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牛头突然闯进森罗殿,打断了众人的话语。阎君见此,不由得脸色一沉,说道:“牛头,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纪律!要注意纪律!”牛头听此,深感冤枉,耷拉着牛脸回道:“哞哞!只因事出紧急,这才鲁莽闯入森罗殿,还望阎王爷恕罪。”
“出了何事?能让素来慢性子的你,如此慌张?”阎君听得牛头的话语,呷了一口清茶,问道。牛头正欲说话,却看见风天澜正站立在那,遂摆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孟婆见此,说道:“但说无妨!”
牛头见阎君点头,又听得孟婆如此说到,遂也不再顾忌,大声说道:“哞哞!北境虬褫(chǐ),不知为何,突然离开聚阴池,正朝着森罗殿方向而来。”话音刚落,听得“虬褫”之名,阎君并孟婆皆是一惊,阎君更是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只当是听错了,复又问道:“确定是虬褫?”
“哞哞!正是!”牛头答道。
听见牛头肯定的答复,阎君的脸瞬间沉了下来,就连孟婆的脸色也颇为难看,说道:“那虬褫于聚阴池修炼已有数千年,从不曾踏出一步,偏偏在这个节骨眼离开聚阴池,恐怕是祸非福!”阎君听此,深以为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牛头,速派鸟嘴前往探听消息,有任何风吹草动,及时汇报!”
“哞哞!遵命!”牛头应了一声,转身便朝殿外奔去。
站立一旁的风天澜,虽不知这虬褫是何物,但见阎王爷和孟婆如此慌张,也明白来者绝非善类,正欲开口询问,却见孟婆上前一步说道:“阎君,且让崔判于勾魂簿中写上风天澜的姓名,好让他入了轮回,再行商议虬褫一事。”
风天澜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让阎君帮自己入轮回,听得孟婆的话语,不由得心生感激,并向她投去了感谢的目光。孟婆见此,笑着冲他点了点头,复又看向阎君。只见阎君面露难色,似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沉思半晌,这才说道:“如此……也罢!崔判何在?”
阎君的声音刚刚落下,神案前便凭空出现了一人,左手捧着生死簿,右手拿着判官笔,正是崔判官。只见崔判官上前一步,向阎君施了个礼,说道:“不知阎君唤小人前来,有何事吩咐?”
阎君听罢,用手指了指立在殿下的风天澜,说道:“因黄粱公之故,此人流离于轮回之外。本王唤你前来,想让你将此人名姓书于勾魂簿上,好让他投入轮回。”
“如此倒也容易,不知公子姓名?”崔判问道。
“小人姓风名天澜。”风天澜回到。
听得风天澜的姓名,那崔判将笔放于生死簿上,右手拈花,算了一下问道:“你可是庚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出生?”
“正是!”
“慢慢慢!”突然听到崔判道出风天澜的生辰八字,阎君想到什么似的,忙打断他们的谈话,问道:“小娃,你真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
“正是!不敢信口胡言。”风天澜回答道。
阎君知他不敢胡言乱语,又是一阵沉默,方才继续说道:“小娃,事出突然,本王有个不情之请,望你相助。”
“阎王爷请说,若有用的到风天澜的地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风天澜见阎君直言正色,深知有要事相托,遂也肃了肃表情,说道。
“小娃,先别将话说满,且听本王说来。”阎君随手抄起眼前的茶杯,抿了一口说道:“本王想你将轮回之事捎搁,帮我取一样东西。”风天澜听此,暗忖道:“阴界能人众多,何故要我一个将死不死之人去取东西?”
心念至此,方想开口询问,阎君却早已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说道:“本王知你二十年相守,只盼得这一刻。兀自提出这种请求,实在唐突。奈何此物只有你能取来,且关乎阴界众魂灵,还望三思。当然,你若不肯,本王自不会阻拦,可速令崔判着笔,再命无常二使带你入轮回。”
风天澜听此,不觉间陷入了沉默。阎君知道他在做选择,遂也不催促,静静地等他做决定。约莫过了半柱香的时间,风天澜突然抬头看向阎君,似做出了某个决定,缓缓地说道:“愿听阎王爷差遣!”阎君听此,不由得一笑,说道:“好好好!”
