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刺杀

这个时代的女人对于“爱”的追求还真是主动，前有阿柊现在又来了个阿薰。轩明自认为并不是一个具有十足吸引力的男人，唯一超乎“常人”的魅力就只有身高了，也不知她们是看上了这一点，还是受到了某些人的命令。

“我不想一个人睡在隔间里，先生能陪陪我吗？”阿薰细声细语的害羞道，小手抚向了轩明衣衫半敞的胸膛。

她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女孩，虽然长得清纯可爱，但轩明提不起一点兴趣，对这样的行为更是非常的厌恶。即便是禽兽，也不会对尚未成年的异性下手。

“我有些累了，明天再给你讲故事吧。”他微怒道，坐起来像抱小孩似的将她抱到了一边。

阿薰一双大眼好奇的盯着他，直接问道：“先生不喜欢我吗？”

“不喜欢。”

“可我喜欢先生。”

轩明一怔，摇头道：“你还是个孩子。”

阿薰双手拉住他的臂膀，认真道：“我已经十一岁了，我不是孩子了。”

轩明震惊道：“难道惠时父子那么畜生，让你已经接过客了？”

“接客？”

“就......就是和阿柊一样，去服侍别的男人。”

阿薰嘻嘻一笑，道：“不，阿薰这是第一次服侍别人。”

还好他们并非那么没有人性。

轩明松了一口气，有些怜悯的说道：“在我的那个时代，像你这个年纪就该待在学校里，好好上课才对，不应该做这些。”

“先生说的什么，我听不懂。”

轩明倍感无奈，胡扯道：“我们大明国，女孩二十一岁才能嫁人。你还太小了，我不喜欢。”

阿薰感到了吃惊，嘟着嘴，像个小狗似的依偎在了轩明的腿上，“摇尾乞怜”的说道：“可是再过十年我就老了，而且......而且先生会在这里待上十年吗？”

别说十年，住满两个月轩明都觉得够呛。

他本想疾言厉色的呵斥阿薰离开，但一见到她柔弱的样子便舍不得动怒，只能轻拍着小妮子的背，叹气道：“你不是要听故事吗？那就好好听故事吧，其它的什么都不要想。”

“嗯，好！”

轩明抱着哄小孩子睡觉的态度，开始了这深夜的故事会，而阿薰就这么躺在了他的腿上，缓缓的合上了双眼。

《倩女幽魂》的故事被继续诉说，夜空中的明月也渐渐隐入浓厚的云层。不知过去多久，轩明的身下传来轻微而又平和的酣声，这小丫头已然随着故事入睡了。

“唉，没想到我连保姆的工作也得干啊！”他小声自嘲着，扶起阿薰将之放躺在了凉席上。

“呲哧，呲哧~”

此时，一阵窸窸窣窣的古怪响动钻入了轩明的耳内，似乎是从他所在的地板正下方传来的。

是蟑螂或者老鼠在啃食木板吗？有点像，但未免太有规律了些，而且这里的地板本来就是架空着悬于地面的，老鼠和蟑螂只能上梁，又怎么会垂在下面，除非......

猛然间轩明心中一紧，一个令他惊惧的念头在脑海中闪过——地板下有人！

常年在篮球场上的拼搏锻炼了他的本能反应，未知的危险促使他抱起阿薰就地一滚。

“嗤~”

下一秒，一柄锋利的武士刀从地板下直刺而出，穿透了凉席，在月光下折射着阴冷的寒芒。

刚才只要慢上一步，阿薰就会和那张凉席一样，被捅个窟窿出来。

是谁，是谁和这个小姑娘有这样的深仇大恨？

不，不对。那个人在地板下不会知道屋内的情况，他原本要杀的人不是阿薰，是我！

刹那间，轩明已经理清了思路，有人想要杀他。

阿薰并不知情，半梦半醒之间感到被人用力抱住，以为是轩明情难自已，呢喃一声“先生”，也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

