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想用手枪把实验室的窗户打碎,却发现自己的手枪跌落在地面后就消失不见了,就像水在地上蒸发了一样。
“吴浩,你看见我枪了吗?”
“我也看不见了,先别找了,你快看他!”
感染者笃定悠闲的向我们走过来,在我们身前五米远的地方停下,他举起右手手臂与肩平行,手指并拢形成手刀状,左手握拳手臂横于胸前与右臂肘关节接触。
“这是……哉佩利敖光线?”我诧异的说。
“什么玩意?这不就是上课举手的姿势吗?”
“你没看过奥特曼吗?这是迪迦奥特曼的必杀技。”
胖子一脸不耐烦的表情,“行行行,爱啥啥,赶紧弄他。”
“要不要试试组合技?”
胖子看着我眨了眨眼,兴奋道:“盘他!”
我把工兵铲递给胖子,这套组合技是我和胖子研究了数天和练习多次的成果,对付单个感染者有着极强的控制力。
胖子撸起袖子将工兵铲举至身后高呼一声:“甩了!”
胖子将手中的工兵铲冲着感染者的面门甩了过去,工兵铲像枚标枪般疾飞而去,与此同时我加速冲刺与工兵铲一同冲向了感染者。工兵铲攻击的地方是头部,是视野最容易集中的地方,往往因为视野过于集中而无法再顾忌另一侧的突击。
感染者双手交叉挡下了工兵铲的飞击,在练习时我们就针对感染者会躲开、接下等一系列的举动做出了各种应急攻击方案,如果是挡下了工兵铲的攻击,我会从侧面借助冲刺的力量飞踹对方的腰部。
感染者接下工兵铲的瞬间我便起跳踹向了对方的腰部,感染者的身体呈C型弯曲,胖子紧随其后勾脚使对方失去重心,在跌落至地面的时候用膝盖顶住腰部,一手抓头迫使其上扬,感染者就像条被按在了菜板上的鱼无论再怎么挣扎也别想站起来了。
胖子得意的吹了声口哨,“解决战斗。”
我捡起地上的工兵铲,正准备结束他的性命时感染者忽然扭过头看着我大喊:“吴浩你个傻逼,是我!”
“胖子?”
我眼前的是胖子?我的脑袋彻底懵圈了,我虽然知道自己又出现了幻觉,但我自认为可以在深陷幻觉之前将这屋内唯一的威胁清除。
被按在地上的是胖子,那站在我身边的不就是……
没等我回过头一记横踢击中了我的腹部,我整个人腾空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后也没有立刻从墙壁上滑落,巨大的踢力让我短时间内克服了地心引力,过了两秒后才一点点从墙壁上滑落到地面。腹部上传来了熟悉的痛感,那种几乎要把人撕成两半的痛楚开始侵袭我的五脏六腑,仿佛要将他们悉数扯成两半。
我呲着牙仅能睁开一只眼睛看向胖子,地上的胖子被感染者用一只手提了起来,胖子在空中左右挣扎,奈何没有着力点,无法使出任何可以控制住对方的擒拿技。胖子也是被逼急了,用脚踢向了感染者的裆部,感染者脸色一沉随即发出一声怒吼,放手撒开了胖子,就在胖子要掉落地面时,那也就只有零点几秒的时间,感染者的身体猛然向前并提起右腿。
膝顶!我暗叫不好,提前找好胖子被击飞的路线,刚抬脚站住位置,胖子就像颗炮弹似的飞射过来。
“嗡……”
耳朵里充斥的全都是蜂鸣声,我的后脑重重地磕在了墙上,猛烈的撞击近乎让我失去意识。
胖子从我身上翻下来用手肘撑着地面,嘴里的口水和血水混在一块,黏黏糊糊的挂在嘴角,喉咙中一阵翻腾,吐了好几口。
我的情况比他更差,用身体接住胖子的时候差点没被他给镶进墙里。我两腿发软再也支撑不住这具重伤的躯体瘫在了地上。
胖子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捂着腹部颤颤巍巍的勉强站了起来,嘴里“呼哧呼哧”的换着气。
感染者在原地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们两人,似乎非常好奇眼前这两个东西是什么生物。
胖子右手向后摸到了我的肩膀,“把他弄……吹雪那,咱俩……打不过他。”
胖子就拽着我的衣服,一点点把我从地面往后拖,每拖动一次我的腹部连带着胸腔都会发出一次悲鸣,我疼得连连呼出好几口冷气,脑门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大片大片的滑落。
感染者则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跟着我们走出实验室,我和胖子马上就要到吹雪休息的科室了,接下来只要把吹雪弄醒……
“你来了。”
科室内忽然传出了吹雪的声音,可让我和胖子纳闷的是,我们还没到门口他怎么就知道我们来了?
“姓叶的!就让我们再大战上三百回合吧!”
他竟然还没醒!我目瞪口呆的看着房间里的吹雪左挪右闪,剑法伴随身形划出一道道黑色的闪光。要不是看着吹雪的剑无缝隙的在身边劈砍,估计胖子早就冲上前给吹雪来上一脑瓢了。
我和胖子又看向感染者,他仍然用一种极其怪异的眼光盯着我俩。
胖子一手撑墙一手提着我半个身子,道:“他看人的眼神……怎么那么奇怪呢?”
