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巧玲珑的女人并非不知当年于世间流传甚广的那一个传说,俗话说得好,无论是皇亲国戚,还是武林高手,都不能在见到北冥青衣的真面目后活过一炷香的时间,就算是当年被誉为武林至尊,天下第一高手的姚山:姚天启都不是北冥青衣的一合之敌。
想到姚天启,身段妖娆灵动的南离倒是灵机一动,抓着眼前邋遢男人的衣袖,等到男人真的回过头来疑惑的望着自己时,便眨巴着自己那双几乎无人敢之对视的双眼,似乎在央求着什么,但这等小女孩般的手段岂能使得一个面对风吹雨打,生死离别都无所动容的男人束手就擒,只见男子伸手将衣袖上的那只如玉勾勒的小手挪开,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后拿起一边的水壶走至庭院的花丛之中,从此时起,男子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喂!臭男人,我都如此表明自己的心意了,你就不能稍稍回应一下我嘛?难道学堂的夫子都不曾教导你,让你待人礼貌,举止得体吗?”
被欢喜之人拒绝一事,是让南离极为痛苦的,与奶娘怀中长大,自深宅内院中逃离,在桑竹天南的桑林中获得自由,无论是什么时刻,南离都不曾让任何人见到过她的真面目,就算是身上所穿着的那一身绸缎,也如天威惶惶,使人不敢直视,如今在小女孩的心里,自己展露了面露,还让自己的双手去触碰了那价钱不值几何,更显破旧的衣裳,无论如何,都该露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吧?
可惜男人并不吃这一套,在将手中的水壶放在盛开的百花丛中,再为几朵尚未敞开怀抱的花朵洒下一些肥料以尽助力后,男人将自己那副冷淡的面容转回到了南离的眼前,但却不曾有任何一丝的欢喜,哪怕是感激也不曾显露,只听得男子一字一句道:“就算你隐藏的再好,就算有桑林居掌柜这一个身份,你身为齐王朝昭影秘卫的事实也无法抹去,说吧,你来到此处的目的究竟是何?如若不说,还请你自行离去,莫要再来了!”
“呼!”
如一阵恰到好处的春风,微微凉意卷起男子的衣角,一缕白发自耳边飘落,但在风平浪静之后,男子的手中俨然握着一把闪着寒芒与杀意的匕首,此时再向前方望去,原本可爱机灵的小淘气就像是普天之下唯吾独尊的帝王,一袭紫袍与凉亭之中翻飞,在她那双灵巧的小手中,便握着与男子手中一模一样的匕首,但在南离手中的匕首,足足有着十一之数。
“你果然不是普通人,确实是妹妹疏忽大意,一个通晓桑仙居大小规矩,还知道桑仙居与齐王朝关系密切的人,岂会是一个穿着破旧,如落魄浪子的凡夫俗子呢?”,不仅仅是外表上的变化,当南离从凉亭的石凳上站起走至阶梯之下,瘦小却妖娆有形的身体更是传去一阵霸道的威严,就好像一夜长大的女皇,南离踏着清脆的步履,以一副女王君临的姿态一步一步的走到了男子的跟前,抬起高傲的头颅,睁开那双莹莹流光的眼眸,用那清冷雅致的嗓音命令道:“吾乃南家长女,齐王朝昭影秘卫指挥使,既然你知晓我的身份,那么,跪下吧!”
