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夜间聚会

下午的时候，徐清流去找薛菡，商量一下晚上出去聚会的事情。

他刚推开薛菡的院门，就看到一个拳头打过来，徐清流身体一偏，躲过了这一拳。

徐清流也发现了对方，是秦笙。

秦笙一击不中，再出一拳。

“你不无聊吗？”徐清流直接抓住了她的拳头，然后真气一震，只见一股劲风从秦笙的手腕攀升，切碎了从手腕到手肘的那一截衣袖。

“疼！”秦笙用另一只手去摸暴露的手肘。

“别偷袭我，我把握不好度，下手没有轻重的。”徐清流握住秦笙拳头的那一只手，一晃，只听见“咔嚓”一声，秦笙的手臂又接上了，随后徐清流放开了她的拳头。

秦笙伸握了一下她的手掌，再理了一下她残破的衣袖，说：“我来禾郡，可没有带太多换洗的衣服，你弄坏了我这件衣服的袖子，你不打算赔一件吗？”

徐清流简单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说：“你的身材和薛菡差不多，你自己找她借一件去！还有，你怎么在薛菡的院子里面？薛菡呢？”

“闲来无事，整个郡守府就只有薛小姐是知心人，我和她谈一些闺房秘话，徐公子也要参与进来吗？”秦笙领着徐清流进入院子，说，“刚才，薛小姐不小心失足落水，现在她正在沐浴换衣，徐公子应该不会想去偷看吧！”

“我还不至于那么下作。”徐清流到了院子中央的歇亭，看了一下旁边的小池塘，说，“我都怀疑是不是你把她推下去的。”

“不要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恶意，我不可能做那么失礼的事情。”

“我只是在保护我自己。”徐清流坐上了歇亭里面的石凳。这么多年，只有这个歇亭没有发生过太多变化，上面的石桌还有薛菡小时候画的井字棋。

这时，薛菡从屋里走了出来，她此时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裙，头发湿漉漉的披着。

“薛菡，你没事吧！可别因此着凉。”

“清流哥，你怎么来了？”薛菡看了一下自己的着装，说，“清流哥，你等我一下，我进去梳妆打扮一下。”

“不用，在我面前，你不用太过拘束，你去梳妆一下，怕不是直接半个时辰就过去了。”徐清流给薛菡清理了一个石凳。

薛菡坐上石凳，秦笙走到薛菡的身后，双手放到她的肩膀上，说：“薛小姐，你可得给我评评理，徐公子说是我把你推下水的。”

“清流哥说笑的，他怎么可能真认为你推我下水。”薛菡回头对秦笙说，同时把一只手放到秦笙的手上。

“今天晚上，我请了裴玟和谢巧芝，到外面一起去吃东西，你也一起来吧！我们真的好久没有聚过了。”徐清流对薛菡说完，又对秦笙说，“我不会邀请你！请不要自讨没趣，如果你跟着的话，我不介意把你直接扔回来。”

“清流哥，我想你是误会秦小姐了，她没有那么多的坏心。”薛菡劝道。

“没有误会她，只是不喜欢。”徐清流当着秦笙的面，直言不讳的说。

薛菡无奈，只能回头对秦笙说：“秦小姐，很抱歉，看来我帮不上你的忙了，没能化解你和清流哥的矛盾。”

“这不怪你，徐公子对我的成见太深了。”

徐清流站起来，说：“薛…妹妹，我先离开了，我晚上再来接你。”

徐清流又冷眼看了一下秦笙，便离开了。

傍晚的时候，徐清流去找薛菡，薛菡穿了一身干练的便装，头发束了起来，没有戴什么多余的发饰，仿佛几年前那个顽皮的大小姐回来了。

徐清流随后带着薛菡去和裴玟汇合。

裴玟和谢巧芝站在前院的门口等着他，裴玟和上午没有什么不同；而谢巧芝，徐清流很久没有见过了，只能勉强认出，她现在梳了一个已婚女子的发型。

“巧芝，你成亲了？”徐清流有些诧异，四个人中，谢巧芝是镇府的女儿，从小练武，虽然没有薛菡那么刁蛮，但也是非常外向霸道的，没想到她已经成亲。

“我成亲快两年了……”谢巧芝用幽幽的语气说。

“我的问题！我的问题！我道歉！”徐清流摆手赶紧认错，“那你这样出来，你夫君会不会有意见啊？”仔细一想，谢巧芝应该已经二十二岁了，按照习俗，女子十八便可婚配，她是该成亲了。

