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蝴蝶?有意思……”孟秋殿殿主秦若兰喃喃自语起来。
一旁的护卫千若连忙拱手说道:“殿主,这些蝴蝶是从那个小子那边飞过来的。”
秦若兰微微颔首:“嗯,没想到这小子看起来不太起眼,却还藏了这一手,着实有些让人惊喜呢,呵呵。先办正事吧!”
“是。”
女护卫千若领命后,忽然提高嗓音,高声傲然道:“方才的过招在场诸位也都看见了,这下花神宫要带走谁,不会再有人有什么异议了吧?”
话音甫落,又是快如闪电的一剑,劈开了囚住澹台兀的烈焰牢笼。
忠尧瞥了一眼身后身负重伤的上官凌,朗声答道:“花神宫要带走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带走我昆羽宗的弟子,若是要强行带走上官师姐,那就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想欺负昆羽宗无人?还有我们呢——”
忽然,远远一个声音传来,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扑灭了柴房大火的欧也带着一众弟子赶到,旁边还站着先前遭木菀蓉偷袭打晕,现在已醒过来的教谕端木昱。
孟秋殿殿主秦若兰呵呵一笑:“你们?”突然目中又是精光四射,在场所有人陡然心生一股巨大无形的压迫感,面色惊惧而惶恐,许多人因承受不了这样的威压,身体不由自主跪了下去,修为更低一些的,直接被那股无形之力压在了地上。
那股力量实在过于强大,宛如泰山压顶,众人难以动弹。而飞向忠尧的月神闪蝶也纷纷坠地,在巨大的压力之下化作缕缕蓝沙雾尘。
正在调息疗伤的九方等人也不得不运功抵抗,璇滢和黑肱冽修为稍低,胸中气海翻涌不停,鲜血从嘴角渗了出来。
“忠尧,是吧?你这么护着你身后的这位上官师姐,她也曾为了救你而毫不顾惜自己的性命,看来还真是郎情妾意、痴男怨女一对啊。所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由是,也不必增加过多麻烦,带走她一个人也就够了。”
“你这么说,什么意思?”忠尧一愣,吃惊地问道。
秦若兰淡定地笑了笑,说道:“我的意思很明了,你若是想救她,就乖乖照我说的去做,在六个月内将昆羽诀修炼至第六重,然后来渝州城找花神宫吧!
至于你能否成为亲传弟子、成为谁的亲传弟子,或是昆羽宗是否愿意教授你昆羽诀,这都与我没有任何干系,那是你的事。
若是你办不到,那你和昆羽宗就等着替她收尸吧!呵呵!
哦,对了,还要提醒一句,实力不济不要妄图来抢人喔。昆羽宗即使全盛时与花神宫相比,也是云泥殊路,有着霄壤之别呢!呵呵,哈哈哈哈。”
忠尧眉头紧皱,扫了一眼蓝楚漓和邱玠余,二人还在闭目运功,又望了一眼司雪衣,司雪衣正躺着地上,意识不清,于是一咬牙答道:“好,我答应你!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忠尧说到做到!
可是渝州城那么大,我到时怎么才能找到花神宫呢?
总不至于让我在大街上随手抓个人来就问‘嗨,你知道花神宫在哪儿吗?给我带个路吧’?”
秦若兰嘴角勾起:“三月三日天气新,渝州水边多丽人。少时不懂诗中意,读懂已是诗中人。”
忠尧沉思片刻,面色凝重,仍未能解开心中疑惑,说道:“花神宫如此大费周章,究竟意欲何为?在下修为尚浅,一无豪门家世背景,二无万贯家财,就连认识的人掰着指头也数得过来,又有何德何能,竟能引起花神宫重视?在下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想来兴许是对花神宫有那么一点点用处?”
