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笠泽,两人来到了洞庭湖,幻了一艘画舫,两人坐在船上,看着烟波浩渺。
润玉饮下一杯热茶,感受到五脏六腑被温暖浸润,方才深深吐出口气。
穗禾看着他目光中还带着丝茫然苦痛之色,温声道:“润玉,过去的事,我没有资格说让你放下,不过总是要向前看的。”
润玉望向遥远的洞庭湖岸边,手放在膝上,但是用力,关节都已发白。
“那天,我亲眼看着娘亲死在我面前,这么久过去了,以为一切都已淡忘,但此情此景,仍是锥心之痛。”
那已走完的一生,他或许有错,但他绝不后悔,若说有什么追悔莫及的事,日日萦绕在心,那便是没有保护好娘亲,他未来的荣光,她却无福消受。
穗禾握住他微微颤抖的手:“你娘亲会保佑你的。”
她没有用冠冕堂皇的话来劝慰他,她知道,无论再强大的男人,也需要宣泄负面的情绪,而她愿意他在面前这样,卸去伪装,让她倾听。
“我曾以为娘亲不爱我,甚至憎恶我,直到她挡在我面前,告诉我,她从未后悔生下我。我无数个日夜里也明白了,一个被欺骗的女子,被扫地出门,已是被逼到了绝境,她日日活得如惊弓之鸟,我的不知轻重,才让她做出那些不得已的选择,她虽然手段激烈,可也是在保护我。”
他絮絮说着,然后,望向穗禾,反手将她的柔夷握在手间,淡淡一笑道:“我没事。”
彦佑的身影出现在画舫上的时候,就看到他们两个人牵着手,含情脉脉对视着。
他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把他召过来,就是给他塞狗粮的?他是蛇,不是狗哎,欺负单身蛇?
看到他来,润玉有些尴尬的松开穗禾,后者面色微红,却是恢复了冷傲的神色,打量着彦佑。
彦佑扭着水蛇腰走过来:“大殿召我何事?”
润玉示意他坐下:“这位穗禾公主,你也见过的。”
彦佑拱拱手,虽然碍于润玉的面子,他不好发作,但他对鸟族是没有任何好感的:“知道,曾经的鸟族族长,天后的左膀右臂,怎么,这么快便另谋出路了?”
穗禾轻哼了一声:“穗禾不才,可也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彦佑听出他在讥讽自己,脸上一红,待要反驳,润玉为他递了杯茶:“彦佑你误会了,穗禾公主一直都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彦佑愣住了,他见穗禾温柔的目光看着润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饮了口茶,也不再阴阳怪气的说话:“叫我前来,可有什么事?”
润玉微笑道:“有一件重要的事,非你不能做到。”
……
天上一日,地下一年。
润玉回到璇玑宫时,邝露正在给花圃里的昙花浇水,目光悠远,不知在思考什么。
感觉到他的气息,邝露放下了水瓢,迎了上来:“殿下。”
润玉点点头,走入了七政殿。
“殿下,适才陛下下旨,因锦觅天妃有孕,过几日,于九霄云殿设宴庆祝。”
润玉拿向纸镇的手一顿,眉头微皱:“何必如此高调?”
邝露迟疑道:“邝露愚笨,或许是陛下高兴呢。”
润玉深深思索了片刻,然后淡淡一笑:“我知道了。”
邝露看着他,面带关切道:“殿下的伤可大好了?”
润玉看着面前空白一片的澄心堂纸,指尖摩挲着,缓缓道:“上次在妖界,我见到了妖帝。”
邝露眼中露出疑惑,就见润玉继续道:“她口口说,父帝当年与她有过承诺,却又出尔反尔,难道,这又是父帝的一笔风流债?可似乎又不尽然,我到现在还未理清关窍。”
邝露迎着润玉疑问的目光,垂下眼眸:“想不通的事情,先暂时不要想了,殿下平安回来就好。”
润玉点点头:“行了,你先退下吧。”然后,拿起笔,低头书写起来。
“是。”邝露行了礼,便走出了七政殿。她没有察觉到,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润玉抬起头,目光灼灼看着她的背影,满是复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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