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13】

琼瑰抱着泊玉软倒在地，她收回泛着灵力的指尖，看着她此生最爱的男子，一时间竟觉得如堕冰窖，连骨头缝里都溢满了寒气，整个人僵在当场。

她只能模糊地记起那个她出山时顺手搭救的老翁，自初见就以救命之恩选择陪伴服侍在她身边，在她自以为找到今世的润玉那一天，沉默许久，跟着她的属下们说了一句恭喜她的话。

这些年来，他还跟她说过些什么话呢？她不记得了。

他佝偻矮小的身躯，每每抬头看向她时，眼神有没有隐藏不住的隐忍和痛苦呢？她也不记得了。

她记忆中的白衣少年，终是回来得太迟，又退场得太早。

被穷奇附身的润玉哈哈大笑：“你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其实一直以来，你都爱错人了，你爱错人了!”

“你不记得也好，琼儿，那样的我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那样的我配不上你啊。”

踏过前尘过往，泊玉终于重新握住了琼瑰的手，他终是以她记忆中的模样，向她展现自己的温柔和爱意。

“但我还是不甘心，明明我才是你真正爱的人啊，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你喜欢上别人。”

琼瑰的泪终是无声无息的落下来了。

“琼儿?”

“嗯？”

“我知晓你有多么重情，顾伯的身份劝不住你，但泊玉一定可以。”

“所以，琼儿，我们一起回九幽山，不要再管别人的事了，好不好?”

琼瑰看着眼前渐渐变得透明，却还是温柔小心地望着她，在消失前也只敢轻轻吻了吻她眉心一点朱砂的男子，心似悬石上挂着的一团雪，被春天哄着跳进了乍破的溪水里。

她留着泪点点头，伸出手，当年分别时，赠予她心爱男子的那枚琼瑰玉佩，在她手中，变成碎玉。

那是一切故事的开始，最终却以不复最初的模样，落在她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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