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三刻,迤逦威严的御驾缓缓进城 ,人群立即跪地,三呼万岁之声排山倒海。一身黑色轻甲的叶麟阁,和一身宝蓝嵌金飞鱼服的花落寒并驾拱卫着御驾。
“你找到她了是不是?”叶麟阁斜睨了花落寒一眼,出口的话语冷得像冰刀刺骨。
“是找到了。”
花落寒看着前方,出口的话也毫不客气,“可是这关你什么事呢?她现在好的很,还差点成了人家的姨娘呢。”
“什么?”
叶麟阁一惊,眼中满是怒火,“那为什么不把她带回来?”
“呵呵!”
花落寒突然笑了笑,复又正色道,“叶麟阁,殿下站在青云之巅,心中装的是大耀江山,你该不会以为殿下是那平常的闺阁女子,可以被你拉到这十丈软红之中,与你一生一世一双人吧?就算你们曾经有些关系,那毕竟是曾经……”
顿了顿,有些恨恨地道,“我付出的不比你少,你又凭什么?”
叶麟阁听罢,陷入了沉思,没有再说话,紧皱的眉宇可以看出心情不豫。
前方突然传来了骚动,两人立即敛了思绪,进入了备战状态。
“陛下!草民有冤啊!”
“陛下!草民赵宁柏状告崔氏家主崔筠,不仁不义,宠妾灭妻,纵容小妾遗弃嫡女,逼走长子!而今,更让其有家不能回啊!”
“崔氏权势遮天,草民有冤无处可申啊!”
听着这字字血泪的哭嚎,原本安静的人群一下子沸腾了起来,互相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这是赵家的老太爷和老祖宗!”
“原来当年的崔大少爷是被逼走的啊?”
有些年长的老者便开始回忆,“当年,崔夫人去世,后崔小姐走丢,崔大少爷便与崔家断绝关系出走,赵家也与崔家断了来往。”
“如今赵家老太爷告妹夫,赵家老祖宗告女婿,这里面肯定有内幕!”
花落寒昨日带回了消息,景帝便有了心里准备,无视上来劝说的官员,便命内侍撩开了帘子,当街审理起这桩冤案来。
人们得见天颜,便立即鸦雀无声。叶麟阁和花落寒下马,神情戒备的护在景帝两旁。
“两位请起!”
景帝轻轻抬手,接过状纸,吩咐,“去,给这位老人家抬张椅子来。”
“是,陛下!”
人们开始感叹:陛下仁德,大耀之福啊!
景帝阅过后,沉声问道,“两位想让朕命崔琰、崔瑾归家,那敢问这两人何在?”
“陛下!草民是崔琰崔瑾的舅舅。”
赵宁柏跪在地上,哽咽道,“二十七年了,草民小妹死了二十七年,草民外甥也流落了二十七年,草民无能,如今才查到他们的踪迹。”
“只要知道他们是谁,朕一定为你们做主!”
“陛下,草民崔筠有罪啊!”
街尾又传来一声长嚎,崔府老李背着崔家家主崔筠飞快的掠来,距离御驾五步之遥停下,崔筠扑到御驾前,恭恭敬敬地跪下。
“陛下!”
崔筠磕了头,期期艾艾地长声忏悔,“岳父所指,崔筠全部认罪。崔筠自知罪孽深重,但还请陛下看在草民身患重病、时日无多的份儿上,恩准草民认回国子监祭酒崔琰,将崔氏一族交到他手中,如此方死尔瞑目啊!”
“国子监祭酒?”
景帝满脸诧异,立即吩咐,“朕的祭酒可不姓崔啊!既如此,去叫祭酒来认认。”
少顷,一身红色官服、头戴乌纱、脸黑得跟个锅底似的黎明渊便走上前来,跪在地上道,“陛下,这几位老者认错人了!臣姓黎,名明渊,并不是他们口中的崔琰。”
“你个不孝的孩子!”
赵老撑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椅子上起身,扑到黎明渊身前不停地捶打他,哭的老泪纵横,“小老儿我命不好啊!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了禽兽,落得个英年早逝的下场,而今外孙在前,他竟然不认我,我……”
赵老四处张望,一把抽下了侍卫的刀横在脖子上,瞪着眼睛大叫,“你是不是崔琰你说了不算,你生下来,大腿根儿上有块儿月牙一样的胎记,除非你脱下裤子让我看看我才死心,不然我就死在你面前!”
原本应是十分感人的认亲,闹成这样实属奇葩,人群中爆发了不厚道的笑声。
“对,脱下来看看!”崔筠不嫌丢人的吼道,“一看才知有没有!”
“陛下还请饶恕我外祖父不敬之罪!”
黎明渊叩头请罪,心里也知道他们这是有备而来,怕是跟那半路消失的死丫头有关。
“无妨,”景帝摆了摆手,“爱卿不必请罪。”
“你承认了是不是!”赵老激动的掉了手中的刀,哐啷一声砸在脚背上痛得惨叫。
黎明渊没有应答,对着景帝掷地有声地道,“陛下,自从脱离崔氏的那天起,臣和妹妹便不是崔家人。臣已经为大耀的国子监祭酒,而崔瑾虽已不在人世,却是大耀尊贵的镇国王妃,所以我兄妹二人,不需要,也不想要,这崔氏嫡子嫡女的虚名。”
“啊!祭酒可是三品的大官儿呢!”
人群又开始沸腾起来,“崔大姑娘可是王妃,就算不在了可还有小王爷和公主呢!”
柴北恒趁着崔玉衍分神之际,突然出手击中了他手上麻穴,手一得自由,便从怀中掏出大把的金珠子朝空中扔去。
“捡钱喽!”
人群立刻乱了起来,柴北恒趁乱冲进了人流,怀中撒完了又解下腰间的荷包开始撒,等都撒完了终于冲到了自己的车架前。
柴一早已将守卫松懈接应她,是以柴北恒很容易地溜上了车,一上车便开始麻溜的换衣服。
成洲崔氏的物力和财力,若是落到有心人手中,对于朝廷是不小的威胁,景帝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如崔琰所愿的。
“所谓子不言父之过,崔家主已经重病在身,崔氏不可一日无主,爱卿就认祖归宗吧!相信镇国王妃在天之灵也是希望看到的。”
“谢陛下!谢陛下!”三个老头儿激动的满脸通红,连声谢恩。
“儿子,那今日咱就回吧!”崔筠双眼含泪、一脸可怜地看着黎明渊,仿佛他只要不答应就要哭出来的样子。
“对啊,乖外孙,咱们回吧!”赵老一脸期盼,仿佛他不答应就要自杀的样子。
“臣遵旨!”黎明渊不敢抗旨只得认下,心里却不甘心这样被摆了一道。
复又道,“既是认祖归宗,还请陛下恩准成王殿下随臣一同归崔家,祭奠她的外祖母。”
“皇伯父,不要答应啊!”柴北恒的车架紧挨着龙辇,是以他们说什么她听的一清二楚,只能心中不停地祈求,说不行,说不行……
这个……景帝想了想,死丫头好像没有说不可以吧!大袖一挥,“准了!”
“砰!”柴北恒直接昏倒在了塌上。
“谢主隆恩!”
所以这一翻认亲过后,柴北恒和黎明渊的车架直接被赶到了另一个巷口,往崔府而去,柴一带着成王府的侍卫浩浩荡荡地跟在后面。
才出了虎口又要回到虎口是什心情?
想死的心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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