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无深情可相守
超小超大

250未必会长久

汪晓东沉着嗓子:“你不是还欠我好十几顿饭么,我打算给你个优惠,你明天晚上出来请我吃个火锅,你欠我的那些饭,都一笔勾销。”

噢噢,他不提这一茬,我还真的忘了。

想起确实有这么一回事,我就算是无赖到想赖掉那么些饭不请客,那我也得考虑考虑汪晓东现在是啥情况。

但晚上,这让我有点为难。

因为小二代都是白天喝粥水吃米糊啥的,但他晚上必须喝奶,不给他喝他可是要闹的。

也不好意思直接给汪晓东说我晚上得奶孩子,我略作迟疑之后换了个稍微委婉的说法:“晚上的话,我时间有些勉强,不然你看看明天下午,怎么样?”

我以为汪晓东会叨叨哔哔着吐槽我,没想到他这次挺干脆:“好,明天两点钟,我们准时在我们第一次吃火锅那个店集合。”

这就尴尬了。

有些讪讪然的,我说:“额,那个店的地址,你能给我一下么?我有点不太记得了。”

谢天谢地,汪晓东竟没吐槽我更没为难我,他更是爽快:“行,挂了电话我发给你。”

效率没得说,两分钟后我收到了汪晓东发来的地址。

休息得也差不多了,我把手机收起来,回到了家里。

小二代这会已经醒了,他正坐在玩具车里左边瞅瞅右边瞄瞄。

由我照看着孩子,保姆阿姨就拎个菜篮子出去买菜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明天就周末了,今天工作的事少可以早下班,保姆阿姨前脚一走,张代后脚就回来了。

他把公文包放到书房里去,又上去换了身宽松的居家衣服,回到了大厅。

俯身下去,张代把小二代抱起来,说:“宝宝,爸爸抱抱。”

把孩子抱到沙发这边,张代坐下来,他很自然而然开始逗起孩子来。

对张代挺亲近的,窝在张代的怀里,小二代咯咯笑个不断。

大概是孩子的笑容感染了张代,他破天荒没有像前几天那样老是板着一张脸,他的嘴角和眼梢处,到底洋溢着淡淡的笑。

逗了孩子一阵,他抬起头来望我:“给孩子洗过澡了吗?”

莫名其妙地晃神,还好我很快找回了元神,我摇头:“还没,等会洗。”

站起来,张代说:“孩子醒好一会了对吧?那我给他洗吧。”

就照顾孩子而言,张代何止是合格,他简直能拿个优良标兵的称号。

没一阵的功夫,他就找好了宝宝的衣服被子,放好了水,他坐在板凳上给小二代洗澡时,我即使对他抱着隔阂,也自动自觉主动站在旁边,给他递这个递那个,我们算是配合默契。

等张代把孩子抱回大厅,即使那开着暖气,我仍然犯了一种大部分女人都会犯的毛病,那就是有种冷叫妈妈觉得宝宝冷,我赶紧又拿了一条毯子,说:“给小二代盖着,别着凉了。”

张代很快应:“我这样抱着,他不冷。”

没接那毯子,张代却是抓住我的手,将我顺势往他身侧一拽,他说:“唐小二,你坐着休息一会。”

在措不及防中被他这么一拽,由于惯性我的身体有些脱离控制,挨着张代的臂膀径直坐了上去,我的胸部顺着他的胳膊蹭了好几下。

这大概是我生完孩子从医院回来之后,唯一一次与他比较亲密的接触。

即使我们之间没有那些疏离,但久而未有的悸动,它肆意横行冲撞着,带给我的已经不再是那些澎湃的激昂,而是淡淡无所适从。

我作势急急忙忙从张代的身边挪开,他应该是感觉到了,但他没说什么。

气氛,忽然变得有些尴尬了。

在我们快要被这些尴尬困到难以自持时,我终于忍不住主动打破这禁锢,我说:“刚刚汪晓东打电话我,说我还欠他几顿饭,他让我明天请他吃饭。”

张代用专注的眼神与小二代交流着,他头也不抬:“那你去吧,我明天休息在家带孩子玩。”

我也不是非得张代紧张兮兮控制着不让我单独与异性去吃饭那样,但他这样的淡淡然,多少让我有些黯然神伤。

静默一阵,我勉强扯开嘴角:“哦。”

张代没有再作声。

这个话题就此终结。

在张代身边的我,如坐毛毡,我没有心思在这一刻继续给他说,我已经与陈诚沟通好下个月初回博朗上班这事,我于是站起来,说:“我有几件衣服要手洗,我去弄下。”

