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病房里的灯光柔和,空气静谧而温暖。尚澈醒来,心中安定,尤其是在看到那张好看的脸后,她嘴角不自觉地弯起来,声音软绵绵的:“边伯贤,我饿了。”
边伯贤小幅度地眨眨眼,面庞有些呆愣,说:“好。”
不一会儿,一碗热乎乎的糖粥就被端到尚澈眼前。尚澈坐直了,从边伯贤手里接过来,凑到鼻子跟前深深地吸了一口,鼻尖瞬间被一股甜热的味道包围。
边伯贤坐在尚澈病床的右侧,很安静地看着她。因为跑得急,领带被甩在西装外面,有些凌乱。
尚澈表情稍微傲娇:“喂,你吃晚饭了吗?”
边伯贤先是摇摇头,然后又急忙点点头。
看尚澈偷笑,他说:“我吃过了,不用管我。”
“那好吧,”尚澈抱住糖粥,大口吃了一勺,嘴里含糊:“我就不客气了。”
看着狼吞虎咽,在自己面前毫无形象可言的女人,边伯贤心中的感受十分复杂。
在尚澈醒来之前,他有一箩筐话想痛斥她逞强。可是,就在她睁开眼,带笑望向他,小声地对自己说她饿了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空白一片,仿佛死机了一样。
边伯贤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不出五分钟,尚澈就把一碗糖粥解决完毕。她唇齿间尽是糖的甜味,肚子里暖和和。尽管脑袋还有些迷糊,她还是感到心满意足。
把保温饭盒放在一旁,尚澈双手端着下巴,出神地盯着边伯贤看。
第一次遇见他时,尚澈就觉得他是一个特别好看的人。现在仔细看看,还真是这样,他眉眼如画,嘴唇严肃地禁闭着,整个脸庞冷酷不可亲近。
尚澈想了想,自己好似没有见他开怀大笑过。
边伯贤被盯得不自在,肢体躲避,往后靠靠,他眼神竟有些闪躲:“喂,蠢女人,看什么。”
尚澈似乎已经对“蠢女人”三字产生抗体,她听后也并未排斥,只是认真地说:“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问。”边伯贤说。
“昨天晚上的药和体温计,是你为了我弄的吗?”尚澈有些明知故问的意味。
“......嗯。”边伯贤对于这个问题有些意外。
“谢谢你。”尚澈的表情特别真诚。
边伯贤淡淡:“不用。”
尚澈小声哦了一声,然后又问:“今天晚上你怎么出现在剧组了?”
尚澈晕倒的前一秒,她曾深刻地感到无能为力。那一刻,她心里甚至冒出放弃一切的想法。直到边伯贤面目清冷,蹙着眉的焦急面容闪现在自己面前时,她的心在一瞬间安定下来。
那感觉真实可靠,偏偏是他的到来,让她觉得,即便是久久地失去知觉,醒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结果是她想的这样,那感觉没有错。
边伯贤瞥了尚澈一眼,“你不用管。”
一口一个“不用管”,边先生那傲娇的劲头又上来了。尚澈不满意地撇撇嘴巴:“不用管就不用管,哼。”
“还有问题吗?”边伯贤不说多余的话。
尚澈煞有其事地仔细想想看,回道:“没了。”
闻言,边伯贤站起身来,整理整理领带。
“你这是?”尚澈狐疑。
“回家睡觉。”
边伯贤说完,朝门口走去。
“哇,”尚澈大跌眼镜,感情刚才的感动都是浮云:“你就这样把我丢医院吗?”
“有享受单人间的机会不多,”边伯贤在扣紧门锁前一本正经地说:“我得好好把握。”
禽兽!
