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道我独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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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不离不弃

从始至终,络腮胡子就没多看过韩青辰一眼,更不要说将陈三之死疑心到他身上了。

韩青辰打了个呼哨,立刻,早有准备的李智等众乞儿背着打得整整齐齐的包裹,依次上了马车。

络腮胡子在旁边冷眼瞧着,扬了扬眉毛,这陈三带的乞儿似乎有些与众不同,彼此行动居然井井有条,就连军中的汉子,也没有这样齐整的。看不出,陈三这厮,在调理下属上,居然还有些门道,怪不得黄长老会遣他行事,可惜,陈三已经死了。谁让他惹到员峤门门人手上,会施展飞剑的术士,却是连自己也接不了几招的。陈三虽然有黄长老赠予的法术,但毕竟是凡人。

术士杀凡人,如杀豚犬尔。

韩青辰爬进马车,从阳光明媚的室外,爬进挂着帘子的马车内,韩青辰眼前顿时一暗,但是他听到了车厢内粗细不一的呼吸声,立刻知道,车厢里有人!想来,应该是络腮胡子从别处带来的孩子,看来,六绝门不止在慈湖镇收罗孩子。

韩青辰摸索着在车厢里找了个空位坐了下来,正要闭目假寐,突然,一个人影从车厢深处扑了过来,一把抓住了韩青辰:“你果然在这里!”

韩青辰大惊!不好!自己暴露了!

他深入六绝门虎穴,知道门内高人遍布,为了隐藏行踪,除了青石吊坠,没有带任何从现代时空传送过来的事物,就连防身的那枚特制的“鞭炮”也没带,这时猛然间被人喝破行藏,在这狭小得腰也直不起来的车厢内,当真连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韩青辰背后出了一层白毛汗,心哀若死,没想到,自己巴巴儿从现代时空穿越到大成皇朝,还没摸到修行大道的边,就要死在破庙口的旧马车里了吗?

这时,一个纤细的身影钻到了他身边,搂住了他的僵直的胳膊,一声轻笑在他耳边响起:“青辰大哥,我说过,你到哪里,我也到哪里!”

韩青辰张口结舌,哑着嗓子道:“灵儿,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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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霞满天,一队马车的车轮骨碌碌滚过慈湖镇的青石街巷,城门口的官兵一眼看到插在车厢上的六绝门小三角旗,忙一迭声吆喝着,驱赶开挤在城门口等待日落闭门前进出城门的百姓官绅,恭恭敬敬请马车队先过。

络腮胡子盘坐在车头,对正向自己行礼的官兵看都不多看上一眼,在大成皇朝,修行者地位还在皇权之上!

韩青辰从晃动的帘子处,打量了一眼渐行渐远的慈湖小镇,心里感慨万千,慈湖镇是他首次穿越之地,在这里,他和灵儿患难与共,在这里,他在唐晓生小书房里学习,对大成皇朝有了初步的了解,同样在这里,他第一次看到了法术的存在,从而立下宏愿,求道,求长生!

在他的身侧,李智正在和灵儿窃窃私语:“灵儿,你怎么在这六绝门的马车上?我听看守城门的官兵说,你已经离开慈湖镇了啊。”

灵儿轻笑一声:“笨蛋,我一早知道青辰大哥是要跟着六绝门走的,所以早早来到慈湖镇外的大路上,果然等到了六绝门的车队。我告诉那个络腮胡子大叔,我是陈三属下的,外出迷了路,那络腮胡子大叔就让我搭上车了。这下子,青辰大哥再也没办法赶我走了。”

韩青辰苦笑,的确,灵儿既然上了车,不得车队为首的络腮胡子允准,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车队的,如果自己行事鲁莽,还会害了灵儿。

但韩青辰再次振作起来,灵儿既然不惧生死也要与自己在一起,那自己就绝对不能辜负了她!我,一定要在六绝门保护她的平安!