等我把自己明明干净得要命的衣服,就着冷冰冰的水反反复复搓得快要秃噜时,保姆阿姨总算是回来,她成功了让我避免我要与张代大眼瞪小眼的状况后,我这才把那几件可怜的衣服晾起来。

因为我的身体好了些许,晚上睡觉前保姆阿姨主动把小二代给我抱到了卧室,这直接帮我省去了有可能与张代肢体接触带来的别扭。

抱着孩子睡,我一夜无梦睡得很安稳。

翌日,我与张代相继醒来,我给孩子换衣服啥的,他就主动去熬粥,总之他难得在家的这么一个上午,很容易就过去了。

慢慢的小二代犯午困,张代抱着他哄睡,没一阵这两爷子的鼻鼾声不断起伏着。

在这样的声响里,我轻手轻脚打开衣柜翻出一件颜色稍浅的外套穿上,再把车钥匙揣上,出门。

也不知道汪晓东几点到的,反正我抵达时,他已经一副优哉游哉的模样正在吞云吐雾,他面前的烟灰缸里有好几只烟头,不知道它们是不是都是汪晓东的杰作。

大正午的,这家店却莫名其妙得人满为患,火锅底料的气味混合着烟味散在空气里,我坐下之后就连连咳了几声。

把还剩大半的烟一把按熄,汪晓东瞥了我一眼,他说:“我先点菜。”

鬼知道汪晓东是要化悲伤成食量,还是他秉持着我买单他不砍白不砍的作风,总之他揣着个菜单,刷刷的就给点了28盘雪花肥牛,8盘虾滑5盘牛肉丸,在加上那些鹅肠豆片萝卜白菜等等的,我粗略一算,他丫的约摸点了55盘东西。

就算此刻我的包包里,装着差不多一万块的现金,我不用担心汪晓东点那么多我不够钱买单,可我的眉头还是难以自控地皱了起来。

挥手示意服务员给准备上菜,汪晓东把菜单放下,他睨着我:“你不用那么愁眉苦脸的,今天这里全场5折,花不了你多少钱。更何况我十几顿饭,给你凑成一顿,怎么算,都是你在占我便宜。”

虽然心里正在淌血,但我好歹考虑汪晓东现在非常时期,我也不怎么敢吐槽他,我颇为小心翼翼:“我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怕点太多,吃不完浪费。”

对我这番说辞不置可否,汪晓东笑了笑:“这家店就营业到这个月底,这期间所有菜品酒水都是5折。还有你面前那杯柠檬茶,送的,不要钱。”

我本来就觉得汪晓东扯什么今天打5折这话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我刚刚的关注点也不在这里,但汪晓东主动提起,倒是让我稍稍把注意力放了过去:“额?这家店要倒闭了?我看着生意挺好,怎么就不做了。”

汪晓东掏出一根烟来夹在手指间:“你以前瘦得像排骨似的时候,挺好看的,这也没妨碍你现在胖得像猪。看着挺好的东西,未必会长久,你自己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你还问个屁。”

卧槽的天雷滚滚,我真的是错了,汪晓东这厮压根和胡林不配,他和钟爱扎心的罗思雨才踏马的是天生一对。

再在心里面吐槽良多,我的尴尬也是油然而生,有些干巴巴的讪笑着算是回应。

把烟点燃,汪晓东把它塞进嘴里,然后他的目光隔着余烟袅袅审视着我,他说:“说实话,这么久不见,昨天你着实让我惊了一下。”

架不住汪晓东没眼力价的一再扎心啊,我有些撑不住了,我觉得被他揶揄,还不如我自嘲来得痛快,于是我索性破罐子破摔般说:“就是因为我胖成了一头猪吗?”

猛的吸上一口气,汪晓东侧仰着脸吐出一个整齐的烟圈:“虽然在你唐二看来,我彻头彻尾的是一个肤浅的人,哦好吧实质上我确实就是那么肤浅的一个人,不过我的肤浅在你的面前,无效。你别说胖成了一头猪,就算你胖成了一群猪,对我来说没差,我也没有到这种没见过世面的地步,会被你的变胖惊吓到。”

果然没有谁会留在原地。

哪怕以前的汪晓东,他的嘴里面偶尔也会冒出一些深奥的句子,但他以前那些深奥,即使再看似浑然天成,却似乎总与他的形象格格不入,显得无比生硬。而此刻的他,他不过是用随意的口吻,竟是把他自己渲染成了一个特有内涵的人。

