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8 章 良师益友

余子信微笑着故意提高了嗓门，一本正经地说道：“送与你为师就少了一样东西，不就亏啦？”

忠尧一听，脑海中灵光一闪，忽然郑重其事地摆摆手：“不亏不亏！”说着，笑嘻嘻地凑近余子信，开始套近乎：“师父，您送出去的只是一个鲁班锁，却能换来徒儿下半生的幸福，从此又多了一人尊您为师长，您也有了一位徒弟媳妇，这么划算的生意上哪儿找去？是吧？”忠尧问“是吧”的时候，眼睛直直地盯着余子信，眼神中充满了笑意。

余子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油嘴滑舌，好吧，这个心形藏物鲁班锁为师就勉为其难赠与你吧！为了你下半生的幸福。”

“师父，是一生的幸福，不是半生，也不是下半生。”忠尧纠正道，刻意将“生”的发音托得很长。

“噢，好，好，一身、一身。”

忠尧忽然眨巴着眼睛，一脸无辜和不解地说道：“呃，师父，我们前面不是在说榫卯吗？怎么就扯到定情信物上去了？”

余子信伸手用指头关节轻轻敲了一下忠尧的脑袋，装作生气的模样说道：“天马行空，东拉西扯，还不是为了你‘一身’的幸福！”

“嘿嘿……”忠尧腆笑道，“师父，我们言归正传，书归正题，还是继续说榫卯吧！”

余子信于是故意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耐心正色解说道：“俗语有云‘榫卯万年牢’，榫卯的精妙之处在于不用粘合、不用一钉便能使物件严丝合缝、牢固成型，譬如恒山悬空寺千百年来历经多次山崩地震却始终岿然不动、屹立不倒。”

忠尧不禁赞叹道：“这小小榫卯竟如此神奇？古人真乃大智慧也！”顿了顿，又问道：“师父，这榫卯二字作何解？”

余子信娓娓说道：“‘榫’或曰榫头，指木质接头中突出的部分，‘卯’又名榫槽，指接头中凹进去的部分，故榫卯其实就是连接各个模块的接头部分。古人在用木料制作器具时，凿出的卯眼名曰‘凿’，削成的榫头名曰‘枘’，‘凿’和‘枘’的大小形状须完全一致才能装配起来，若‘枘’是方的，‘凿’是圆的，则格格不入。因此，《楚辞·九辩》云‘方枘（ruì）圆凿’便喻指双方意见不合，不能相容。”

忠尧恍然顿悟，拱手道：“多承师父赐教，徒儿明白了！”说罢，瞥见旁边一排排高低不等、错落有致的兰花，猛吸了一口浓郁的芬芳，脸上洋溢着陶醉的神情，继而忽又试探着问道：“哎，师父，今日不会真的就只学这个吧？”

“当然不是。”余子信面含微笑，淡淡答道。

忠尧闻着兰花的芬芳，沉醉不已，欣然说道：“好香啊！殿当植兰所，入室自成芳。花开不竞节，含秀委微霜！梅兰竹菊四君子，兰花素来高洁典雅，比拟君子贤德，师父竟然植养了这么多兰花，还是不同的品种！墨兰、寒兰，建兰……”

余子信不疾不徐地说道：“气若兰兮长不改，心若兰兮终不移。你识得兰花品类，莫不是也喜欢兰花？”

“嗯！”忠尧重重地点了点头，放眼望去，发现最多的是建兰，心中默默数了数，这建兰的品种至少在十种以上。于是，起身走到兰花前，指着一株兰花说道，“这是蜀中出产的建兰，一箭便能开出四至七朵花儿，花色粉润通透，幽香逸远。”

余子信微微颔首，忠尧又指着另外两株兰花分别说道：“这种紫红色的建兰名唤峨眉晨光，寓意吉祥如意，花香悠远，花期较长，持久不败，一杆多花，一朵接着一朵盛开，开得比叶片都高。而这种端庄秀美、厚而玉润，呈梅荷型瓣的建兰素花便是大唐宫粉，开品稳定花期也长，综观此花，捧心与舌洁白，花形丰润圆滑，蚌壳捧，一字肩，朵朵如一，花色纯净得如冰似玉，花梗出架，每葶着花在五朵左右，清香悠远。”

见师父微笑不语，面露赞赏之色，忠尧继续说道：“一品梅又称盖梅，四季兰名花之一，叶子半垂，外侧两片叶子开张，花形端巧雅丽，花瓣匀称。师父，这是七仙女，无舌六瓣花，此花为奇花兼素花，一箭常开七朵花，花大出架，形美色雅，不过其枯老之叶易起斑焦尖，花败后便没了仙气。”言讫，回头瞥了余子信一眼，余子信的神色微微有些吃惊。

忠尧见状，如数家珍滔滔不绝地说道：“铁骨素是建兰中的素心品种，历史悠久，叶斜立，质坚如铁，花色素白；大凤尾素花瓣类似水仙花瓣，颜色洁白而泛翠绿晕，香气浓醇，叶片较多，扭似大公鸡的秀尾毛；五岳麒麟是难得的奇花，翠绿的花杆细巧有力，叶姿中立修长，叶尾有较为明显的阴阳尾；这种弓垂叶永福素花色洁白，是水仙瓣形全素花……”

忠尧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余子信震惊得半晌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溜圆，头上的毛发都快要竖起来了。半晌，才惊奇地问道：“你为何对兰花如此了解？”

“呃……”忠尧愣了愣，心里思忖道：“我是青龙派神隐宗出来的，自然对甲木、乙木了若指掌了，这可是入门必修的啊！唉，还好这些兰花都是没毒的，若是有毒的我可是连它在土里长什么样都知道！”

沉默了片刻，忠尧眸子一转，笑嘻嘻地说道：“我跟师父一样，喜欢兰花嘛，尤其是大唐宫粉，呵呵。”

余子信若有所思地捋了捋胡须，点头说道：“哦！原来如此。随我来吧！”

忠尧收敛起欣喜之色，应道：“是。”便随余子信行至大殿左侧的一堵青色石墙站定。

余子信轻轻伸手前推，尽管距墙面二丈有余，但余子信轻推之下，墙面仍然映射出一面巨大的“幻镜”，幻镜中出现了一本书在散发着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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