韩青辰是独生子女,以前放开二胎时,父母也曾经商量过要不要再生个弟弟妹妹,但是因为母亲心脏不好,父亲担心再怀二胎对她有危险,所以便没给韩青辰添个弟弟或妹妹。

可是在大成皇朝,韩青辰却隐隐将灵儿当成了自己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从今起,灵儿,就是他的家人,守护一生的家人。

不知何时,太阳已经西沉,但络腮胡子并没有停下车队扎营,他在马车的轮子上贴了几张纸符,轻念咒语,沉重的车厢缓缓飘浮起来,离地寸许,接着,他又在为首的马车上挂了一面铜镜,铜镜照出一道雪亮的光,直射出里许,惊动了丛林中的鸟兽,一群鸟儿呱呱叫着,从林中被惊醒,一飞冲天。

韩青辰悄悄透过马车的帘子看到这一切,心痒难耐,这又是两种新法术!那贴在轮子上的符文,如同磁悬浮一样,让沉重的马车不再顾忌艰难险阻的道路,轻轻松松就跨过千山万水,比神行太保符可不知强多少!

在现代时空,磁悬浮可是一项极高精尖的技术,韩青辰虽然只知道一点皮毛,可也晓得,至今为止,科学家也无法做到在常温下实现超导,所以磁悬浮轨道交通造价极高,上沪唯一的磁悬浮铁路,与其说是交通线路,还不如说是景点,让海内外游客体验一把。

可是那络腮胡子一张符纸,就能让老旧的马车飘浮起来!如果这符纸能弄到现代时空,自己再用复印机大量复制出来,从理论上而言,完全可以把如今高铁上跑的复兴号,统统变成悬浮列车!

当然,韩青辰不会如此高调行事,但是,把父亲留下的那辆特斯拉电动车,改装成类似蝙蝠侠那样的浮空战车,让自己偶尔在崇山峻岭里过个瘾,却是做得到的。

不过,韩青辰很快冷静下来,事情没这样简单,想来那看式老旧的马车上,同样刻有法阵,要不然的话,仅仅一张符纸,还不足以让沉重的马车飘浮起来。

韩青辰闭着眼睛,轻轻摸索着马车壁板、底板,突然,他的手指一顿,在窗口扶栏处,他摸到了一些弯曲的线条,那是法阵的一部分!果然,这才是马车悬浮的关键!络腮胡子的符纸,只是起到激发法阵的作用。

看来,自己在六绝门要学的东西很多啊,光在一辆旧马车上,自己就能找到这样精妙的法术。

不虚此行,不虚此行!韩青辰压抑住自己热切的心情,闭上眼,随着马车的晃荡,缓缓入睡了,而灵儿早就枕着他的大腿睡得正香。

一阵尖厉的哨声突然打破了宁静的夜空,数朵火流星划空而过,射向马车,“贼子偷袭!”车队里传出尖叫声。

正在头车上打盹的络腮胡子一下子惊醒了,他忽地站了起来,看着落在马车前的几支依然在燃烧的箭支,黑着脸冷声道:“直娘贼!连六绝门的车队也敢劫,活得不耐烦了!”

此时,车队正经过一片黑松林,有道是逢林莫入,更何况是在夜间,那根本就是在找死。不过,络腮胡子仗着自己是六绝门的弟子,想来也没哪些强人不开眼,将主意打到修行门派头上。可没想到,还真有要钱不要命的主儿,居然对修行门派的车队发起了攻击。

络腮胡子冲着手下一挥手:“莫慌,看住车队和孩子,老子去去就来。”说着,手腕一翻,已经从背后拔出一把钢刀,又从腰间拎起一个葫芦,含了一口酒,呼一声喷向钢刀,轰,钢刀剧烈燃烧起来。

络腮胡子随手挽了个刀花:“老子这烈焰刀,许久没有饮血了,今晚正好解解渴。”说罢,双足一点,已经窜入了黑松林中。

林木茂密,只能隐隐约约看到有人数在起伏晃动,络腮胡子的烈焰刀如同一轮烈日,在黑暗中升腾而起,每一次烈日初显,就会伴随着惨叫声和纷飞的血雨残肢,有人慌乱地尖叫着:“是修行者!咱们惹到煞星了,快跑!快跑!”

