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突破，中千世界

蝶皇当年，才情绝世。一剑劈开的空间，岂能凡俗？

据绡蝶儿所说，花田里的每一株奇卉都是蝶皇亲手种植，且每一朵花里都被蝶皇注入了皇威。正因如此，空间夹缝才能四季如春，花开而不凋谢。

秋辰在这里盘膝冥想，效果虽然比不上蝶族的事半功倍，但空气中蕴含的灵源，却是外面无法比拟的。

他的腹下隐隐闪烁着金光，气息也出现了变化。

腹下丹田，藏着人体最神秘的宝藏，可沟通天地，存储灵源。

所谓一花一叶一如来，一天一地一世界，腹下丹田又被修士们惯称为“世界境”。

世界有三千，分别为一千小世界，二千中世界，三千大世界。

此时的秋辰，正在突破二千中世界。实际上，早在数日前他就预感自己将要突破，只不过现在才寻觅到契机。

他的额头上透出了细密的汗水，眼帘紧紧闭合，身体偶尔会发出颤抖，脸上的表情很是狰狞，像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只是突破一个小境界而已，为什么会这样…”绡蝶儿早已停下了自己的冥想，端坐在秋辰对面，神色紧张地为他护道。

秋辰的气息非常紊乱，周围灵子波动剧烈，从四面八方冲击着他的身体。

绡蝶儿皱着眉头，不知道该怎样帮助秋辰。空间夹缝里的灵子本来非常平和，不知何故变得暴躁，充满了攻击性。

绡蝶儿也曾突破三千世界，现回想起来，虽然突破地并不轻松，但也不至于像他这样痛苦，整个人就像走火入魔了一样。

“红奶奶，你帮我看看他怎么回事啊，突破一个小境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绡蝶儿遣小蝴蝶找来了族中老妖，非常恳切地问道。

绡蝶儿毕竟是妖，修炼方式与人类有很大的不同。

看着秋辰挣扎的样子，绡蝶儿只能干着急，却不敢随意打断他。要知道，修士在突破的时候，最忌惮外力介入。

被绡蝶儿叫做红奶奶的老蝴蝶大袖一挥，画出一道虹光，罩住秋辰。老蝴蝶非常强势，硬生生地将躁动的灵子给压制了。

光罩如水波般流转，老蝴蝶右手一探，抓住了秋辰的一缕呼吸，她仔仔细细地感受了一会儿，沉声道：“怪了，这小家伙儿生来凡体，却又不同于凡，三千世界里存储的灵源压缩地非常紧实，这次突破倒是厚积薄发的结果。”

“既然是厚积薄发，他看上去为什么那么痛苦呢？”绡蝶儿有些担心，小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老蝴蝶道：“昔日蝶皇先祖开辟空间，在这里布下法则，这小家伙儿非我族人，应该是受到了空间排斥才会变成这样。”

绡蝶儿瞪大了眼睛，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红奶奶，他不会有事吧？”蝶皇先祖布下的法则，即便蝶族本族人也不敢随意触碰，更何况秋辰这个外人了。

老蝴蝶笑了笑，脸上的皱纹挤成一片，“咱们小公主倒是会关心人了，你看他这样子像是有事吗？”

听了老蝴蝶的话，绡蝶儿这才注意到秋辰的变化，他的呼吸趋于平稳，表情已经不那么狰狞，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咦，红奶奶你是怎么做到的啊。”绡蝶儿偏着小脑袋，非常地不可思议，她焦急了许久都没有办法，老奶奶却轻而易举就解决了。

老蝴蝶笑道：“我什么都没做呀，只是断了他和灵源的沟通。”

“啊？这不是强行打断他突破吗？”绡蝶儿捂着小嘴，又为秋辰担心了起来。

修士修炼出现偏差时，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护道者会强行打断灵源与修士间的联系。这样做虽然能保住性命，但对修士却有不可逆的伤害，若动摇到本源，也许这名修士一辈子都无法再次突破。

老蝴蝶像看穿了绡蝶儿的心思，“不用为他担心，境界突破之所以要与天地沟通，是因为我们本身的灵源量不够支撑消耗。而这个人类小孩很不一般，不知道他的师长用了什么方法，将他体内的灵源压制地非常凝实。即便不与天地沟通，他自身的灵源储量也足够完成突破时的消耗。撤除我布下的光罩，对他反而有害。”

得到了老蝴蝶的解释，绡蝶儿终于安心下来，看着秋辰的眼神也出现了变化。连红奶奶都说他不一般，这个人果然有意思。

老蝴蝶手腕一翻，在虚空中劈出几掌，完全隔离了灵源与秋辰的联系，又仔细地探查了一番，确认他真的无碍后，才向绡蝶儿告退。

绡蝶儿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了两圈，看着秋辰长长的眼睫毛，渐渐地有些走神。回想起刚捡他回来时发生的事，她揉了揉自己的小脸，不自觉地有些发烫。