“就是我夫君拉我出来的。”谢巧芝又用幽幽的眼神去看裴玟。

徐清流想要说什么，却又没说出来，最后他只得说：“啊呀？你们瞒我瞒的够深的啊！彼时我在邺城，你们只要通知我一下，我用上一匹快马，来回不足半月。”

“你这一来回，不知要误多少事，索性就没有告诉你。”裴玟向徐清流解释道，“话说，你要带我们去哪里吃东西？”

“自然不会带你们去吃什么庸俗的大宴，我们直接去城西，”徐清流把整个手臂放到裴玟的肩膀上，“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出去打猎吗？那时候，我才八九岁。”

“我记得你说你打了一只野兔，你向我们吹嘘了好久，可是那次你什么都没有带回来。”裴玟努力回忆了一下。

“那是我吃了嘛~你总不能让我抓一把兔子毛回去吧！”徐清流解释道。

“后来，我听你随行的侍卫说，”薛菡也想起来一些，说，“那只兔子根本就不是你用弓箭射到的，而是被你追到的，最后你用箭插死了那只兔子。”

“这真的是……我不是让那个侍卫保密吗？”徐清流顿时觉得一世英名被毁。

“那我们这次出去吃东西，和那次打猎有什么关系？”谢巧芝问道。

“我找到那次带我们出去的猎户了，他现在老了，不打猎了，就住在城里。我的那只兔子就是他烤的，我到现在都记得那个味道。他就简单用了一些炭火，和一抹盐，就把那只兔子烤的那么好吃，我一定要让你们去尝一尝。”

“那你准备好食材了吗？”

“自然是早早的就备好了。”徐清流胸有成竹的说。

“我很好奇，”谢巧芝问，“我们四个里面，你最喜好吃，你怎么就一点都不胖？”

“这我就不知道了。”

徐清流和裴玟勾肩搭背，徐清流悄悄的对裴玟说：“这几年你一直在弄我的身份，甚至有些人把你当成了我，那到底是谁娶了巧芝？”当然，徐清流这话是在开玩笑。

“你给我滚远点，你用了我的身份，你还想撬我夫人？”裴玟也开玩笑的说，“你自己成亲也快了，到了那个时候，我管你喝不喝酒，我直接把酒坛子套在你的头上。”

“我要成亲？和谁呀？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和谁，不过你回陈州就知道了。”

四人在闲谈中，不一会儿就到了城西，进了一个私人民居，到了后院。

后院中间摆了一个巨大的篝火，旁边的火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正在烤着一只全羊，香味飘到了整个院子。

“徐公子，你来了，”中年人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说，“这只羊还有等一会儿，不过那边我还烤着两只鸡，它们应该好的差不多了。”

“辛苦了，王大叔。”徐清流带着他们到桌子旁边坐上，把那两只烤好的鸡拿过来，再把两只鸡宰成两半，放到盘子里，分给他们。

薛菡举起手，问：“没有筷子吗？”

“你就别讲究了，直接拿起来啃吧！”徐清流直接把一个鸡腿塞进了薛菡嘴里，“你以前吃东西可没有这么讲礼。”

裴玟和谢巧芝都笑了起来。

“来！”徐清流拿出两个小坛子酒，放到了裴玟和谢巧芝的桌子前，说，“知道你们两口子好这一口，我让你们两个喝个够，不够我再去拿？”

“你什么时候这么够意思了？”裴玟揭开坛子的封纸，闻了一下，说，“是好酒！城东铺子的长吟香，死贵，价格虚高，没有城北铺子的百谷酿好。不过能够让你多花钱，维真的是太高兴了，以前你实在是太抠了。”

“小时候，我祖母给我多少零花钱，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说这么多了，”裴玟举起坛子，对谢巧芝说，“来，夫人，共饮！”

薛菡啃完了徐清流塞给她的鸡腿，问：“清流哥，我听薛松说，你第七境了？”