守护着车队的几个马夫冷笑道:“我还以为哪里来的强人,居然胆大包天打劫到咱们六绝门的头上,却原来是一群瞎了眼的孬种,误将我们当成寻常的商队。跑?能跑到哪儿去?蔡春雷大哥出了手,那是不杀光最后一人,不收刀的!烈焰刀一出,必饮尽贼血而还!”

黑松林中的惨叫声还在此起彼伏,但听动静,却是越来越远,想来是贼人发现误劫了修行者的车队后,撒丫子就跑,可却哪里逃得过蔡春雷掌中的烈焰刀,不到一支香的时间,林中就再次恢复了平静。

有马夫将车头的那面镜子转向林中,只见在一道光轮,络腮胡子蔡春雷大步而回,他一手持烈焰刀,一手拎着十多颗满脸惊恐之色的脑袋,那些脑袋的长发被胡乱打了个结,以方便他拎在手里。

蔡春雷将这十多颗脑袋往车队前一扔,不屑一顾地:“连个旗号也没有的小毛贼,也敢和打咱们六绝门的主意,我呸!要不是急着送众童子回六绝门,老子把这黑松林里的贼窝都剿了!”

几个马车夫一阵吹捧,其中一人却叹了口气:“如今世道艰难,这些贼子原本都是良民,只不过是家宅田地被侵吞,不得不从了贼,却冒冒失失劫修行者的车队,以至一朝尽灭。”

此言一出,众车夫都沉默下来,他们都是六绝门的外门弟子,做一些管理店铺田地,押送行脚等粗活,只习得一些粗浅的功夫,家里也是普通小康之家,自然知道如今世道混乱得不堪一提。如果不是被六绝门庇护,说不定他们的遭遇也和这些毛贼差不多。

蔡春雷一皱眉:“这人间的离乱,干我们修行门派何事?就算是换个皇帝老子坐那龙椅,也与我等无关。走吧走吧。”

蔡春雷催促车队重新出发,混没留意到,有一双眼睛,正透过车帘子,打量着自己。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韩青辰。

黑松林贼子劫车时,车里的孩子们吓成一团,有哭泣的,有喊娘的,甚至有人失禁拉了一裤子的,反而是老君庙出来的几个乞儿冷静沉稳,他们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几个连箭也射不准的毛贼,倒也不放在他们眼里。

韩青辰一把将灵儿拉到自己身后,悄悄挑开门帘,打量着外面的动静,亲眼看着络腮胡子蔡春雷,用一把燃烧的钢刀,轻轻松松就砍下了劫匪的脑袋,什么叫砍瓜切菜,这就是了!

这场面,真的很酷,很爽,很拉风。但韩青辰却心中一动,络腮胡子蔡春雷,显然是这个小小车队的首领,但在慈湖镇老君庙,他得知陈三死讯后,却只派了两个下属检验尸体质问当地官员,可见他粗心大意,不然的话,他身为修行者,只要仔细验看,一定会发现陈三尸体的异常。

再看这次黑松林一战,面对一群小毛贼,他就大动肝火,亲自动手,杀了几个被逼落草的良民,却得意洋洋,可见其脾气暴躁。

韩青辰冷笑一声,自己原本还以为,修行之士个个都是惊才绝艳之辈,才智远在常人之上,却没想到,还有蔡春雷这样的莽撞之徒。

自己一直苦于不知道六绝门的底细,所谓知己知彼,方才百战不殆,自己既然打定主意要潜入六绝门,借此踏入修行界,多少该对六绝门有所了解,知其长短处,有无禁忌,这既是对自己负责,也是对灵儿、李智等同伴负责。