“南离不得无礼!”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够让服从听令与齐王的昭影秘卫放下手中饮血噬骨的利刃,除却正值壮年且英明神武的齐王与本该登上帝位继承大统的东宫太子齐昭平之外,也只有于静心殿内蛰伏不出,却又是最为神秘强大的昭影秘卫首领的东明仙能够做到。
可惜南离怎样也不会想到,自己此行不但遇到了一个不食人间烟火,不懂儿女情长的男人,还遇到了自己一生惧怕,不敢忤逆的女人。
在那声呵斥之音于耳边响起时,南离便心生退意,原本威武霸道的气势也随之消散,取而代之的则是先前聪明伶俐,妖娆可爱的小女孩,只见如一夜之间再度回到原处模样的南离瑟瑟发抖的躲在自己身后,将自己名号并无遮拦的告知得知的北冥青衣只得苦笑一声,上前拦住了正神色盛怒,眼看就要拔剑相向的东明仙。
“南离,你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擅闯此地,还敢对此人刀剑相向,若不是当初陛下为你求情让我无论如何也要留你一命,今日我就斩下你的头颅,看看你南家之人是否愿意为了你这个大小姐与我东明仙为敌!”,虽然有自家师兄阻拦在前,但在先入为主的前提下,常年幽居静心殿,却时刻掌握着昭影秘卫一举一动的东明仙的眼里,性格乖张多变的南离不过是一具迟早堕入尘土的尸骨。
“明仙你也少说几句,既然你在这里,就将她带回去,我可没空再照顾一人”
“哎!你可不能走!你若走了,她真的会杀了我的···”
当北冥青衣抬脚离去不过半步之遥,南离便伸手抱住了前者的腰身,还将自己略施粉黛的小脸袋埋在了男子宽厚的脊背上闷声哀求着,见到如此情形,原本怒气冲冲,以为自家师兄被南离呵斥指使的东明仙却是失声一笑,在二人皆以疑惑的目光看向自己时,将自己的面容隐藏在面纱下的东明仙将手中之剑收回剑鞘后才向二人笑着说道:“我道是南离欺我师兄在前,没想到是南家大小姐求爱不成,想以威逼利诱之法来成全自己,哈哈哈哈!没想到我东明仙也有看错眼的时候,看来明仙我恕难从命,还是师兄你自己想想办法,如何摆脱南离的纠缠吧”
夜风微凉,等到东明仙再次敲开宅院大门进入其中已是深夜,却恰好是北冥青衣独自一人坐在凉亭看着不远处的花朵,一边饮茶布棋一边呢喃轻唱之时。
或许是东明仙在南离心目中的形象实在太过清冷暴戾,原本还想着今夜住在这座宅院里与自己欢喜的男人共宿一宿的小姑娘匆匆的坐上了从桑仙居而来的马车不舍而去,只可惜姑娘有心公子无意,见到自家师兄永远板着那张脸看着春来发芽,冬来蛰伏的花朵,女人悄悄走至身边依偎在男人那足够宽厚坚实的肩膀小声说道:“南离与她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这边是师兄你不愿接受南离的理由吗?其实这样也好,昭影秘卫的终点便是死亡,若有半分不舍,岂不是徒增悲伤···”
“王朝兴亡本不是你们能够决定的,所幸齐王贤明有为,只可惜那王后留给了他一个贪心不足蛇吞象的儿子”
听到东明仙的喃喃低语,就如俩人尚且年幼时所作的,北冥青衣伸手搂住了女人的酥肩好让其靠在自己还有着些许温度的胸膛,等到那一行清泪沾惹衣襟,他才开口问道:“齐昭平与齐昭宁,谁人可担此任?”
“明仙以为,定是昭平殿下”
“为何不能是那齐昭宁?他有足够的野心,也懂得隐忍却又有着与之匹配的实力,如果让他来做皇帝,王朝疆域未必不可向北延伸”
自家师兄的回答终于让东明仙展颜微笑,从静心殿离开到铲除何在过去不知几日,本该快马加鞭回去王城向那个自己最爱的男人告知所有的她还是选择来到了这座破旧宅院,向另一个早已不被世人所熟知的男人哭诉哀求,嬉笑怒骂。
只不过这一次,东明仙站起身来,伸出那双被袖纱覆盖的葇荑抚摸着近在咫尺的粗糙面容说道:“若当今天下尚有一人能够左右天下大局,那么那个人非师兄莫属,所以明仙觉得,昭平殿下才是王朝未来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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