我竟有错觉,当了大半年全职妈妈的我,拍马都追不上这个时代的步伐。

或是这几天的孤独感太浓,也可能就算鲜少有联系,在我的心里面我仍把汪晓东视作特别的朋友,这会儿我完全跟上了他侃大山的调子,我问:“除了我的胖,我真的不知道我昨天做了什么事,能惊到你。”

简直无时无刻不在用自己的行动来诠释啥叫浪费,汪晓东又把才吸几口的烟按熄掉,他拍了拍手:“在昨天之前,我一直觉得就算你没把所有的心机都放在穿衣打扮上,你也不是那种特别追求完美的人,但你应该是比较注重自身形象的人。我没想到,你会允许自己胖成这个样子。”

好吧,果真这很汪晓东。

他张嘴闭嘴就说不是被我的胖惊吓到,但事实上他惊吓到的点,也离不开我的胖。

反正心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我也没有必要小气吧啦地跟汪晓东友尽,毕竟耿直也不是什么坏事。

勉强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懒得遮遮掩掩的,直接把自黑进行到底了:“岁月是把猪食料,我贪吃,一下子吃过量了。”

目光熠熠,突兀敛成一束落定在我的脸上,汪晓东的语气忽然变得认真了些:“唐二,我没有嘲笑你的意思。真正惊到我的事是,你比我想象中更爱张代。像你这样的人,你竟然愿意为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很了不起。”

我勒个擦擦,我今天出门是烧了高香还是怎么的,听汪晓东的口吻,他是在夸我?

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正儿八经地对我表示认同?

然而惊喜还没浮起来,失落和惆怅接踵而来,那种无力感顷刻淹没了我。

在生孩子之前,我确定我很爱很爱张代,我也确信他很爱很爱我,我还以为生完孩子之后我与他之间的深爱只会增加不会减少,但现实的耳光总是打个沉重,我现在只觉得我的脸疼得要命。

不愿再继续这个话题徒增我的感伤,我把脸埋下一半,心不在焉地搅动着面前的柠檬茶,我不动声色的挪开话题:“我听戴秋娟说,你们拓峰最近挺忙….”

打断我,汪晓东的语气浅淡不少:“拓峰忙不忙业绩好不好,你也管不着。唐二你不是那么八卦的人,你想岔开话题,完全可以问问我最近过得好不好,又或者你说说天气,这样我还没有那么快能看透你,不愿意继续刚刚那个话题。”

若然要我对眼前这个汪晓东重新评估,那么他过滤掉了时不时满嘴跑火车的污言秽语,这是加分项。但若要提到减分那一项,他不需要耗费多少力气就把一切看个剔透这一点,仍然是我想要诟病的。

手紧紧握着残旧得有许多岁月沟壑的透明塑料茶杯,我抬起眼帘扫了扫:“汪晓东,我其实挺期待哪一天,你能学会看破不说破这项技能。”

把在我对话间服务员送上来的几盘肥妞全下到锅里去,汪晓东拿着个漏勺捞了捞:“我不是对着每个人,都会那么直接。”

停了停,他斜视着我:“你和张代,闹矛盾了?”

我还没来得及张嘴,汪晓东已经往自己的碗里舀牛肉,他说:“得,当我没问。那个男人是你选的,你该自己承受所有他带来你的幸福感和失落感。不过生活这玩意,时有起伏,比如我昨天,还是个有家庭的人,今天立马就变成了以后想怎么样玩就怎么样玩,不需要再受道德伦理束缚的单身狗。嗯,我今天离婚了。”

就算我昨天已经提前在罗思雨的嘴里面得到了汪晓东要离婚的预告,我还是没有预料到,他们离婚这事居然没有变数,而汪晓东居然也会亲口对我说起,他离婚的事。

不知道该发表啥意见,但我不说话吧好像又显得有些不尊重汪晓东,整得他一个人在自言自语似的。

于是我勉强吐出一句:“哦,那么突然啊。”

扬了扬眉,汪晓东的嘴角往上撇:“幸亏,你没有特别虚伪地来一句什么,你以后会遇到更好的。”

夹起一大筷子牛肉往嘴里塞,汪晓东又说:“这将会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你给我留个好点的印象,没什么不好。”

我的神经线,顷刻被汪晓东最前面那句话挑起来,绷得像一根没有余地的绳,我有些惊愕道:“什么最后一次见面?啥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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