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粮店掌柜

“姑爷！鱼！”常福突然喊道，打断了徐清流的思考。

徐清流缓过神来，立马收杆，收上来一条一寸多长的杂鱼。

“这也太小了吧！”徐清流有点郁闷，不过也证明这河里面确实有鱼。

“这鱼只能长这么大，要是多一点的话，可以挤出内脏，直接炒着吃。”常福说，“姑爷，你也可以用它来钓鲶鱼。”

“那就先放着吧！”徐清流把这条鱼扔进鱼篓，又下了一杆，同时问，“后来，你家里怎么样了？”

“父母都病死了，我哥往东走了，现在没有任何一点消息。姑爷，你是陈州来的，那里真的有种不完的土地吗？”

“有倒是有，不过要自己开垦。”徐清流说，“陈州允许难民开垦五亩的荒地，虽然不是最好的土地，但是自给自足是很容易的。”

“要是有条件，我也想去陈州。”

“我想问一下，笈康的粮食是从那里来的？”

“薙州，或者邺城。”

“我家里也想做这边的粮食生意，你知道笈康的粮商吗？”

朝廷一向禁止粮食贸易，粮食问题一般州府会进行协调，但是白门的地理和政治环境特殊，管的非常宽松。

“你说的是张大掌柜和苏大掌柜吧！他们两位就是笈康最大的粮商，他们自己组建了粮食商队，不过，前几个月苏大掌柜的一批粮食被人给劫了，他商队的人全部都死了，他本人一直在笈康所以幸免于难，听说他最近又要重建商队。”

“那他丢了多少粮食啊？”徐清流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起码上千石吧！听说他亏了两万金。我们这里粮食比较贵，一石粮食要卖十二金。”

“我这里倒是有不少的石票，是不是能够在这里直接换十二金？”徐清流惊异于这里面夸张的比例，便调侃道。

“姑爷，你说笑了，我们这里没有粮仓，石票只能换五金。”

徐清流当然知道不可能石票有这么高的比例，贵的只是粮食，而不是石票。

“我有空一点要去拜访一下这位苏大掌柜，看看能不能与他合作。不如下午就去吧！”徐清流说。

“为什么要去找苏大掌柜？不去找张大掌柜？苏大掌柜，不是商队出了问题吗？”

“张大掌柜可不需要我的帮助。有鱼！”徐清流突然一手杆，然后他拉上来一条三寸长的鲤鱼，“这条鱼终于像样了一些。”

“那商队的问题……”

“我还真看不上这里的商队，”徐清流又抛下鱼竿，“如果可以的话，不如自己建一个商队，唯一的问题，是菅家那边。”

“哦！那姑爷也可以找老爷合作啊！”

“常福，没想到你挺聪明的啊！”徐清流突然轻轻的拍了一下常福的肩膀，指向靠近岸边的一角浅水说，“你看那里！”

“姑爷，那里什么都没有啊！”

“你再仔细看！”

常福瞪大眼睛，看到一条两尺长的乌鳢在缓缓游动。

“黑鱼！”常福抄起捕网，就往那里冲过去，没有想到脚上一滑，整个人摔进了水里，乌鳢还被吓跑了。

徐清流哈哈大笑，说：“看你那么着急！”

“好可惜，那条鱼至少值两金！”常福落水的地方并不深，他站起来后，水只到他的膝盖，不过，因为落水的姿态不是很好，他整个人全身都湿透了。

“它并没有跑远，把网扔给我吧！”徐清流放下鱼竿。

常福把捕网扔给了徐清流。

徐清流接过捕网，沿着河边走了几步，突然下手，把那条乌鳢给捞了上来。

“姑爷，你的视力正好！”常福小跑过来。

徐清流把装着乌鳢的捕网交给常福，又拿出两金，说：“你把这个鱼带回府内吧！这两金算是我的买鱼钱，你回去再换一身衣服吧！”

“这可使不得，是姑爷你发现，然后你抓上来的。”

“就当是主人家的赏赐吧！拒绝可是失礼了。”

常福没有拒绝了，带着捕网便回去了，乌鳢的生命力极强，倒不是很担心半路上会死掉。

常福走后，徐清流又开始钓鱼，钓了一个多时辰，多是一些骗鱼饵的杂鱼，常福还是没有回来。再不回来，徐清流便要自己去挖蚯蚓了。

烈日当空，常福还是没有来，徐清流都有点担心，他是不是拿着钱和鱼跑路了，可是，钱和鱼都不多啊！

过了一会儿，饶清兰提着食篮走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丫鬟和一个侍卫。

“夫君，我给你送饭来了，里面有你刚钓的乌鳢。”饶清兰走到徐清流面前，丫鬟给她放下一个小凳。

徐清流终于知道常福为什么没有来了，原来是被人截胡了。

侍卫还给他们摆上了小桌子，饶清兰把菜摆放到小桌子上，那条乌鳢还是蛮大的，做了好几个菜。

“看起来做的不错。”徐清流拿起筷子，问，“夏儿，你吃了吗？”

“还没有，我想陪夫君一起吃。”饶清兰给徐清流盛了一碗饭，递给了徐清流。

两人吃完之后，丫鬟收拾了碗筷，并且摆上了茶壶和茶杯。

又钓了一会儿鱼，徐清流觉得是时候了，便收了鱼竿，他瞧了一眼鱼篓，量其实不少，不过大多都是些杂鱼，剩下的一小部分是鲫鱼、鲤鱼之类。

“夏儿，你们先拿着东西先回去吧！”徐清流起身，说，“我想拜访一下这里的商人，看看能不能找些生意来做。”

