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谓俗语“不三不四”?
古时,人们称天为一、地为二。所以天地相加即为为三,“三”便成为整体的代表,譬如“三部曲”、“三省”、“三思”、“三人行”等等。
对于四则称之“周全”,亦有称心如意的意思。例如,“四大金刚”、“四体”、“四艺”、“四书”等等。
而将“美好事物”之外的、行为不端之人,一律统称为“不三不四”。
子翃和上官凌顶在前面与之对峙,护住身后的赵太丞一家老小十余口人,赵家小娘子赵奕馨正被赵夫人搂着怀中惊惶失色,瑟瑟发抖。子翃手握黑金剑,头发有些凌乱,好像右臂还受了伤,有鲜血顺着手臂流至手腕处一滴滴滑落,双方应该是交过手了。上官凌则是杏目圆睁,气喘吁吁。
“一、二、三、四……九、十,正好十个海寇,看来文傕所言非虚。”忠尧示意黎诗和高雅郭暂且不要吱声,悄悄地清点了一下海寇人数,然后缩回头去,埋首于屋脊之下,转过身来,双手伸出食指冲着黎诗和高雅郭勾了勾,二人将头凑了过来。
三人的脸庞一下靠那么近,加之粉香袭人,还隐隐约约能感受到少女的青春气息,忠尧毫无心理准备,一下涨得满脸通红。
“忠尧哥哥,你的脸怎么这么烫啊……”黎诗附在忠尧耳边呢喃软语,好奇地问道,还伸出手指在忠尧脸上轻轻刮了刮。
忠尧一阵错愕,咧着嘴不知说什么好,心里却想:“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哪壶不开提哪壶嘛……唉!”
思毕,抖了抖精神,指了指自己,做了个跳下去的手势,悄声说道:“我、先下去,你们、暂且隐蔽于两侧,这是两把袖珍连弩。”
淡淡的青烟从忠尧摊开的手上散去,掌心中出现了两把已经装好六支飞针的紫檀色袖珍连弩,黑色的精铁飞针隐隐透着些许寒光。
“喔——”
“哇——”
黎诗和高雅郭从未见过如此精妙小巧的弩机,叹为观止,本欲惊呼连连,可一想到打草惊蛇,却张大了嘴巴,又不敢发出任何声音。
“袖珍连弩又名飞针弩,发射的箭矢为‘飞针’,分为臂、弓、机三部分。‘臂’为木制,乃手持部位;‘弓’位于臂的前部,用于张力,弩的威力全靠它;‘机‘装在臂后面,弩机装在‘郭‘(匣状)内,上有挂弦的‘牙’(挂钩),牙后面是‘望山’,用于瞄准,这是望山的刻度,根据不同的距离调整弩发射的角度,可以提高命中率。
我先调校好刻度,稍后时机成熟时我以手指向为号,我指哪个,你们就瞄准射哪个,攻其不备,乱其阵脚。
飞针上涂的是乌头毒,中者轻则四肢麻木、视物模糊,重则失去意识、昏迷不醒。”
二人点头会意,各自从忠尧手上领了一把飞针弩。
言讫,忠尧悄悄从另一侧跃下屋脊,然后堂而皇之穿过素墙月门,双手紧握冰魄银针,从海寇背后连续扬射,八针齐飞。忠尧也想过用连珠火球,运气好可以炸倒一片,但是因为距离赵太丞一家太近,爆炸范围和威力不好控制,怕伤及无辜,是故还是改以银针偷袭。
只听“啊啊、噢噢”几声怪叫接连不断,两名海寇应声倒下,其余海寇一阵骚动,不知发生了何事,四下张望,惊恐不已,两名倭客面不改色,仍然双手握刀,刀锋指向天空,岿然不动,仅仅微微侧目,眉毛一挑:“嗯?”
及至看清来人,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少年,众海寇才喘了一口气,定下心来。
“师弟!”
“忠尧!”