“嗯！？”谢巧芝瞬间看向徐清流，在场的人除了徐清流，只有她习武，在场没有人比她更明白这个第七境代表什么。

“薛松这个大嘴巴，我回去就把他的嘴巴缝上！”徐清流一下把手中的鸡扯成两半。

“大小姐，”裴玟对薛菡说，“你最好不要把徐公子第七境这件事传播出去，这是对徐公子的一种保护。去陶郡的人中有我的人，我早已安排那人让其他人封口。你也要回去叮嘱一下二公子。”

“我会的，”薛菡点了一下头。

“不行，徐清流，你必须说清楚，你是怎么练的？”谢巧芝一下被刺激到了，“你吃了什么药？或者说学了什么功？”

“天赋而已，修为练一练就上去了。”徐清流打着哈哈。

“清流哥，没有想到你的修为已经可以和爷爷比肩了。”薛菡提出了一个问题，“要是你和我爷爷打，你觉得谁能够赢？”

“我自然是不能和薛爷爷打的。”徐清流回避了这个问题。

“想都不用想，”裴玟替徐清流回答道，“当然是你的清流哥要赢，你清流哥才二十多岁，正年轻力壮，郡守大人七十多岁了，体力下降太多，再高的修为也是要以体魄为基础的。”

“那整个白门，在同龄人之中，清流哥能够排第几？”

“单论打架的话，你清流哥的武功刚猛威烈，在白门的同龄人之中，应该能够进前五。”裴玟估计了一下，“邺城那三个家族，八成都有年轻的第七境，不过他们都比较低调，要么在闭关修炼，要么去了华京求学。”

徐清流也有点好奇：“那菅家有吗？”

“有啊！被你父亲一巴掌拍死的那个！”

“菅蕴源！”徐清流笑了起来，“没想到我爹还给我除去了一个潜在的竞争对手。”

“那全国有没有，在清流哥这个年纪，到达第八境的？”

“有！”裴玟很郑重的说。

徐清流也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有人能够在他这个年纪到达第八境，他太清楚自己进境的心酸了，虽然他的第七境算是白送的，但是他第六境以前的修炼可谓是竭尽全力，难不成那些人的第八境也是白送的？高境界都是白给的？

“对于那种人来说，刻苦和资源都不重要。”裴玟接着说，“唯一限制他们的是天赋，是血统，那些是受太兮光辉青睐的人。东部的那些省份不像我们白门省，那边的联姻是受到严格限制的，与其说是联姻，不如说是配种，只为生下血统更加优良的后代。”

“我们白门也有一些，只是没有那么严重。”徐清流想起了他的那个没有定下来的婚约，在他猜测对象的时候，他就下意识的排除了所有郡府的千金，其实这里面就有那种观念在作祟。

但是他仔细一想，徐清流并不觉得自己的血统有多高贵，自己的曾祖父只是一个被打死的家仆而已，祖母的血统好一点，是一个郡守的女儿，而自己的母亲是一个工匠的女儿。

“你知道当今最高贵的血统吗？”

“东部的上官家？段家？徐家？”徐清流在陈略院的时候听过东部的那些大家族。

“他们哪有皇室尊贵？”

“你是说神原省的镇北王府？”徐清流立刻就想到了这个。两百年前皇室大部分被屠灭，但有一支保留了下来，那就是镇北王府，原本想迎立当时的镇北王为皇帝，当时因为镇北王在那次战争中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此议便被搁置了。这么多年，几任镇北王一直都想要等上皇位。

“王府的嫡子大多都能够在二十五岁之前达到第九境。”

薛菡一下捂住了嘴巴，说：“这太可怕了吧！那么他们是不是有很多贤者？”

“贤者和血统无关，成不了贤者，就是成不了贤者。”裴玟说，“镇北王府有很多第九境，但是贤者这么多年只有一个。”

“我甚至怀疑，贤者和第九境一点关系都没有。”徐清流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历史上有不少的白身化贤，毫无修为的人一朝顿悟，成为贤者，虽然他们一般没有武贤者强，但是也比第九境的武者要强。”

四人聊得入迷，王大叔把那只烤好的山羊端了过来。

“哇！好香！”四人看着这只羊不禁咽口水。

“你们先吃着，我那边四只兔子刚上烤架。”王大叔拍了一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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