“需要我陪夫君一起去吗？”

“也不无不可。”徐清流想了一下，还是打算让饶清兰跟着，他本人既不懂商业，也不懂黯州。

然后，徐清流让丫鬟和侍卫回了府，自己和饶清兰去找苏大掌柜。

“你打算从苏氏米铺的掌柜苏彬非入手？”饶清兰走在徐清流的身后，落后半步。

“他们最近丢了一大批粮食，我怀疑就是春宵楼干的。”徐清流说，“上千石的粮食，这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运送起来不是很方便，只要找到出事的地点，我们就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批粮食的所在。”

“我在想这可能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饶清兰思考着这件事情。

“可是目前也没有什么办法，也只能先找到苏大掌柜，问清楚，再说这件事情。”徐清流停了下来，问，“我可不可以请武嬷嬷帮我这个忙，她是第八境，对付一个春宵楼的分部，应该不成问题。”

“你还想让她帮忙？她没有剥了你的皮算好的了。”饶清兰摇头，说，“我甚至都不能给你提供太多帮助了，武嬷嬷责令我明天必须和她回去。”

“明天？这么急？”徐清流一楞。

“舍不得我？要不要和我私奔？”饶清兰很俏皮的问。

“我打不过武嬷嬷，估计也跑不过她。”徐清流想要张口说些什么，顿了一下，说，“我的答案和两个月前一样，我做不到背叛我的家人。”

“逗你玩呢！我也不会放弃现在的一切去违抗家族的安排。”饶清兰调笑道，“或许，我们可以以后秘密私会，我的那个未婚夫可老实憨厚了。”

“再憨厚，也不会允许自己头插绿染缸吧！”

“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成亲以后，我就把他废了。”饶清兰煞有介事的说。

“这件事就此打住！打住！你的未婚夫又没有作什么恶，我不会以伤害别人为前提来满足自己。”徐清流郑重的说，“饶清兰，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我以后把你当朋友，嗯~我没什么朋友，你可以算是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以后有事，可以找我帮忙，只要不祸及我的家人，不涉及我的底线，我都尽量帮忙。”

饶清兰也正经起来，说：“那就一言为定吧！”

说完这些话，徐清流心中莫名畅快了一些。

两人很快就到了苏氏米铺，只不过并没有开门。

徐清流上去敲门，不一会儿，一个小厮打开店门，说：“公子去别家吧！我们店里面没有米了。”

“我不是来买米的，我是来找你家掌柜的。”徐清流阻止了那个小厮关闭店门，问，“你家掌柜在店里吗？”

“你找掌柜有什么事情吗？”

“我听闻苏大掌柜前不久遭了难，损失了一大笔粮食。”徐清流说，“我想和他谈一笔生意，我这里能够弄到大量的米，我想与他合作，弥补他的亏空。”

“嗯~”小厮想了一会儿，说，“你们进来吧！掌柜在二楼歇息。”

然后，小厮带他们上了二楼，看到了躺在太师椅上休息的苏大掌柜，太师椅还在微微晃动。

“掌柜！掌柜！”小厮叫醒了苏大掌柜，“有位公子想和你谈生意。”

“生意？什么生意？”苏大掌柜醒了过来，看了一下徐清流，又看了一下饶清兰，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

“苏大掌柜，在下陈州叶沛蓝，这位是内子唐氏，笈康的唐家主是我的岳丈。”徐清流先自我介绍，饶清兰也象征性的行了一礼。

“没有想到唐老哥还有这么漂亮的一个女儿。”苏大掌柜眼光离开了饶清兰，转向徐清流，说话还算客气，“贤侄啊！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听闻苏大掌柜最近丢了一批粮食，我这里可以搞到一批粮食，但是并没有途经出手，所以我想和苏大掌柜进行一次合作。”

“这个……”苏大掌柜低头想了一下，说，“我倒是可以吃下这笔粮食，只是我的卫队已经死完了，没有办法押送。”

“这个不是问题，我这方面可以派人押送。只是这价格……”

“按市面上的价，一石粮食七金，我九金一石收你的粮食。”

“苏大掌柜真是好算盘，黯州粮价一石十二金，我搜集粮食，还负责押运，苏大掌柜坐享其成，每石白赚三金，莫是欺负我不懂行情不成？”

“漫天要价，坐地还钱，谁不想多赚点呢？一石十金，一下子提高一金，我已经做了很大让步了。”

“苏大掌柜，我也和你说实话，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去找我岳丈，而是来找你吗？我岳丈给我的价格就是一石十金。我虽然很想和我岳丈做生意，但是这批粮食不仅仅只是我一个人的利益，我不能慷他人之慨。他们是给了我一个明确的底价。”

苏大掌柜顿了一下，说：“十金半，不能再高了，我的经营还是需要成本的，我甚至还要交栖云山的保护费。”

“你给栖云山保护费，你的粮食被劫了，你为什么不去找他们？”

“贤侄，你是从陈州来的，不懂我们这里的情况，我给栖云山保护费，不是防止我被强盗打劫，我是防止被他们打劫。不给保护费，来打劫的就不是强盗了，而是栖云山了。”

真是江湖险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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