女护卫千若从旁插话道:“欲知个中原委,公子不妨明年依约来渝州城,一叙便知。可不要令人失望哦!呵呵。”
秦若兰见状,微微一笑,又说道:“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书不尽言,言不尽意,意不尽象,象不尽道也。”
言毕,素手轻轻一挥,上官凌和翼灵宗等人各自被两道海棠花绳螺旋萦绕。
甫一转身,旋风乍起,诸人消失不见。
白色帷帐和花绳所缚之人原来所处的位置,只剩下朵朵随风飘舞的海棠花瓣。
秦若兰千里传音,人去声留,余音回响,久久不绝:
闲身待得清风去,采菊无人语。
举觞邀酒淡秋山,独有青衿寂寞醉花前。
孤鸿不解流云意,满树离情起。
劝君自在卧东篱,绝似半生浮梦鹤鸣西。
忠尧心中一震,赶忙回头一瞥,上官凌已不见了踪影。
他望着花神宫一干人等消失的地方怔怔出神,无力而愧疚,口中喃喃道:“师姐……”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一张略微泛黄的海棠花笺在风中摇曳着,打了个旋儿,飘然在忠尧面前落下。
忠尧伸出手,接住那飘来的海棠花笺,迅速扫了一眼花笺上的内容,不禁大吃一惊,悲从心起,强忍的泪水终于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天文院,师父!……”忠尧失声恸哭。
随着花神宫的人离去,先前那股无形的巨大压力也消失不见。黎诗见忠尧痛哭失声,连忙上前,从忠尧手中取过花笺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只见上书:
天文院诸人已遭毒手,余物皆焚而毁之。欲知何人所为,请至渝州城一叙。
且说花神宫及翼灵宗一行人退去后,昆羽宗清点伤亡人数,死伤者竟二百有余,不可不谓损失惨重,翼灵宗也留下了一百多具尸体。
端木昱来请示如何处置翼灵宗弟子尸首,蓝楚漓望见尸横遍地、血流成渠的惨烈景象,心中哀婉悲戚,有些惨不忍睹,挥挥手说道:“凡昆羽宗弟子,皆厚葬之,家眷按宗门祖制惯例以备重金抚恤。”
“那翼灵宗弟子……”端木昱欲言又止。
蓝楚漓沉吟片刻,幽幽说道:“翼灵宗弟子……逝者已矣,也厚葬了吧!”
端木昱得令,躬身恭敬地答道:“是——”
稍顷,平复了一下心绪,蓝楚漓又问道:“负伤的长老、教谕和弟子们怎么样了?”
端木昱说道:“回禀宗主,司雪衣长老已经醒了,目前回了密室闭关疗伤;邱玠余长老伤势较重,已着人送回房中休息,不过并无性命之虞。璇滢和王夔两位教谕受伤较轻,预计三日后便可痊愈。”
“那暮云世家的人呢?”蓝楚漓追问道。
“花神宫走时,也将他们一并带走了。黑肱震也一起不见了影踪,想来是无颜再留在本门了吧!”端木昱不无感慨地说道。
蓝楚漓冷哼了一声,忽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端木昱面露忧虑之色,急得想上前搀扶蓝楚漓,却被她伸手制止。
半晌,蓝楚漓才压住胸中翻涌的气血,语气中夹杂着一丝怨悔,说道:“走了好,走了好!此生只愿永不相见!”
“宗主,有弟子回禀,在清点损失时发现藏经楼密室被人打开了,‘翡翠江山壁’被贼人趁乱窃取,不知是何人所为。”端木昱小心翼翼地禀报道。
蓝楚漓幽幽嗟叹:“还能有谁?也许是天刹门,抑或是……,引狼入室吧!呵呵!罢了罢了,可还有丢失其他物件?”
“藏经楼中还丢失了几本上乘功法的秘笈,不过只是抄本。”端木昱如实答道。
“嗯,抄本不全,随他去吧!”蓝楚漓摆了摆手,稍顿,想起了忠尧,说道,“哦,对了,忠尧呢,人在何处?昆羽宗此次历经劫难,大难不死,他劳苦功高,这孩子资质绝佳,本座要收他做亲传弟子。”
端木昱迟疑了一下,面色凝肃,叹了一口气,心疼地说道:“天文院大火,据说余老前辈及院众葬身火海,忠尧跟璇滢和王夔两位教谕告了假,火急火燎地朝天文院奔去了,黎诗不放心,也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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