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你们不走了,我倒是不想留你们了。
燕洵示意手下给林袖搬张椅子,语气轻描淡写,没有一点之前的剑拔弩张,却让人心惊胆战。
燕洵:想走可以,就按着账本里写的,你们从燕北得到了多少,就给我吐出来多少。我得到我想要的,大梁大魏任由你们去!
他们是想离开贤阳去大梁,但如果没了钱财,清苦度日,过回以前一贫如洗的生活,就算他们愿意,全家上下老老少少也过不惯啊!
贤阳商会长老:殿下,还请殿下放我们一条活路……
一时间,求饶声四起,这班老家伙怎么可能放弃手头的富贵。
贤阳商会长老:多年来,我们对燕北,对殿下您忠心耿耿,一心为了振兴燕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手下留情啊!
燕洵:看来诸位还没清醒。
燕洵站起身,来到窗边,外头是一片湖,微风吹过,吹皱了一池涟漪。
燕洵:遗风,先让徐先生清醒清醒。
卫遗风:是,殿下。
话音刚落,只听扑通一声,徐浩被直接丢到了湖中,深秋天凉,湖水也是一片冰冷,他不会水,扑腾了两下便已瑟瑟发抖。
商会所有人额角都冒出了冷汗,他们终于知道,燕洵不是在跟他们商量,而是知会,是命令。他们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
他们想离开燕北,燕北也不需要他们了。
欧阳谦:殿下,我欧阳家愿意献上所有家财。
欧阳谦咬了咬牙,率先表态。
欧阳谦:只要殿下放我们一家离开。
燕洵:还是欧阳先生识大体。
燕洵称赞了一句。
湖中,徐浩扑腾够了,没了力气,整个人慢慢地往下沉去。
燕洵看着他沉入湖底,直到最后一丝涟漪都消失了,他才转头,对着神色犹豫的众人说道。
燕洵:看来诸位也需要像徐先生一样,清醒清醒。
轻飘飘的话,却让众人脸色骤变,他们赶忙弯腰表态。
贤阳商会长老:欧阳先生说的极对,我们也愿意……将全部家财献给燕北。
事到如今,愿不愿意都得给,倒不如自个儿主动点,至少能保住性命。
坐回主座,燕洵举起酒杯。
燕洵:诸位大义,燕北民众会永远铭记在心。在这,燕洵敬诸位一杯,感谢诸位三年来对燕北的扶持,也祝各位此去大梁,一路顺风。
贤阳商会长老:多谢殿下。
商会众人纷纷举杯,面上笑呵呵一派祥和,心底却在滴血,那可是他们苦心经营多年攒下来的家产,一朝付之流水,怎么可能不痛心?
燕洵:那各位就回去整顿一下,过几日我让风眠去接手商会。
贤阳商会长老:是,是。
他们走得很快,仿佛后面有洪水猛兽,心中对这位新任的燕北王,再也不敢起什么别的心思。因为,铁血手段之下,任何花言巧语,都只会被践踏成灰,不复存在。
徐浩,就是明晃晃的一个例子。
将账本合起,燕洵眼底含笑,望向林袖。
燕洵:你从哪里得到的账本?
林袖:昨日,我不是说了,师父救了个呆头鹅。
林袖也觉得这世间之事,无巧不成书。
林袖:你猜,他是谁?
燕洵稍微想了一下,心中明了。
燕洵:那个账房先生?
林袖:嗯,他说路上遇到了楚姑娘,被连累丢了钱袋文书,回贤阳时又碰上了人贩子。
想到他一把眼泪一把草药地哭诉他的悲惨经历,林袖只觉得好笑,他这运气,也算是开了天光,只不过是带煞血光。
林袖:师父刚好想买个药童,机缘巧合之下救了他。这账本,也是师父发现的,所以才写信让我过去一趟。
燕洵:阿楚?
燕洵皱眉,阿楚怎么会跟那个账房先生扯上关系?
林袖脸上的笑意淡了些。
林袖:你若是担心,可以派人在贤阳城里找找,楚姑娘应该就在城里。
燕洵:嗯,风眠已经派人去找了。
他虽担心,却也知道此时不宜大肆找人,魏舒烨和宇文玥都在这贤阳城中,情况不明了,动则生变。想着,燕洵侧目端详了林袖两眼,她许是着急赶来,衣衫微乱,前额发丝垂下了些许,有种难言的慵懒。
燕洵:用晚膳了吗?
燕洵轻声问道,声音有一点喑哑。
她其实大可不必如此,事事替他考虑。这样重的情谊,叫他如何回报?长安那三年她已经帮衬了许多,如今回了这燕北,却还叫她累心。看来,他必须加快脚步了,只有真正强大起来,才能保护她和骁儿!
林袖看着他的眼睛,本来想拒绝的话语到了嘴边,竟然鬼使神差地换了个意思。
林袖:还未。
燕洵:风眠,准备点家常菜。
吩咐下去,燕洵起身关了窗,将夜里的冷风隔绝在外头,她刚刚似乎咳嗽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不适应燕北的天气,着凉了?
林袖:对了,那些商会的人老谋深算,保不准回去之后又会想一些损招,你还是多留心些。
林袖将碎发挽到耳后,衣袖垂落,露出一截肤白胜雪的手腕,只是很快她便放下手,宽大的袖子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手上的每一寸肌肤。
燕洵眼神微暗,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燕洵:我知道,那些人若真乖乖交出钱财,倒可能有诈。使点小手段,隐瞒下些许财物,这都不打紧。怕就怕他们贼心不死,想架空商会,转移财产。
林袖:此去大梁路途遥远,风餐露宿,何不请他们的妻儿来风眠府上,让我为他们把把脉,调理调理身子。
林袖坐直身体,一派医者仁爱风范,有理有据。
林袖:以免到时因些许小病耽误行程,同时,也能彰显你这个燕北王仁爱下属之心。
燕洵:倒是有理。
燕洵指尖轻点扶手,打蛇打七寸,拿人拿软肋,这样一来他们便也不敢有什么过分之举,只要不过分,他便放他们一马。
风眠:殿下。
风眠亲自端了几道小菜进来。
燕洵:风眠,去请个老大夫,然后以我的名义把商会成员的妻儿接过来,就说为他们诊平安脉,调理身子,免得举家南迁时体弱熬不住。
燕洵并不想让她劳累,况且,贤阳城大夫多的是,不过是走个过场,何必让她劳心劳力?
风眠:是,殿下。我已经派人盯住那群老家伙,料他们也翻不出什么大浪。
风眠摆放碗筷的手顿了一下,迟疑道。
风眠:我刚刚收到情报,阿楚姑娘如今正在太守府,跟……宇文玥在一起。
阿楚姑娘这不是在伤殿下的心吗?明知道宇文玥是大魏官员,还跟他混在一块。加上之前她又是宇文玥的侍寝婢女,难道……不会的!
风眠:阿楚姑娘一定是遇到了什么突发事情,被人胁迫才——
燕洵:风眠。
冷声打断了他的话,燕洵心头有气,他明明派人沿路接应,阿楚为何就不能乖一些,早点回到自己身边,非得跟宇文玥纠缠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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