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流熄灯,刚要睡下,门外传来敲门声。
“谁呀?”
“姑爷,你还没有睡啊!管家说,姑爷和小姐并没有服用晚膳,特意叫厨房弄了一点吃的弄过来。”这是一个老年妇女的声音。
“多谢方管家的好意,我们……”徐清流刚要拒绝。
“端进来吧,武嬷嬷!饿着肚子有点睡不着。”饶清兰打断了徐清流的话。
徐清流无奈,点燃了灯。
武嬷嬷提着一个食篮进来,把食篮放到桌子上,端出了这种各样的糕点。
“还是武嬷嬷贴心,知道我喜欢吃什么……”饶清兰拿起一块糕点,尝了一下,说,“跟以前的味道一模一样,夫君,你不来一块吗?”饶清兰直接把自己咬了一口的糕点递给徐清流。
“咳咳咳!”武嬷嬷咳嗽了一下,说,“姑爷和小姐慢慢吃,老身先告退了,若是实在不够,招呼一声,我吩咐厨房再做。”
“辛苦武嬷嬷了。”
武嬷嬷离开房间后,徐清流轻声问:“她是邺城来的?”
饶清兰笑了一下,说:“我爹的人,没想到派来黯州了。”
“她是什么修为?我刚才完全没有听到她的脚步声。”
饶清兰用手指比了一个“八”。
“饶清兰,饶清兰小姐,我们现在能不能别玩了!我的心脏真的受不了,你现在已经彻底安全了,一个第八境完全可以从黯州横着走回邺城,我们现在就此别过,好不好?”徐清流特别郑重的说。
“你以为那个第八境是我叫来的?那是来抓我回去的,家里给我安排了一件我无法拒绝的婚事。武嬷嬷又是那种特别传统的人,她就是我小时候的教养嬷嬷,要不是她刚刚看到我守宫砂还在,她能现场劈了你。”饶清兰一口吃掉那块她咬了一小口的糕点。
“无法拒绝的婚事……”徐清流莫名的有点不舒服。
“其实都会给一定的选择权,如果极力拒绝,家里面都不会太强迫,但是你我都知道,这个时候不能太任性,不能不懂事,没有这点‘道德’,就说明家族的教育是失败的。”
徐清流仰头,有些明悟,不再说话。徐清流小时候是由祖母的教养的,祖母薛珏是薛家的嫡女,她年轻的时候,薛家还没有这样衰败。她是非常严厉的,从小就对他输入“大家族”观念,徐清流也是对此深有体会的。
“好了,吃一块吧!”饶清兰从盘子里面拿出一块糕点,放到徐清流的嘴边,“我记得我小时候非常喜好吃。”
徐清流把头往后偏一点,拿起那块糕点,然后尝了一下,说:“有点过甜了,我不是太喜好吃甜的东西。”
“女生喜欢吃甜的有什么过错吗?”
徐清流无可置否,说:“那你吃吧!我就先睡了。”
徐清流躺回了睡椅。
清晨,徐清流依旧起来得很早。他洗漱完了之后,武嬷嬷走了进来,叫醒了饶清兰。
昨天晚上,夜色太暗,徐清流并没有好好考察这座府邸,天亮了,徐清流看了一下这个府邸,其实和禾郡郡守府已经不相上下。
仆人送来早餐,徐清流和饶清兰吃完早饭之后,便要去向长辈请安。
“唐夏的家人怎么应付?”徐清流问。
“该怎么样就怎么样!”饶清兰在吃完早餐之后,又找梳洗丫鬟弄了一身相对端庄优雅的对襟衫裙和一副成熟知性的妆容。
“对了,我一直没有问你的生辰,他们要是问起怎么说?”
“我生于共和一百九十四年七月初一,”饶清兰理了一下后颈的头发,说,“你不用说你的,我知道,共和一百九十二年三月初一,我们八字挺和的……”
“我从来不信算命的,要是他们真的会算命,那他们就不会去算命了,他们还绞尽脑汁来编排我们。”
一个丫鬟走进来,说:“姑爷,小姐,老爷已经等候多时了。”
“好的,夫君!”饶清兰挽起徐清流的胳膊,“我们走吧!”
所谓的唐老爷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中老年男子,他略微有点发福。
和所谓的七大姑八大姨寒暄完之后,徐清流便带着饶清兰回了原本的小院。
“你们是不是把整个戏班子都搬到唐府了?”徐清流扣了一下耳朵,听完那些大妈的话,他感觉他的耳朵有点嗡嗡的。
“逢场作戏而已!”饶清兰也扭了一下脖子,说,“大部分并不是演戏~或者说,她们一生都在演戏。”
“所幸我没那么多的亲戚。”徐清流拿起一个折扇,说,“我上街去问一下粮商,你先在家里待着。”他甩了一下折扇,看上去还是有点风流才子的味道。
“你小心点!这里民风剽悍,可别被什么千钧重妇给掠了去。”饶清兰半开玩笑的说。
“千钧重妇?”徐清流一阵恶寒。
徐清流出了小院,就遇见了方管家,方管家看到徐清流便问:“姑爷,这是要出去吗?”
