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红油漆

林羽生刚刚在他的第一个职业生涯最后一晚发现个不得了的事情。

他发现了一个命案现场。

而且奇怪的是，这个看上去是一个狂热宗教信徒的家伙在杀了人之后当着他的面自杀掉了，他呼叫着警局调度中心，打开巡逻帽帽檐下的摄像头开始摄像。他先四周晃了晃，以便于让摄像机拍下四周的位置和命案现场的情况，然后蹲了下来，掏出两个针头从两人后颈部位扎了进去，然后打开小型电脑开始往警局服务器下载转发起从他们头脑里读取到的记忆文件。

蜿蜒曲折的小巷，两边是高高的建筑墙，灰色的水泥墙面贴满了各类广告和寻人启事标语，再网上，一根根电缆和电流网覆盖在建筑上，在墙角无数昆虫焦炭般的残骸和灰尘，枝叶混杂堆积在一起，地面蒙着一层薄土，只露出一个下水道井盖，几条被雨水冲刷出的浅沟歪歪扭扭的，两个尸体下淌出的鲜血逐渐的和巷子里地上的积水混在一起，顺着浅沟从下水井盖的渗水孔汇入下水道。

在地面上，林羽生发现在灯光下，鲜血有两种颜色，一种是正常的血液颜色，而另一种更为深沉，黯淡，他蹲下身掏出纸巾用力擦了擦，发现纸巾无法吸附这些血迹，他用纸巾吸附了一些鲜血放到旁边比对，发现这种痕迹不仅深沉暗淡，看上去更像一种油性物质。

难不成不是血迹？？？他又抽出好几张纸巾，将这不正常的痕迹周围的血渍擦净，直到看到周围出现更多的小小的，呈滴溅状朝着一个角落而去的同样的红色痕迹。他顺着痕迹朝着角落走去，发现痕迹一直延伸进一堆黑色垃圾袋后面，他将垃圾袋扒开，一罐散发着刺鼻味道的劣质油漆罐在灯光下乍然出现。他低下头，看着油漆罐里半干涸状态的油漆涂料，发现这正是在案发现场附近那不正常颜色痕迹的源头。

“跑了这么远，这是干啥？？”他心里冒出个问题，低下头，发现这油漆罐曾经被人倾倒过，地面上的污渍和油漆混合在一起，颜色变得更加深沉，脏乱的鞋印到处分布着，一深一浅，穿鞋的人走路跌跌撞撞，踉踉跄跄。林羽生回头看了看巷子那头那个手还攥着脖子里插着的一把刀的家伙，他朝前匍匐在地上，一条腿还保持在跪倒的姿势，看起来是把自己捅了之后直接跪了。那人的鞋底磨损的极为厉害，沾着黏着青草和沙砾的泥土，从泥土的几种颜色和分布位置上看，这个家伙从河滩附近经过公园边的工地来到这里，不过这人为什么要干这种事情？？？

林羽生想不通，抓耳挠腮之际，余光突然瞟到拐角电线杆后面。

他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他慢慢的朝着电线杆后那堵矮墙走去，一脸惊愕的瞪着上面用暗红色油漆刷写的一行字迹狰狞的祷告语。

“我汰迈了个..”他吞咽着唾沫，眼睛瞪着这行在电筒灯光下仿佛用血写的一般泛着粼粼血光的话：

“死亡才是生命的开始，让我们走向聚合，合众而为一。”

2.

“等离子发生器它将低电压通过升压电路升到正高压及负高压，利用正高压及负高压对空气进行电离（主要是氧气）来产生大量的正离子及负离子，附带一提这会让负离子的数量大于正离子的数量（负离子的数量大约为正离子数量的1.5倍 ）；等离子切割枪，是利用高温等离子电弧的热量使工件切口处的金属部分或局部熔化(和蒸发)，并借高速等离子的动量排除熔融金属以形成切口。。。”在一间低压室内，几个穿着防化服的人拿着大量纸箱中的东西在各自重要部位用胶带和纸张书本缠绕了一层有一层以至于试图遮住动脉等关键部位来达到额外防护效果。