子翃和上官凌欣喜若狂,总算来帮手了,前面动起手来,要同时看顾赵太丞家十余口人还真是分心,眼前这两个倭人绝非泛泛之辈,武功招式与天国大陆迥异,一不小心就会吃大亏……除了霜火流星,上官凌还用了缚灵术,奈何才刚入门,成效甚微,很轻松便被倭人化解;子翃也只能使用玄月斩勉强应付,还用暗黑技召唤出三面若有若无的暗金之盾,环绕在身体周围,但武魂技黑曜石陨杀因为是范围攻击,怕伤及赵太丞及家人,一直不敢使用。
忠尧环视四下,见地上有些狼藉,花盆、石凳、石桌、栅栏等碎落一地,皱眉问道:“刚刚已经动过手了?你的玄月斩和上官师姐的霜火流星都应付不了?”
“嗯。”子翃点头回应道,“我们人少,要护着赵太丞家十余口,有些分心。否则,我早就祭出绝招了!”
“师弟小心,那两个倭人招式路数不明,实力叵测!”上官凌连忙提醒道。
忠尧点了点头,心中思忖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还好本公子善智。看来,只可智取,不可力敌,宜攻心为上,柿子先拣软的捏,望能所愿,震住那两个倭人。”
一名海寇见忠尧信步而来,踏前一步,喝道:“臭小子,敢从背后暗算我们!”
“哟哟哟!何谈暗算?本公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过来,你们竟然没发现我这么个大活人,那说明是你们太差;你们若是明明已经发现了我,还旁若无人,视若无物,那就怪你们托大!你们这半夜三更跑来打家劫舍,趁着夜色净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们这不是暗地里的算计?还好意思说我暗算?本公子的银针可是很贵的!既然你们都转过身来了,本公子都不舍得再把冰魄银针拿出来了……”
“妖言巧舌、废话连篇!你知道本大爷是谁吗?!说出来吓得你跪地求饶!你大爷我就是纵横东海和南洋十数载,人称‘浪里白条鬼见愁’的……”
话还未说完,突然,绰号“浪里白条鬼见愁”的海寇手里的手刀“”地一声掉落在地,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脖子,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就在他张口说“愁”字的一瞬间,忠尧手指一弹,一支冰魄银针直接射进了他的喉咙。鬼见愁喉咙里发出了一些重浊沉闷的声音,挣扎了几下,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耷拉着头,双手也软绵绵地垂向两侧。
“啊?!”
忠尧径直走上前去,淡淡说道:“浪里白条鬼见愁?我看是打白条,鬼见愁吧……”
众海寇神色惊慌,有人惊呼道:“他的针有、有毒!”
“有,有毒?!”又一个声音惊叫道。
众海寇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哎——”
忠尧摇着头叹了一口气,慨然说道:“你们就没听说过少年老成,后生可畏吗?连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道理都不懂,难怪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当了海贼就不思进取,固步自封了吗?要与时俱进!海贼也有竞争的!好歹多读点书,将来赢得竞争,你就不再是海贼,而是——海贼王!或者——海霸王!”
“五哥,这小子好像读过很多书唉……”
“嗯,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要不我们跟他混,认他做老大吧!”
“额……”
众海寇开始七嘴八舌地嘀咕起来,忠尧见军心已动,趁势说道:“你们这次劫掠事先早已被我们察觉,并设了局等着你们自投罗网,所以你们是寡妇死了儿子——没指望了。眼下,你们三当家估计已羊入虎口,随行的一众兄弟就是铁匠铺里的料——挨打的货。哦,对了,我们还有同伴去捣了你们的老巢,回去晚了说不定船都已经烧起来了,呵呵呵……故而,你们现在最好牛屎虫搬家——赶紧滚蛋!”
“啊,不会吧……”
“这小子说的是真的吗?”
“如果是真的,那可怎么办啊,五哥?”
被唤作五哥的海寇也是戴着一只眼罩,左脸有一个“十”字形的刀疤,一咬牙,训斥道:“都不要慌!我们都是海寇!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返吧!”
“五哥,可是我们这点人可能打不过他们三个啊!”
“孬种!怂货!擒贼先擒王,抓了赵太丞一家要挟他们不会啊?再说了,我们不还有两位倭人兄弟嘛。”
赵太丞一家十余口听了海寇一番话,吓得又是一阵哆嗦。
这时,一直立于左侧的倭人用生硬的口吻突然说道:“我日,本人倭人!来会会你吧!”