“我还没有来过黯州,我想出去逛一下。”
“其实不推荐您出去逛,笈康远没有南苏那样好,不过您要出去看看也无妨。”方管家说,“需要让我叫一两个家仆和侍卫跟着吗?”
徐清流想要拒绝,但是想到他对这里并不是特别了解,所以便说:“来一个熟悉本地的家仆就可以了,侍卫就免了,难道还真的有当街害人的戏码?”
“也是,”方管家招呼了一下,“常福,你过来一下。”
那个叫常福的仆人走了过来,说:“管家,您有什么吩咐吗?”
“姑爷要出去逛逛,你陪他出去吧!今天的工作你明天在做吧!”方管家又特别嘱托道,“保护好姑爷的安全,出了事情,你要档在面前。”
“没有问题,管家。”
徐清流便带着常福出了唐府,常福一直跟在徐清流的身后,毕恭毕敬,很是拘谨。
“常福,你是姓常吗?”徐清流为了舒缓常福的压力,便问。
“不是,我本姓关,主家说我原来的名字太过拗口,便给我改名常福。”说起话来,常福倒没有那么拘谨。
“那常福,你知道笈康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吗?”徐清流自然不能一开始就问粮商的事情,便问其它的,他本人倒不是特别贪玩。
“呃……”常福有点为难,“姑爷,你指的是哪种好玩的地方?”
徐清流笑了起来,说:“我不去青楼,你们黯州都流行白日宣淫的吗?况且,我夫人那么漂亮,我哪里用得着去青楼。”
“小人知错,妄断了公子。”
“小事,我再问你,你有没有见过我夫人?”
“今天早晨远远的望见了。”
“那以前呢?”徐清流还是有点像弄清怎么捏造出一个人来。
“以前倒是不曾见过,只是听过小姐是府内最好看的,小人也才来不久,小姐出嫁的时候,我还没有资格接触内庭。”
“对了,我刚问你什么来着?”徐清流知道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便说回正题。
“姑爷问笈康有什么好玩的,”常福想了一下,说,“除去青楼,就是一些赌坊,茶楼之类的了,算不得有什么好玩的。”
“我并不喜欢赌博,”徐清流摇头,说,“看来我需要自找乐子,常福,这附近有什么池塘和湖沼之类,我想去钓一下鱼。”
“池塘这些倒是没有,不过旁边就是黯河(育江分支),姑爷想要钓鱼,还是可以的。”
“里面有什么鱼吗?”
“多是一下鲤鱼,鲫鱼之类的,偶尔能够钓到一些虾蟹之类的。”
“没有臭鲈就好。”徐清流说,“那我们就去吧!”
“姑爷,那我回去拿一些东西,做一根鱼竿。”
“你鱼竿都是自己做的?”徐清流问,“直接去买两根吧!你知道哪里有渔具店吗?”
“笈康的人都不是很想在这方面花钱的……所以笈康没有什么渔具店,这种东西一般都是自己做的。”
徐清流明白了,说:“那你直接回府内找管家要两支鱼竿吧!府内应该还是有这种东西的,你回去就说我要的。”
“好的!”
他们并没有走多远,不一会儿,就看到常福拿着两支鱼竿、一个鱼篓和一个捕网,还有一个小锄头,还背着一个小凳子。
徐清流暗赞常福真是懂事,不是光拿两支鱼竿就过来了。
随后,常福便带徐清流去了黯河,这是一条十丈宽的河流,而且非常湍急,遍目所及都是浪花,甚至看不到一点静水。
“水这么急,真的有鱼吗?”
“有水就有鱼。”常福拿着小锄头在旁边挖蚯蚓。
徐清流找了一个合适的地方,坐下开始钓鱼。
“常福,你到唐府之前,家里是做什么的?”徐清流开始闲聊,这也是徐清流的主要目的,他想要知道整个黯州是什么情况。从饶清兰那里得到的消息视角太高了,他想要从常福这里得到一些消息,需要一点一点的问出来。
“是猎户,一家人基本都靠打猎为生,只有母亲开垦了总共半亩不到的土地,一年收成,一个人一个月都不够。”
“土地这么贫瘠吗?”
徐清流知道一个人一年平均要吃两石粮食,陈州土地肥沃,一亩地大概一年要产出三石粮食。按照税法,三石粮食,收税两石,再返还一石的石票,实际上农民一亩地还是能够得到两石粮食,刚好够一个人吃。
“黯州有句话,叫做,种下去多少,长出来多少。所以基本没人务农,不务农,就不会产生赋税,所以没有官老爷看得上这里。”
徐清流感触颇深,全国有四十二个省份,只有三十四个在朝廷的手里,剩下的有四个被江湖势力掌控,东部的那些大家巨擘真的没有能力收复这四个省份吗?把他们的大军开过去,什么江湖门派,完完全全就是一股乌合之众,土鸡野狗。哪怕是超越第九境的贤者,在一个全都是第四境的万人军团面前,什么都不是,这样的军团在东部不下十个。
但是他们完完全全看不上这些西部省份,没有一点的价值。就那整个白门来说,有价值的其实就三块地方,邺城、陈州和菅州,前两者有沃土耕种,后者有丰富的铁矿。东部省份的州牧基本都是第八境,只有白门能够容忍第七境的州牧和第六境的郡守。
落后啊!荒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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