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别让我失望

见高桥烟坐了起来跟青面的勾魂小鬼儿一般，整个灵堂里登时就炸开了锅，高老财与几个女眷当场吓瘫在了地上，书童尿了一地，长贵抄起了一条长凳就要来个殊死搏斗，却见高桥烟一脸的迷茫：“你要干嘛？”

高老财颤抖道：“你……是人是鬼？”

高桥烟四下一看面皮抽了抽：“这是灵堂，为我准备的？”他只记得自己跟着白衣女子到了林中，见到一个黑斗篷人，之后的事儿根本想不起了，一醒来就看到客厅里跪了一地人，案几上摆着供果香炉一应之物，瓦盆里烧着纸钱，他拿起白纸灵牌一看气笑了，还真是自己的名字。

“桥烟，你没事吧？”他母亲问。

高桥烟伸了一个懒腰：“我身体好的很，你们糊涂了吧？”

高老财说：“有人发现河滩的软泥上印着一张女人脸，我与老族长等人过去往下挖了三尺，就发现了梅玉萍的半截尸体，再往下见到了芈夫母亲云氏的尸体，然后戴长青又发现你被头下脚上的埋在泥沙中，两只脚底板朝天别提有多骇人了，从泥沙中掏出来的时候没有一点儿活气，还以为你走了……”

“爷爷，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高桥烟说着摸了摸自己的手臂，没有半点儿温度，他偷偷将手伸向心口，没想到感觉不到一丝心跳，而且透着刺骨的冰寒，不由倒抽了一口凉气：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他意识到自己的呼出的气竟然透着幽蓝，就像是冬天的暖阳下打开冰窖扑出的冷气一般阴寒，不动声色以袖掩口鼻，见高老财还在吧嗒吧嗒说个不停，他一挥手：“好了，困死了，有热水吗？我想洗个澡。”他说着从木板的凉席上跳了下来，出门往东厢房自己的卧室走去：“将热水兑好倒在我房里的浴桶中。”他到了房间反手合上了房门，拿来铜镜在松油灯下打量着自己的面容：青色的面皮就像是从土里挖出来的旧蓝布，紫色的嘴唇如发了霉的猪大肠，眼仁黑多白少，瞳孔还有殷红的血丝在流转，如果再镶上两根獠牙简直就跟传说中的僵尸一样。

他感到一阵后怕，卷袖子，掀衣服，拉裤腿，将浑身看了个遍，每一寸皮肤都是灰蓝色的，毛孔比先前粗大了三倍，原本细腻的皮肤上出现了好多猪脸褶子，粗糙的褶皱中还有短短的青色绒毛，摸上去就像刚剃过的胡茬子，让人不由的浑身难受。

不久，陌雪烧好热水与晴蕊、红荷将热水倒入了浴桶，高桥烟除去衣服钻进热水中一阵狂搓，皮都搓掉一层了，但丝毫没有变白的迹象，他怕再搓下去肌肉就要脱骨了，只得放弃了，懒得走外前方便直接在浴桶中尿了一泡后爬了出去。

他喊来晴蕊三人将浴桶中的水倒掉，天已经快亮了。高桥烟非常担心自己变成僵尸，他用针刺破了皮肤，不仅没有痛感，而且连血都流不出来，强行挤出两滴，却是菜汁般的青绿。“难道我已经死了？”高桥烟抱着头有些抓狂，他叫来了长相可人的通房丫头陌雪与之试了一番，不仅没失去行房的能力，而且比先前还健硕了许多，弄得陌雪死去活来差点儿没晕过去。

高桥烟送走陌雪从梳妆柜里拿出脂粉，像往常扑一层根本无法掩盖发青的皮肤，他连敷了三层才算是有点儿活人样了，凡是露肉处都用脂粉掩盖，并且修理了青黑的长指甲，他记得自己不久前才剪过，看来身体变化后连指甲都长的快了。

他拿过铜镜照了照，瞳孔中游走的血丝汇集成了红点儿，呼出的气虽然还透着阴寒，但好在是没有了最初的那种幽蓝之色，莫非是自己行房的缘故？

随后的数日，高桥烟都没有走出过房门，他觉得白天的阳光太刺眼，夜里的月光太扎人，只有躲在阴暗的房间里，心里才能感到一丝安然。他逐渐的开始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脑子里不时浮现一些恐怖的想法，身体中好像还藏着另一个自己，总是在不断发出诡异的呼唤。每到夜里，他就会与陌雪缠绵，只有在疯狂中他才能释放心中的恐惧，就这样持续了半个月，陌雪的身体被他给掏空了，她脸色苍白的跟纸一样，没有半点儿精神，憔悴的面容透着几分死气。最后，她死在了他的身下，她的身体变成了纸片一般，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为了灰烬。

高桥烟完全搞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在以后的两个月，红荷与晴蕊也与陌雪一样，身体在蓝色的火焰中化为飞灰。同时，他的身体也发生了前所未有的变化，力气大的惊人，简直可以和公牛摔跤，他蓝色的皮肤淡了几分，身子还是冷如铁块，没有脉搏，也没有心跳。指甲与头发长的飞快，两天就会长三寸，这让他非常的苦恼。

在一个星月无光的黑夜，黑色斗篷人来到了他的窗前：“醒来吧！”

高桥烟直挺挺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意识是清晰的，但身体却如提线木偶，黑色斗篷人说：“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傀儡。”

高桥烟想弄清他到底是何人，但喉咙中却发不出声音，黑斗篷说：“你不配知道我的名字，只需记住，你是我的一条走狗。”

高桥烟：“你想干什么？”

黑斗篷说：“明日你与芈夫比剑，击败他，拿到他的剑，还有放在他家角房衣橱最下层暗格里的剑谱，天黑前放在乌鸦林边的躺尸石上。”

高桥烟：“我，打不过他。”

黑斗篷一只手从窗户缝隙伸了进来，犹如烟雾一般朦胧，他用一根黑色的食指在高桥烟额头点了一下，顿时，一团黑气没入了他的眉心，“你现在拥有了我的一丝力量，在樱桃落除了梅婶婆，没有人是你的对手，只要你今后听命于我，我会满足你的一切欲望。”

高桥烟：“我不要做怪物，我想变回原来的样子。”

“不要对我提任何要求，我随时可以拿走你的一切。”

黑斗篷的声音逐渐远去：别让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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