然而，此时的秋辰根本不知道有一只小蝴蝶在注视他。

一个时辰以前，他的腹下世界突然变得灼热。与喝下金玉露时不同，借外药引发的热是燥热，而他腹下的热，是一股奇异的暖流，异常地舒适。

刚体会到这种感觉时，秋辰差点泪流满面，六年了！整整六年了！终于能再次突破。

自达到一千小世界后，他停留在小世界境界巅峰已有六年之久。

花开花落十二季，枯死山东方的野桃熟了六次。

他熬死了北峰上的老斑鸠，送走了师傅，此时此刻终于能突破了，怎叫他不兴奋呢。

然而，兴奋劲儿没过多久，秋辰就陷入了麻烦。随着他境界的突破，周围的灵子发生了异变。

原本充满光明气息的灵子，突然变得暴躁，不停地向他发起冲击，甚至想毁坏他突破的感觉。

每当秋辰向二千中世界迈进时，天地灵源就会适时阻扰。

这一个时辰，秋辰就一直卡在一千世界的巅峰与二千世界的门槛之间，体内暖流渐渐变得紊乱，甚至躁动。

秋辰除了要抵抗外界灵源攻击，同时还要稳固体内灵源躁动。此消彼长下，他自己的身体首先出现了问题。这也就是绡蝶儿见他痛苦的原因。

一个时辰的拉锯战，实在折磨人。可是他并没有放弃，这一刻的突破困扰了他六年，他不甘心啊。

秋辰一咬牙，放弃了外部抵抗，直接调动灵源，全力向二千中世界进攻。

没了内部守护，外部灵源很轻松地侵入了身体，以其身为战场横冲直撞。

无奈之下，秋辰只得坚守腹下小世界，所以，绡蝶儿才觉得他走火入魔了。

老蝴蝶来的恰到好处，彼时的秋辰已是强弩之末，随时都会崩溃，仅靠着“光复人皇一脉”的信念苦苦支撑。

老蝴蝶布下的光罩起到了隔绝作用，秋辰明显地感觉到外部入侵消失了，便立刻调动体内灵源排挤外部灵源。

攘外必先安内，秋辰感受到外部的变化，明白这是不可多得的好机会，他将自己多年修行累积的灵源全部释放。

正如老蝴蝶所说，他体内的灵源总量是不正常的，一个小世界极境的修士，竟然能有灵宫初境的灵源量，着实骇人听闻。

瞬息之间，秋辰体内便填满了灵源，他不停地默诵《人皇经》，充分调动灵源，整个世界境一片金光璀璨。

“叮——”一声清脆的破碎音在小世界响起，紧接着洪水滔天，灵源如海一般填充，他的小世界拓宽了整整三倍。

中世界境界！这就是中世界境界，秋辰盘膝冥想，静静地体会着身体变化。

内视己身，肌肉变得更加紧致，血液充满了力量，五脏也刷上了一层非常淡的金色，一种灵源饱和感油然而生。

“呀，终于突破了。”绡蝶儿坐在秋辰对面冥想，感受到秋辰气息的变化，由衷地感到高兴。老蝴蝶离开后，又过去了一个时辰，期间，秋辰根本没有苏醒的预兆。

绡蝶儿发现，秋辰在突破到二千中世界后，整个人都出现了细微的变化。他脸部的线条更加柔和了，头发也长了一些，虽然还是个小孩儿，却有种悠然的气质。

“他为什么还没醒啊…”等了好一会儿，绡蝶儿偏着小脑袋，小手把玩着自己的银发。按理说，突破一个小境界并不需要多久啊？

实际上，秋辰并不止于小境界的突破。困扰六年的门槛一朝踏入，就如乌云褪去苍穹现一样，此时的秋辰陷入了一种明悟之中，《人皇经》也出现了新篇章。

《人皇经》生来印在秋辰识海当中，每当其突破一个境界，便会多出一篇经文，达二千世界，秋辰已经手握两篇《人皇经》，这两篇经文对他来说意义重大，是他“光复人皇一脉”的根本依据。

“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功成而不有…”

经文回响在世界境，如金属嗡鸣，晦涩难懂，秋辰隐隐约约觉得自己悟到了什么，却又说不清是什么。

“真无趣…”绡蝶儿撅着嘴，也没心思冥想，撑着自己的下巴，守在秋辰身边。

就在这时，一只小蝴蝶飞来，将自己的触角贴在绡蝶儿额头上。

绡蝶儿点着头，蛾眉渐渐皱了起来，“真是烦人，你先回去吧。”遣走小蝴蝶，绡蝶儿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秋辰，但还是提着裙角，化作一缕虹光飞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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