“他天天……在这种致幻的气体里泡着,鬼知道把……咱俩看成什么……玩意了。”
胖子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把我放到墙边后从包里拿出两听啤酒咕咚咕咚灌下几大口,胖子的嘴里灌满了啤酒并没有咽下去。
“噗……”胖子对着感染者喷出一口啤酒。
沾到酒水的感染者从喉咙中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并用双手胡乱的边拍打着身上的水珠,竟像是被硫酸灼伤了一样!
“看着没,有用!你看我喷死他!”
胖子越喷越来劲,而在一旁观战的我看到的却是无比诡异的画风,一个正常人对着感染者噗噗地喷着啤酒,感染者则抱头乱窜、鬼哭狼嚎。
没过一分钟,胖子把两听啤酒都喷没了,感染者半睁着眼喘着粗气重新逼近胖子。胖子连连后退几步,就在我以为他无计可施时他竟从口中吐出一口大唾沫!
沾到唾液的感染者“哇”的怪嚎一声,捂着被唾沫沾到的肩膀痛的在地上直打滚,宛如被滚烫的岩浆灼伤一般。
胖子迅速跑到感染者的身边,发起了连环唾沫攻击!胖子的嘴已经不是嘴了,那简直就是一挺加特林机关枪在那哐哐的喷射!
反观感染者,他犹如站在火山喷发的山口,被从地下挤压飞喷而出的岩浆烫的屁滚尿流,滚到了墙边不停拍打着身上的唾液,好像那些唾液真的在他身上燃烧出了熊熊大火。
这回画风变得更加怪诞不经,我隔着三米远都能感受到漫天飞舞的吐沫星子,其中还夹杂着胖子的口臭和啤酒味。胖子每一次吸痰脸上的表情都会变得愈加痛苦,他一手捂着腹部,一边奋力的冲着感染者啐着吐沫,虽然行为很不雅观,但这种精神还是值得肯定的。
没出几分钟,胖子嘴里已经挤不出一滴唾沫,喉咙里沙哑的说不出一句话来。科室里的吹雪仍把剑舞的虎虎生风,丝毫没有从幻觉中醒过来的意思,看表情好像还很是享受。
感染者从地上哆哆嗦嗦的站了起来,活像一个半身不遂的患者在与不公的命运做着最后的抵抗,他嘴里呼出的气体甚至都变成了白色,他的双眼狠盯着胖子,看样子是准备要最后一搏了。
我撑着墙勉强让自己站起来,嘴里含着唾沫,努力的想将唾液吐到感染者的身上,奈何负伤太重发不出力,一口唾沫顺着嘴角全滴在了裤脚上。
眼看着感染者再次逼近,胖子似乎也没了办法只能向后退去。
看来这次是真的黔驴技穷了,我们两人都负伤太重,我连吐口水的力气都没了,胖子也到了极限,佝偻着身子用手撑着膝盖才勉强维持住站姿。
“胖子……”我虚弱的叫到胖子,“你快走……”
胖子用余光瞄了我一眼,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别管我……走啊。”
胖子的呼吸忽然变得急促,感染者距他已经不到四步的距离了!
“快……”我走字还没说出口,身前的胖子竟开始解起了自己的裤腰带!
我顿时感觉两眼一抹黑,用着颤抖地声音道:“你这是要……是要日了他吗?”
胖子沙哑的嗓子实在发不出音就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眼前是逼近的感染者,另一边是在脱裤子的胖子,你叫我一个正常人怎么去揣测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
就在感染者离胖子仅有两步远的时候,胖子褪下了自己的最后一道防线!紧接着一股黄色的尿液在半空中划过一条弧线呲到了感染者的身上。
感染者的身上沾满了骚臭的尿液也不敢用手去触碰,就那样站在地上从喉咙中挤出一声声尖锐刺耳地叫声,那声音悲痛欲绝、惊天动地,几乎穿透我的耳膜,震穿整栋大楼。这凄惨的叫声中还夹杂着悲屈与苍凉,比起身体的伤,心里所遭受的重创似乎才更为致命,叫声结束后两眼一翻露出眼白昏过去了。
胖子迅速掏出匕首上前插进了感染者的太阳穴,一条红色的血液顺着刀刃流了出来。这时屋内的吹雪也结束了自己的战斗,又坐回墙边睡着了。
我近乎痴呆的看完这一切,自己都不知道刚刚眼前发生过的这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幻觉了。
胖子系好裤腰带喘着牛气从嗓子里憋出一句嘶哑的话,“尿这么黄……我是不是上火了?”
“你关心的点……就不能和正常人接近点吗!”我崩溃的呐喊道。
这场战斗已经颠覆了我的人生观,如果不是腹部神经反馈回一阵阵的剧痛,我一定以为我疯了!
