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她是谁?”还未等逍遥踏入屋中,男子便一手抓住了他问道。
“不过机缘而已。”逍遥看着他讲述了昨晚的经过。
“那兰儿,真的回不来吗?”男子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说话也有了些无力。
“……”逍遥一时顿住了,他露出了暖熙一笑,可却又显露出一身隐忍的气质。他希望兰泣可以回来,可却深知这是不可能的,内心千般纠结却又无可奈何。
“流云,生来异类,真的那么重要吗?”逍遥淡淡地说道。
“哪有什么异类,不过是非我族者,其心必异罢了。”
“想要普普通通一生为何那么难。”
“偏见使然而已。”流水手拿着茶杯,叹了口气,道“如果可以,我宁愿生而为人。不过,如今的你,怎换上了一身黑衣?当时的你,不总是一袭白衣独步天下。”
“你倒是一如从前,不像我,算是时过境迁了。只是,如果可以,我又怎愿生来异类。受尽白眼,作弄,受尽煎熬,凌辱。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杀我至亲,夺我所爱仍可如此义正言辞,尽是小人鄙态。流云,你可还记得当时我为何喜着白衣?”
“这……”流云一时无语凝噎。
……
“逍遥,你说父帝何时回来带我回家?”
“阿娘说了,你是天选之子,是未来的天帝。而今,只有习好这帝王之道,未来才能大有作为。”
“帝王吗?可是,又有谁问过我呢?如果可以,我宁愿生而为人,一辈子平平凡凡,喜乐长安。”
“如果可以,又有谁愿生不由己?流云,你可知我为何喜着白衣?”
“为何?”
“因为着黑衣,杀人不见血。”
“杀人不见血?”
“是啊,杀人不见血。那般杀一个,杀百个,衣裳都是那般颜色,我便不知道我是杀了多少人了。”
“那样不好吗?”
“如若有一天我真的杀人如麻,我定会换上黑衣。只是,现今,我只想安然渡过此生,我不愿一生只为杀人而活。”
……
“那年,我也想做个好人。可是,是这天不许,是这命运不许!既如此,我又何必那般累!便是杀尽这天下人又如何!”逍遥拿着茶杯用力地敲向桌子,竟连周遭摆设也被逍遥的情绪震得发晃。
“逍遥,人已死,又何必这般折磨自己。你本就不是嗜杀之人,他们或许不知,但我知道,那日你杀的那两个小仙,并不是因为他们喊你名讳,而是因为他们当年飞升本就是修了魔道,手下千万无辜生灵性命。”
“够了……难道你就能放下吗?”逍遥头微斜,尽量不让流云瞧见他悄然落下的泪“你走吧,我们本就不是一路人,我不过异类一个,不值得三殿下怜悯。”
“逍遥,你明知,我……”
“那又如何,你走吧。阿娘走了,兰儿走了,与我一起的人都走了,你也走吧。”
“……”流云见逍遥面色,只得先行离开“逍遥,那今日我便先行离去,来日我再来看你。”
流云出门时,看到一直在门口站着的无名,说道“你唤何名?”
“奴婢唤作无名。”
“无名?”流云摇了摇头“算了,无名便是极好的名。”
说完,流云便回到了天宫。而此时的天宫,正聚集这数十神官商讨着什么。
“父帝……”
“流云,此番可有何收获?那岚逍遥,可有在修炼秘术?”
“并未。”
听到流云的话,天帝挥了挥手“既如此,你便下去吧。”
“父帝!”流云忍不住大声道“难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打算放过逍遥吗?当年那一桩桩一件件,还不足以让你明白吗?”
……
“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明明是那熟悉的木屋,只是那天来了许多平时未见过的人,而在木屋内的榻上一位绝色的妇女闭着双目躺着,一动不动。屋外的雨一直下着,似乎是这天在为谁而哭泣。而在木屋门口跪着一位白衣少年,雨丝打湿了少年的衣衫,少年的面庞,亦湿了少年的心。少年眼中不仅有伤悲亦有急切,可却终是无人懂他。
“你个异类,莫不是以为有圣母娘娘生前的喜爱便有资格见圣母娘娘遗容?休想,如今让你见了她的遗容不过是扰了圣母的清静。”
“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每念一次,白衣少年便磕一次响头,血与雨水交融,染红了四周,就连那少年清秀的脸都好似在血中浸染过般鲜红。
“好生看看你这恶心的嘴脸,你若再不自行离开,休怪我无情。”那上神露出恶心的神情道“处理你这种异类,斩仙台自是个好地方。斩仙魂,断仙根,再无能轮回,从此魂飞魄散。”
听到这话,白衣少年又大力地磕了几个响头,而今的他声音如同悲鸣般,带着一丝沙哑,可却尽显心中绝望。他一边磕着头一边道“逍遥自愿前往斩仙台,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
听到逍遥的话,那上神怒甩衣袖道“若不是圣母娘娘弥留之际嘱托不得伤你性命,你早已命丧黄泉,如果你再不离开……”那位上神手中幻化出一条长鞭,长鞭四周雷电萦绕,只怕在这风雨之中,威力更甚“天帝特意予我这炼神鞭,命我等将你拦在屋外,免扰圣母安宁。这炼神鞭不取仙人性命,但一鞭下去便是十年道行,纵你已然修炼数千年也不过是百来鞭的事罢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出现在上神脸上。
“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白衣少年仍是不管不顾地磕着头乞求着。
“哼……”那位上神冷哼一声,右手一挥,便是一记鞭子落在了白衣少年的身上。那一刹那,空气仿佛凝固,只有一抹雷电的痕迹划破天空而来。而紧接着的,便是一声怒吼般的哀嚎。俗话说‘猿鸣三声泪沾裳’,而今只是这一声哀嚎便是让人身心一震。
白衣少年趴了下去,双眸变得恍惚,面部充满狰狞,竟还有些骇人。可即使如此,他却仍是一点一点地用手扒着地上的泥,一点一点地爬起来。同一个位置亦是同一个跪着的人,同一份信念亦是同一份不惧生死。“逍遥……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
可即便不惧生死又如何,迎来的只会是第二鞭,第三鞭……没有尽头。但少年却没有再嚷出任何声音,他一直在咬牙切齿地忍着,忍到整个人都已然趴下,再没有力量站起来,可口中却还在嘟囔着那句“逍遥恳请各位上神准许逍遥再见圣母娘娘一面。”直到最后就只能像个任人宰割的人偶般被蹂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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