“等等，这是啥意思？”一个人举起手打断道。

讲解的那人停下来，想了一会儿：

“你可以理解为它利用高温、高速的等离子弧像你切巧克力蛋糕一样将被切割的金属融化开然后凭借等离子电弧间的超高速气流将熔化的金属吹走。”

“噢，明白了”那人摸摸脑袋，又轻声问“真的有那么轻松么？”

“只要等离子电弧的强度足够大就可以。我这个目前不行，不过从激光手术机器上拆下的东西，足够用了。”

獬思邈将电烙铁搁在一边，关掉电源。转身举起手掌晃晃，露出一个用绝缘胶带拼凑组装成的小玩意儿。就在刚才，他将小型等离子发生器和等离子切割枪用胶带和带在身上的工程师模块组合在了一起，他在这个造型奇怪的握柄形工具下露出的接口装上了一个用一个螺丝钉和铁丝拧成的简易转向器，用来随时切换额外加装在切割枪枪口上的起弧线，如果他有足够的材料，他甚至能给这个小东西做一个固定架，但是由于材料限制，现在只能勉强的使用射钉枪的外壳，为了散热，他还带插一块金属片在枪头上，待会儿用起来不能持续通电，要不然会被烫死，用胶带固定接在手柄电源线路上的LED发光单元也会坏掉。

“我这里只能做出三只手套，零件不够，快没电了就靠近无线充电器充电。”他将一只贴满胶布和线圈，甚至还用从维修站里找出的半块金属铝胶贴和黑色胶带做了一层蒙皮的乳胶手套分发给其他三个人。

他示范性的抬起自己戴着同样手套的手，指着大拇指和手掌连接的地方：“看，这个地方的线路是活的，平常它是松开的，只要你抬起手攥起来，像这样。”它抬起头看着头顶中央空调的送风口，将手攥起来，手掌心里立刻就发出光来。

“看。”他指着放光的拳头，光不是特别强，但是足够将他的脸孔照的很清楚。

“如果你需要照亮整个屋子，你只需要将手掌翻过来，让光透出来照到天花板上，只要没有什么太大的遮挡物，整个屋子都会看的很清楚。噢不不不，别在这里，你会被发现的。”他拦住试图将手掌翻转朝上的伙伴。

“如果我需要照亮我面前的路呢？”

“噢，这个啊，你只需要把攥着的手抬起无名指和小小拇指就好了。”

他把小拇指稍微抬起来，让光从食指和中指下透出来，照在地面上晃了晃。

“先生们女士们，一定要记得充电，因为手头只能找到这些材料，小型电容器不是正规电池，它的电量消耗太快。”

突然一阵管道中的摩擦声出现在他们头顶，他们立即熄灭灯光，屏住呼吸蹲下来观察四周，密切关注着头顶天花板的通风管道和房价另一头的玻璃窗外。

过了很久，等到那个发出声音的东西彻底远离了他们的房间许久，所有人才轻轻的开始喘了一口气。众人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一个人轻轻的问道：

“那东西不会从那里进来了吧？”

“但愿吧，我不知道通风管道有多大，还是小心点为好，待会儿找个东西把那里封住。”

“或者我们朝着楼顶逃离。”

“那样可以吗？？”

“我来的时候记得楼顶上停了一架救援直升机......等等，小点声，听。”

“那是什么？？”

五人在黑暗中将眼睛探出更衣柜外，望着被他们用长椅病床和杂物柜顶住的双开门。

在落地玻璃窗外，天花板顶灯由于整流器故障不时地闪烁着，喷溅出大量的火花；墙壁上布满喷溅状的血印，在昏暗的灯光下如同暗红色的漆斑。一个张牙舞爪，露出角质化尖锐锋利肢节，双手仍然被扎带捆缚在一起的人从走廊拐角的楼梯口走来，时不时的发出无法分辨的咕哝声。

“这下要命了。”

獬思邈从接电板上拔下充电的等离子切割枪，打开了电源，枪口的两个火花线在空气中轻轻的打出一条晃动的蓝紫色电弧，在黑暗中发出轻微的噼啪的声音。

“打不过他们，我们要切断他们的四肢只能凭借这一把枪，大家注意闪避，手中的利器只用来防避之前地上快速爬行的东西。遇到他们，狠狠刺下去立刻就跑不要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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