

　　程一凝走到边爷爷身边，帮其顺了顺后背，懂事地说：“没关系的，一凝知道爷爷疼我。”

　　“没有什么事，我走了。”边伯贤欲要起身。

　　边爷爷立马语气变重，拳头砸得桌子闷响：“现在媒体都说一凝炒作，你一个男人心里就没有一点担当吗？”

　　程一凝也惊了一下，她看向边伯贤冷淡的脸色，笑容消失。

　　边伯贤无言地看着气恼的爷爷。

　　“既然这样，爷爷也不用跟你手软！”边爷爷笃定：“季度剧本女主角还是一凝！”

　　边伯贤抬眸，刚想开口，没想到程一凝抢先一步。她安抚着边爷爷，缓缓地说：“边爷爷，女主角又不是专门为一凝定制的，伯贤有他的打算，一凝就不让他为难了。”

　　她的这番话倒是使边伯贤意外，再看她笑靥如花，浑身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边爷爷在程一凝的劝解下，火气消了一半。难免心中不平，他问：“订婚的事就这么作罢了？”

　　“没关系，一凝可以等。”程一凝用深情的眼神望向边伯贤。

　　边伯贤对上她的视线，只一秒的碰撞便完美避开。边伯贤顿了顿说：“爷爷不用担心，有女主角给程一凝担任，不比季度剧本差。”

　　说罢，边伯贤便离开了。

　　程一凝的视线追随着他离开的背影，久久没有回神。

　　如今时刻，即便把季度剧本女主角还给自己又如何？距开档播放的时间，已经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拍摄女主角的戏份。

　　与其让边伯贤开口拒绝，倒不如自己先把机会让出去。不能让边伯贤对自己心存感激，但让边爷爷心中留坎，自己的目的就已经达到。

　　边爷爷牙关紧闭，看着程一凝望向的方向，深深叹了口气。

　　「二」

　　五天一晃而过。

　　网络上关于尚澈的风向开始有所改变。尤其在一则标题名为“尚澈做自我，不理会舆论在街头吃美食”的文章把尚澈的形象与大气、真实、勇敢等褒义词联系在一起。

　　《千呼》的片花接连不断地发布在公众平台，尚澈出彩的表演片段引人侧目。不少路人看惯了黑粉的说辞，静静观望，好感不断上升。

　　电影《城》于今日低调开机。

　　尚澈从《千呼》的片场结束，便马不停蹄地赶到这里。中间没有休息，关青都感觉到时间的紧迫。尚澈不免想起当时边伯贤问，给自己安排这么多事情会不会承受不住。

　　尚澈当时一口否认，她自认为是一个吃苦耐劳的人，更何况面对的是自己喜欢做的事，快乐大于劳累。

　　剧本《城》的古风风格，节奏悠缓。主讲一代名伎倾城与末代皇帝景仪的绝美虐恋。

　　扮演一个妩媚不俗的女子，既要身形的相像，又要气质统一。其中，对于尚澈来说，挑战难度最大的一个情节是——倾城在悬崖峭壁之上的舞戏。

　　好在这是最后一场戏，尚澈还有时间专研学习，但她心中时刻保持紧张急迫，以促使自己不断进步。

　　剧组里的人都过了一遍，尚澈仍没有见到皇帝的扮演者。据说他是上一届提名最年轻的影帝，来头不小。

　　只是这出场费也太高，剧组开机不出现，尚澈不免对传说中的影帝保有敬而远之的态度。

　　临到公司，尚澈与关青挥手别过，转身时与一个人擦肩而过。

　　那人神色慌张，面目神秘遮掩，看样子是个中年女人。她穿着米黄色的大衣，留着干练的黑色短发，撞了尚澈之后，匆忙说了句：“抱歉。”

　　尚澈还来不及回复没关系，那人便走下台阶，上了一辆车开走了。

　　没有放心上，尚澈走进客房，接到了边伯贤的电话。作为一个称职的经纪人，他临时又给尚澈安排了一次会面。

　　据说是跨公司导演的见面交流会，很多艺人都会出席，来扩大人脉和获得资源。地点在离公司不远处广场中心的饭店。

　　饭店三楼有间大的舞蹈厅，供客人饮食间娱乐使用。不少富人喜欢承包用来跳交际舞。

　　这次的见面交流会在此地举行，主办人是著名导演程宪，目的是纪念三年一次的艺术电影展。

　　早些听闻程宪导演的大名，尚澈仰慕已久。做好要见到本人的心理准备，她不免激动万分。

　　到达后，尚澈远远地看见边伯贤一身正装，在和一个中年男人交谈。

　　尚澈不知过去是否恰当，倒是边伯贤看见后把她招呼了过去。

　　走近后，程一凝恰时出现，左手优雅地拎着白色长裙的裙摆，右手亲昵地挎住中年男人的胳膊，微笑着朝边伯贤和尚澈两人点头。

　　边伯贤先是愣了愣，然后自然地向尚澈介绍中年男人：“导演程宪。”

　　他便是导演程宪。

　　尚澈心下惊喜，与其握手，男人的反应却迟疑不定。尚澈脱开他的手，不免感到怪异。

　　程一凝笑容不变，看着尚澈伸出手：“有幸认识你，同公司艺人，也是他的女儿，程一凝。”

　　原来程一凝是程宪的女儿......

　　两人握手，尚澈的笑些许不自然：“有幸认识，尚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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