现在看来,这蔡春雷就是自己了解六绝门底细的一个“缺口”。帘子缓缓放了下去,遮住了韩青辰闪烁的眼睛。

劫道的毛贼虽然剿灭了,但车内的孩子们却再也不敢安睡,就连蔡春雷也打起精神,手持烈焰刀前出护卫,一直忙碌到启明星升起。

这时,马车上的所贴的符纸法力也渐渐消散,车轮重新碾压着石子地面,发出骨碌碌的声音,颠簸摇晃起来。那些马儿只是凡马,跑了一夜也有些累了,纷纷打着响鼻,速度大减。

蔡春雷一挥手:“扎营,吃食,小净。”

小小的车队在一个湖泊旁停了下来,一层轻雾笼罩在湖面上,不时传来鱼儿跳出水面的声音,又有鸟影从湖面上掠过。

一众孩子童跌跌撞撞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车夫们吆喝着,指使一些年龄稍大的孩子去打水烧饭,其他的孩子或躺在草地上休息,或跑到旁边的小树林里大小净。

韩青辰等来自慈湖镇的乞儿们,因为习惯了野外的生活,倒隐隐成了一众孩童的中心,打水打柴点火烧饭皆以他们为主。

韩青辰冷眼瞧着,孩童们年龄、衣着各不相同,有的显然是富贵人家的孩子,穿绫着缎,还戴着金银首饰,还有的却是寻常人家的孩子,胆小怯懦,此外,也有几个乞儿,一看那穿着破烂肮脏,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了。

真是古怪,六绝门四处搜罗这些孩童,却是为何?

韩青辰摇了摇头,将疑惑甩在一边,看向躺在一块卧牛青石上一口一口抿着酒葫芦的蔡春雷,心里已经有了盘算,他拉过李智:“想办法弄个小酒瓶来。”

李智点了点头,不一会儿,也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一个青花小酒瓶,韩青辰拍拍他的肩膀:“我去林子里,你别让其他人靠近。”

李智冲着其他几个乞儿打了个眼色,大伙儿隐隐把林子一角围了起来,有别的孩子靠近就驱赶走。

韩青辰很快从林中出来了,李智却听到那空酒瓶中隐隐传来晃荡声,可他交给韩青辰的明明是个空酒瓶。

蔡春雷喝了一口酒,酸涩的酒水让他直咧嘴,直娘贼,什么好东西都让内门的子弟得了去,像他这样的外门子弟,只能弄点劣酒喝。以前的日子倒还勉强过得,可这数十年来,各门派为了争夺可供修行的有限的灵川宝地,争斗越发激烈。

六绝门以往占据的几处修行佳地,都被抢走了,连带着他们这些外门子弟的日子也越来越难过,前不久,听说猛虎帮看中了六绝门的总舵,说不得一场大战就在眼前,到时候,自己这样的外门子弟,能不能保住命都难说。

自己一手烈焰剑看起来威猛无铸,其实却只是个样子货,要知道,这烈焰剑法只是外门功夫最不起眼的一项,共有十二层,可自己苦练多年,只练到了第七层--附焰于剑,此后再难寸进。

无他,一是自己灵根不够,自己虽然是火灵根,但品性低劣,当年入门时,教习就说过,像他这样的资质,也就勉强摸着一点修行的边,却难有大成。二来,则是灵药灵石不足,这修炼可是极耗灵药灵石的,上好的药石全都供应内门弟子了,自己这样的外门弟子也就捡点残羮剩饭。

哪一个修行有道之士,不是海量的天阶药石喂出来的?自己这样在六绝门内没有根脚的外门弟子,趁早死了修行之心,还不如享受人间红尘的快活,自己这一手烈焰剑在修行界上不了台面,可要是落到凡尘,占山为王,也能快活逍遥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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