“醒醒，有刺客！”慌乱中他用的却是汉语。

藏于地板下的人没有听到惨呼，更未见鲜血淌下，知道失了手，猛的将地板掀去，从下方一跃而出。

黑暗中轩明瞧不清那人的身形，只通过武士刀的反光，看到他全身都包裹在黑暗中，只露出一双充满杀意的眼睛。

那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甚至不发丁点的声息，双手握刀直直的朝轩明砍来。这一刀不仅势沉力猛，挥舞的动作也极为纯熟，显然他并非一个蹩脚的杀手。

轩明推不开阿薰，只能抱着她撞破移门，逃入隔壁的轩室。他记得汪直赠与的胁差就摆在这里，自己虽不会用刀，但这种情况下有把武器总好过什么也没有。可是轩室内也是一团漆黑，根本瞧不清四周的摆设。

轩明看不清，那杀手却像一只猎杀老鼠的猫，将一切瞧的分明。他步伐沉稳，快如闪电，挥刀直追而来，一口气砍出三刀。

轩明的脑袋一片空白，肾上腺素激增下，本能的来了一个打篮球时的后撤步。这第一刀砍向的是面门，他这一撤一闪，正巧躲了过去。

一刀不中第二刀便跟着轩明探步逃离的方向横砍，然而杀手又哪知这“探步”乃是二十一世纪的欺骗性假动作。轩明的身子刚往左一晃，脚下就已经逃往了右侧，这往左砍的一刀自然又是落空。

这第三刀则顺势往右上方斜挥，若能砍中，虽要不了轩明的命却能断了他一条手腕。然而在躲过第二刀后，轩明直接一个背向转身，几乎贴着杀手从他的侧面绕了过去，又回到了之前的卧室里。

这三个动作一气呵成，眼前陡然间没了人，杀手也愣住了，直到身后响起了脚步，才发现目标已经绕了过去。

轩明与杀手贴身而过，发现他比自己矮小许多，胆气陡生，又见他握着刀扭过头来显然还不肯罢手，怒火不由得冒起。在这紧张的时刻，轩明的思绪开始不受控制，竟莫名其妙的想起了相声名家侯耀文的一个段子——遇到蟊贼时不要怕，大吼一声便有三个好处。第一，气势上先震慑住对方；第二，壮壮自己的胆气；第三，喊喊附近的街坊。

“啊！”他霹雳似的一声怒喝，在寂静的黑夜里直如轰雷炸空。

果然，这出其不意的一吼竟惊得杀手微颤着退了半步，而院落外也响起了嘈杂的脚步声，显是惊动了守在外面的卫兵。

被吓到的还有轩明怀里的阿薰，她像是从噩梦中惊醒般跳了起来，诧异的望向四周。

“先生，怎么了？”

杀手依旧不肯罢休，见突然醒来的阿薰吸引了轩明的注意力，一个疾步贴身而近，利刃插向阿薰的后背，欲将他们二人一起刺死。

此时，轩明若将阿薰抛向杀手，不但能解了自己的围，更有可能夺过他手中的武士刀。但轩明又岂是置别人生死于不顾的小人，何况怀里的还是个小姑娘。情急之下，他用力将阿薰推向了一边，自己也借着这一推之力跃往反方向。

阿薰重重摔在地上，这次她终于看清屋子里还多了个持刀人，不由得惊声尖叫，滚爬着逃出屋外。

杀手不去管她，目标很明确只有一个轩明。杂乱的脚步声已从院外进入了院内，隔壁的长廊也传来了跑动，有人已经赶了过来，再不抓紧时机便无法脱身了。

杀手已顾不得隐藏行迹，也是“嚯嚯”得怪喝着挥砍袭击，不让轩明有再次逃跑的间隙。

“妈的！”轩明破口大骂，倒退着脱下上衣抽向杀手的面门，却听“嗤”得一声，锋利的武士刀直接将上衣砍去了一截。黑暗中，他似乎踩到了移门被撞破后的碎屑，脚心一疼，踉跄着往隔间倒去。

忽的，他身旁的移门被推开，两道烛光直射而入。

轩明和杀手在黑暗中待得久了，被这突然出现的烛光刺的眼前一花。

“先生，发生什么事了？”是阿沧的声音。

“你快走！”轩明捂着眼睛喊道。

“嚯。”怪叫声近在咫尺，利刃破空声也随之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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