“且慢!”忠尧向前手掌一推,头微微一扬,用轻蔑地口吻笃定地问道,“你,动得了吗?”
忠尧成竹在胸,咧嘴一笑,左侧倭人心中一凛,急忙使劲想挪动脚步,果然发现脚愈千斤重,完全动弹不得,不由大惊失色。另一倭人见状大骇,连续扭动腰肢,腿脚却牢牢地钉在地上,像灌满了铅似的,怎么也抬不起来,急得心急如焚,汗出如浆,少时之间便泄了气。
“我想杀你们,可以说是十拿九稳,若烹小鲜。”
忠尧泰然自若地说道,脸上还是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目不斜视,伸出右手打了个响指作“八”字状,指了指旁边的一个海寇,那名海寇被隔空轻轻点了一下,突然就倒地不起。忠尧眼睛眨也不眨,再伸出左手,也打了一个响指,又是近距离用拇指和食指张开呈“八”字一比划,被点名的海寇应声倒地。直看得两名倭人目瞪口呆,握住太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抖了起来。
“本公子不杀无名之辈,尔等来自何处,速速报来!”
“我们来自日本,自天国大陆东去万余里,日出东方,升于扶余,故云日本。”
“哎,等等。日出东方,升于扶余?
扶余国,又称为夫余,是天国大陆古代东北部族濊貊(wèi mò)的分支,在玄菟北千里,后发展成为北扶余,东扶余,卒本扶余高句丽和南扶余百济。你当我没读过书啊,扶余明明在东北,和东方是两个方向,你的诓我?
再说了,《楚辞·九歌·东君》有云:‘暾将出兮东方,照吾槛兮扶桑。’日出于扶桑之下,拂其树杪而升,因谓为日出处。此地为何处?金乌岛啊!有着若木扶桑的金乌岛啊!还好我多读了几点书,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最是书香能致远,否则岂不是被你们的三言两语就给糊弄了。说起来,也得感谢老祖宗传承的祖训啊,诗人衍余庆,梁益继书香。
唉,就当你是日本人吧,日本也不过是天国臣属小国,南扶余百济将军祢军墓志所载,鉴于‘白江口之战’之中天国取得大胜,强令日本继续向天国俯首称臣,并废除‘天皇’称号与天皇历法,勒令日本全境只能使用天国历法。且高句丽与百济相继被灭后,许多朝鲜人逃往日本避难,为了区分,天国将这些朝鲜遗民生活的地方才称之为‘日本’。
言归正传,说吧,你叫什么名字?”
“我日,本人倭人,没有名字!”
“你日,本人?日,本人?咋个日嘛,豁(骗)老子嗦,日笨哦!”忠尧突然改成了巴蜀口音,自言自语地嘀咕起来。嘀咕完心中窃笑叹道:“这么大的人居然还没得名字?智慧是个好东西,但不是人人都有啊……”
但又不便说破,就略作沉吟,眸子一转,脑海中闪过一线灵光,于是高声说道:“没有名字?!那他们怎么叫你?总不能叫你猴子吧!没有名字很不方便的,要不,我帮你取一个名字吧!
譬如井边生的,就叫井子,稻边生的就叫稻田,要是田中出生的呢,就叫田中;
倘若田里面还有一块石头,那就叫石田,要是田里没有石头,飞来一只鹤,就叫鹤田;
如果是村里出生的,村子里树木比较多,可以叫木村或者铃木;
如果家里是卖酒的,还有一口井,那就取名酒井,若以酒井为姓,还想把酒卖出去,可以叫酒井有法子,或者酒井想法子,总之不能叫酒井没法子;
如果村子后面有座山,还可以叫山下抑或是福山,你们家旁边如果正好有一条江河流过,不如就叫江口或河口……好了,一口气总算说完了,我好累,你觉得怎么样?是不是很不错?”
“嗯……不好、不好……”两个倭人蹙着额头,思考良久,还是摇了摇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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