“不知阎王爷要我取何物?”风天澜问道。
“阴界以南,有一玉鸣山,山上有一坠仙崖,乃昔日大神神农炼药之地,崖上有一石,名曰天阳珠,亦是神农之物。此石能辟百邪,鬼怪莫能近。同时,需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所生之人,才可拿起此石。”阎君说着,又喝了一口茶,继续说道:
“阴间有瘴气,生人入阴界,只会渐渐地迷失神志。可你不同,非生人,亦非鬼怪,又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人,由你去取那天阳珠,再合适不过了。”
“为何要取这天阳珠?”风天澜继续问道。
阎君听此,正欲解开他的疑惑,忽地脑中一阵轰鸣,知是阴君传信,遂说道:“小娃,个中事由,孟婆会与你细说。”复又看向孟婆,说道:“小孟,你将此事与他细说,并安排人手助他取得天阳珠。本王另有要事,你们且退下吧!”说着,阎君忽然想到什么似的,笑着说道:“对了!小娃,此次多谢你相助,待事成之日,本王会将唐月如之事告与你,相信你会有兴趣的。”
风天澜听得唐月如的名字,心跳漏了一拍,方才回过神来,向前答了声谢,又见阎君摆手示意众人退下,也就不含糊,告了声退,便转身走出森罗殿。
却说风天澜紧跟在孟婆的身后,正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听得孟婆说道:“我们先前往孟婆庄,个中事由,我会在路上与你细说。”风天澜点头称是,仍是跟在孟婆的后头,不由得打量起四周的景色。但见天边挂着下弦月,道是阴都,却也有买卖往来,形成鬼市。只是所卖物件颇为离奇,未曾见过。
风天澜一路走一路看,却听得孟婆问道:“你可知那虬褫为何物?”风天澜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孟婆见此,脚下步伐不曾停歇,继续说道:“虬褫本是天界战龙,五千年前随天帝出征魔界,擅自放走了一只水虺。天帝知之,大为震怒,将他贬入阴界,变成白蛇,终生不得化龙。”
“说来,被贬下阴界的虬褫,也算安分,只在阴界北境的聚阴池里潜心修炼,数千年来不曾踏出半步,虽不能化龙,却也修得一身的本事。此次突然离开聚阴池,恐其生变,遂不得不早做准备。”
“如此,所以阎王爷才命我去取天阳珠,为的就是防止虬褫生变?”风天澜问道。
“正是!那天阳珠,实为雄黄之精,蛇虫最是惧怕。况你又是午年五月端午日午时生,在生克上,便是那虬褫的硬对头,若能得你相助,自然也就多了一分把握!”孟婆笑着说道。
二人说着,已然来到孟婆庄前,风天澜抬头望去,但见庄内满是鬼魂,淹死的、上吊死的、烧死的、受剑伤而死的……百般模样,归于一处。而萤雪正忙里忙外地为众鬼魂盛孟婆汤,见她一起一落、一来一去,颇为爽利,恰如唐月如练兵时的样子,不由得出了神。
就在此时,却听见孟婆问道:“你为何要答应阎君?”听得此话,风天澜这才回过神来,却不曾听清孟婆的话,遂问道:“婆婆可曾与我言语?”
孟婆见此,笑着重复道:“我方才问你,你等待了二十个寒暑,只差一步,就能入轮回,为何要答应阎君的请求?”风天澜听此,看了一眼萤雪,笑着回道:“因为我欠江姑娘一个人情。”
孟婆听此,循着他的目光,看向萤雪,不由得笑了笑,说道:“先随我入庄内,待休整停当,明日就前往坠仙崖,寻那天阳珠。”风天澜听此,点头称是,便随着孟婆的步伐走入孟婆庄。
天边月儿已残,散发出幽冷光芒的萤火虫,在彼岸花从中低飞,如墓中漆灯,阴风吹过,摇落满地森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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