胖子用手捂着肚子又露出痛苦的表情,他挨得那记膝顶威力巨大,要不是我在后面接着他做了一道缓冲,估计他早就站不起来了。
胖子坐到我身边狼狈的喘着粗气,脸上的五官因为疼痛扭曲的更为夸张。我们俩都那样坐着一动不动,谁也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科室里的吹雪又忽然开口道:“姓叶的,今天就让我们在‘紫禁之巅’一决生死!”
胖子也不知哪来的劲,猛地站起身蹿了进去。
吹雪微微蹙眉道:“来者何人!”
“我是你大爷!”
胖子和吹雪抬着担架上的我小心翼翼的往楼下走着,腹部的疼痛一阵阵的向我的心肝脾肺袭来,连说话都会牵扯到它们的痛觉。胖子的状态也好不到哪去,每走两层就要休息上三、四分钟。
胖子揉着发疼的肚子龇着牙,道:“也不知道岩峰那边咋样了。”
胖子揍醒吹雪后两人一起在实验室寻找疫苗,两人把实验室翻了个底朝天也没什么收获,最后胖子在一个医生的笔记本里发现了关于他们试验的内容。
被送到住院三部的病人中有一人是在被感染的两小时后才出现了异变反应,这引起了当时主治医生刘庆国的注意,因为病毒发作很快,只有体质好一点的人才能略微延缓自己异变的时间,可唯独这名患者竟然延缓了两个小时。
当时的上级命令是加快研发可以消灭病毒的疫苗,这个事就被暂时放到了一边。医生们只能凭借自己多年的临床诊断经验对感染者开始试药,试药持续了一整天,不仅毫无进展,随着药物的注射感染者反而有了进一步增强的趋势。
第二天感染者在市内爆发式的增长,市总医院成为了重灾区中的重灾区,成千上万的感染者血洗了整个市医院。局面已经一发不可收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根本无法研发出疫苗。
住院三部三十楼的医生用电子锁关闭了整层的出入口,留给他们的只有一堆失败的数据。
主治医师刘庆国想起了那名两小时后才异变的感染者,他通过医院系统查询到了这名病人的病例,这名病人患有精神分裂症。患有这种病症的患者在疾病过程中会出现认知功能的损害,会出现感知觉障碍,比如幻觉、幻听、幻视、幻嗅、幻味以及幻触。
刘庆国虽然和这种病毒只短短打过一天的交道,但自己对病毒的认知有了一定的想法。他做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其实这名病人早就已经成为了感染者,一直没有发作的原因是感染者出现了幻觉,无法分辨是非,所以他无法做出判断进而发起攻击性行为。
刘庆国通过医疗仪器和药品自己调配出了可以致幻的药液注射到了感染者的身体里。没过几分钟,药效便有了显著的作用,原本被捆在床上奋力挣扎的感染者突然变得安静起来,不动也不叫,就像个植物人似的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看。
在场的医生无不兴奋激动,虽然没有找到可以治愈的疫苗,但是能稳住感染者的攻击性这也是突破性的进展啊!
医生们开始制作大量的致幻药剂,刘庆国却在这时开始研究致幻气体而非药液。他对众人解释,现在他们还能活着是因为电子锁关闭了出入口,用不了多久电力系统一定会停运,当电子锁失去作用的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如果想活下来,就要研发出可以在空气中让人致幻的气体,然后将这种气体布满通向三十楼的楼梯。
接下来他并没有叙述这些医生究竟做到了何种程度,还有这些医生最后去了哪里。只是在最后一页写上了自己对病毒的看法,他认为这种病毒被制作出来的初衷并不是毁灭人类社会,而是为了救治世界上众多无药可医的病患而开发出来的。这个世界有许多的疾病凭现在的医疗水平根本无法救治,一旦患病就只能束手待死。还有些疾病即使能够治愈,也需要付出巨大的金钱,这不是每个家庭都能够承担起的。他想起曾经为患者开药,而患者为了省几块钱的药费,不吃他开出的推荐药,最终心肾功能全都趋于衰退的人;还有个患者手指断掉之后,为了省几千块钱,放弃断指再植手术,选择了截掉手指;也有为了想活下去却因昂贵的药费吃没了房子、吃没了朋友、吃没了亲人的病人。
巨大的医疗开销和无法攻克的顽疾折磨着众多求生的病人,他们渴望活着,渴望拥有一副健康的身体,渴望着能与家人相拥,然而……
但是经过他的研究发现,这种病毒会强化人类身体的各方面机能,尤其对身体自愈方面有着卓为优越的效果,可惜他没有足够的时间和实验体来做更多的实验。凭借着手中有限的试验数据,刘庆国有种感觉,这种病毒如果开发得当,完全可以凭借着它强大的自愈能力来医治许多的不治之症,包括癌症、渐冻症等等世界性疾病。
可开发者有意改变了病毒的基因编排,让病毒在感染人类后处于失控状态,病毒在人类身体里的复制已经满足不了自身的繁衍欲望,所以就产生了攻击正常人来达到传播和繁衍的目的。
开发者究竟遇到了什么??
刘庆国在最后一句话上写了两个重重的问号,显然他非常想知道开发病毒的人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而改变了自己救世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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