在尚澈龇牙咧嘴的时刻,边伯贤面无表情地挥挥手,关上门。
啊!尚澈躺下闭上眼——一睡解千愁,让边先生见鬼去吧。
「二」
夜幕星河,车窗上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随空间变动,像一本精彩绝伦的小说,跌宕起伏。
程一凝紧紧地握着方向盘,以最大的限速开向前方,她目不转睛,神情深邃。
停在法斯尼娱乐公司的附近,一侧是川流不息的高架桥,一侧是冷红酒绿的夜店。
她戴着口罩,穿着一件黑色的宽松外套,十分低调。
程一凝避人耳目,走进一个VIP单人间,于旖旎的灯光中,已有四个人围坐在沙发处。
看见程一凝走进来,先是一个皮肤白皙,面容姣好的女人迎上来,她穿着紧身的红色超短连衣裙,上面的亮片惹人眼目。
“一凝姐,”名叫衡离的女人笑容满面,她给程一凝让了个位置:“坐。”
程一凝打量下前面的男人。正是她那个学而无术的堂弟,怀里抱着两个风俗味浓郁的女人,看见她的到来,他嬉皮笑脸地说:“堂姐,好久不见。”
程一凝眼中尽是厌恶,她语气冷冷:“跟我做事这么久,还是一点眼色都没有?”
男人吃瘪,若无其事地挑挑眉,依依不舍地把两个女人打发出去。罢了,他深呼一口气,问:“堂姐这是又准备干什么大事?”
衡离给其堂弟程峰使了个眼色,又笑说:“一凝姐,好久没有见你,近来还好吧?”
“我还好,你的法尼斯一姐当的还舒服吗?”程一凝的面被口罩遮着,冰冷的口气更加清晰。
“呃......”衡离的喉咙哽了一下,依旧保持笑脸:“多亏了一凝姐。”
一旁的程峰看得饶有兴致。
程一凝扫了他们俩一眼:“今天,我这么郑重其事地和你们两个见面,是因为什么,知道吗?”
“看来堂姐要想办法帮我进入边蒂森工作了。”程峰仍是没有正形,翘着二郎腿,颠着脚。
“异想天开。”程一凝毫不隐晦。
他这个堂弟,在家里尽惹伯伯生气,弃学业,迷恋喝酒赌博。托了关系也没能进入边蒂森,程一凝见他可加利用,特意出钱把他送进法斯尼,做一些杂活,借此安排他为自己做事。
“堂姐,你真是没有风趣。”程峰嘟囔道。
“半个月前交待你的事做到了?”程一凝问。
“做了啊,我派了一个拳击手跟踪尚澈,就在她跟公司解约那天。”程峰回忆。
“然后呢?”程一凝质疑:“我并没有看见相关新闻。”
“哎!”程峰摊手:“别提了,我本来想着,让一个职业拳击手跟踪一个女人,事情肯定能办妥。
谁知道那哥们儿那么没用,别说录强奸尚澈的视频了,连张裸照都没拍到。”
程一凝深深地闭了一下眼,“行了。”
“真是对不住,失去尚澈’潜规则’的证据了。”程峰假装地叹口气。
“衡离呢?能给我一个她被解约后,还能当女主角的交代吗?”程一凝一想到边伯贤对自己冰冷的态度,以及尚澈乐得其所的样子,脑袋疼得快要爆炸一样。
“这个......”衡离为难地说:“我把伪造尚澈潜规则的聊天记录给总裁看后,他便很生气,下午就把她解约了。只是,我也不知道尚澈为什么还能签约边蒂森......”
“好吧。”程一凝打断她:“两位享受着我给的好处,却没有办好事。怎么办呢?”
“自然是全身心听从堂姐安排。”程峰笑嘻嘻的。
“对。”衡离附和着点头。
程峰和衡离都有自己的小算盘,他们不知道程一凝为什么打压尚澈,但是他们很清楚——程一凝是他们进入边蒂森的有力帮手。
“既然如此,”程一凝站起身,“希望十天内,我能看到尚澈黑料的确切证据被曝光。”
“没问题。”听话的两人毫不推辞。
目送程一凝离开,程峰暧昧地靠近衡离,一只手抚摸着她的后背,说:“你是怎么做到,瞬间以一个女配的身份变成一线女星的?”
衡离抗拒地推他,没有回答。
女人小幅度的推搡使程峰更加放肆,他左手楼过衡离的腰,亲密地贴近自己的腰肢,右手欲要撬开她的口舌,对她亲昵。
衡离难受得嘤咛一声,用力挣脱他的困锁,有些气急败坏地逃出去。
“呵,”程峰嘲讽:“跑什么?”
抹了抹嘴角,他把那两个女人叫进来搂进怀里,自得地说着:“有些人表面风光,实际上和你们并无差别。哈哈哈。”
灯红酒绿,嫩粉的花瓣被映照得红艳艳,一时间真假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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