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渊抱着头,皱着眉,努力回忆着那晚所发生过的事情,却觉得脑中一片混沌,摸不着半丝线索。可越是如此,他就越想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于是他努力回想着、在混沌中摸索着,直至头疼欲裂。他痛苦地喊叫着,痛苦让他觉得清醒。
“夫君!若是想不起来,就暂时不要想了!”见云渊如此痛苦,狐玉连忙安抚着说道。
“是我操之过急了,云渊你还是先休息休息吧。”孟婆的声音也适时响起。
“是呀是呀!云渊大哥,你病体初愈,不可如此劳神。”萤雪也说道。
众人一一劝阻,可云渊却并没有听进去,只是抱着头,在那片混沌中寻找答案。又是一声喊叫,云渊突然安静了下来,双目无神地看着前方。
“夫君?”狐玉见此,无不担心地问道。
“那晚笛声响起后,我只觉得浑身不受控制,好像有另外一个灵魂占据着我的身体。”云渊依旧看着前方,似乎陷入了某个痛苦的回忆,幽幽说道:“我记得那晚的月亮很圆,月下有一人在吹奏着笛子,笛声入耳时,周围的一切突然都变成血红色,一双双利爪在我眼前忽隐忽现,嘶吼声、惨叫声就在耳边。恍惚间,我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我口中钻入,紧接着便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脑中响起。”
“我惊恐不已,却无法控制自己。又听见那吹笛之人怪笑着说道‘桀桀桀桀桀!杀吧!杀吧!杀吧!成为我的器皿吧’而后便又是一片混沌。”
“我只能记起这么多了……”云渊将目光从远处收回,看着孟婆说道。
不觉日薄西山、落日熔金……
屋内一片静寂,众人沉默着,不知在各自思考着什么。过了许久,孟婆才率先打破了沉默,说道:“看来,那道人在此布下炼魔阵,让这镇上百姓互相残杀炼出人魔,又不知以何法将魂魄聚于人魔体内,以人魔之体作为其炼魂的器皿。”
“可他为什么偏偏选在这梧桐镇?”
“这或许得问那道人才知。”
“现今又该如何?”问话的是云渊。
“先前听狐玉说过,那道人是在镇中央的一座牌楼上吹响笛子的?”
“不错!”狐玉点头答道。
“如此看来,还得去那牌楼查探一番,或许能寻得些蛛丝马迹。”
“既如此,那我们就快快启程吧。”萤雪说道。
“不急不急……”孟婆看了眼屋外,微笑着说道:“你看这天色已晚,况云渊他又病体初愈。我想我们还是在此歇息一晚,既可扫除疲倦,又可照看云渊,以防生变,你们看如何?”三人听此,齐声答是,便各自回屋准备休息了。
萤雪看了看屋外,见阳乌已回巢,落入那虞渊禺谷,周遭是一片黑,空空的黑,寂静的黑。她突然有种感觉,一切似乎都在向着某个既定的方向奔去,就像昨夜那一场梦般。但感觉终归只是感觉,无来处无归处,无从拾起,只得任其出现与消亡。
一夜无事……
或许是因为怀有心事,萤雪她早早就醒了过来,正欲将心中烦闷之事说与孟婆听,却发现她并不在屋内,于是她起身寻出屋外。待她推开屋门向外看去时,却发现孟婆正站在桃树下,而她的身旁还站着两个人。其中一人见萤雪探出身来,便急忙向她打了声招呼:“嘿~小萤雪,你醒啦!”
萤雪凝神细看,见那人正是白无常谢必安,而在他身旁板着一张黑脸的,即是黑无常范无救,此时也冲着她点了点头。萤雪见是无常二使,心中欣喜不已,连忙撑伞跑到跟前,高兴地问道:“大黑小白,你们怎么来啦?”
“喂喂喂!好歹我们也是勾魂摄魄、人人畏惧的黑白无常,你见到我们还这么高兴,那我们以后还怎么混啊!”谢必安佯装不快地说道。
“哦?我记得某人似乎还欠着几片金蝉叶?你说我该不该讨上一讨呢?”萤雪一听,立马作势讨债。而她口中所说的金蝉叶,则是地府鬼市中通行一种物件,价值不菲。
忘川边的生活有时也会无聊,于是萤雪便经常和谢必安打赌,从藏钩猜拳到花瓣相称与否,一切事由皆能打赌。说来也怪谢必安时运不济,这一赌起来,时常是十赌九输,不知不觉中就欠了萤雪许多金蝉叶。
这谢必安一听讨债的来了,忙哭丧着脸说道:“萤雪?小萤雪?小姑奶奶?您看我上有面瘫义兄,下有群鬼绕床,这生活可是拮据的很呐!还请您高抬贵手,放我一条生路。”哪儿还有点白无常的样子。而站立在旁范无救,听得谢必安说自己面瘫,不由得眉头一皱,瞥了一眼谢必安。
当然,这番言语也不可能打动萤雪,她“哼”了一声,便将头转向了一边。谢必安见此,更是泄气了,煞白的脸恰似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老长。孟婆见二人再闹下去,也不知要闹到什么时候,便嗔怪道:“好啦好啦!别闹了,正事要紧。”
孟婆都说话了,萤雪自然老实下来了,无不好奇地问道:“对了!姐姐,大黑小白他们怎么会在这儿?”
“这个就由我来说吧。”孟婆刚想说,却被谢必安抢过话头,只听见他以极快的语速说着:“前段时间啊,我和老黑奉阎君之命,赶往北方战场勾取那些流连于战场的鬼魂。可当我们抵达那儿时,却发现战场上并没有魂魄游荡。同时,我们还发现那战场上莫名出现了许多半人半魔的怪物,而被这些人魔杀死的士兵皆无魂魄溢出的迹象。我俩心生疑惑,便进行了一番查探,才知那些人魔原来都是这嘉兴府的人,且都携带有从胥山玄风观那求来的平安符。就在前日,我和老黑正欲向阎君他老人家禀告此事,却发现那些人魔突然集体逃离战场,向南奔走。于是我俩一路跟着它们,就这样一直到了这嘉兴府。话说我俩的脚刚踏入嘉兴府地界,便有此地城隍现身引路,并告知我们婆婆她也在这里,所以我们就来啦。”谢必安就如此一口气将这些话全部说完,生怕被别人抢了去,说完后,却像是完成了什么壮举般,边笑边喘着粗气。
萤雪见此,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说道:“小白啊,你生前肯定是得话痨病而死的。”谢必安哪里肯依,虽然喘着气,但还是接过了话茬,说道:“哈哈~小萤雪,这你可就猜错了!我在世时,那可是斯文恬静的很呐,和女孩说话都会脸红。”
“谁信!”三人一同回道。
“诶~你们?”
“适才婆婆您说有道人在这镇上布下了炼魂阵,我想当务之急,还是先去牌楼那儿查探一番。”范无救紧接着开口说道。
“小黑说的是!”
“老黑说的是!”
“大黑说的是!”
“你们?”
萤雪见范无救的脸已经完全黑下来了,急忙打着哈哈,说道:“嘻嘻~你们先在这等会儿,我去找狐姐姐他们。”说着便一个转身,朝着狐玉她们所在的屋子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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