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有诗:潇洒太湖岸,淡伫洞庭山。鱼龙隐处,烟雾深锁渺弥间。
润玉立在太湖边,看着平静的湖面,身影萧索。
万年前那场滔天大祸后,这八百里太湖被赐给鸟族,到如今,还有鸟族不断在上空盘旋巡逻。
穗禾用了鸟族独特的匿息之术,隐去两人的身形,躲过了鸟族的巡视。
穗禾轻轻道:“这里便是龙鱼族故地吗?”
润玉深深吸了口气:“走吧。”
然后,走向了湖底。
前世收回太湖后,他只是将鲤儿送回了这里,自己却始终没有勇气重回笠泽。
缓缓走下石阶,这里与云梦泽何其相似,但却破败不堪,那些岩石贝壳,枯萎的水草上,仿佛还有刀劈斧凿,大火灼烧的痕迹。
若说当年他在云梦泽是因曾经被拔角剜鳞的回忆而惧,那么现在,他仿佛直面了当年那场残酷的屠/杀。
幽深阴暗的湖底,似乎还能嗅到那浓重的血腥气息。
他的外祖、母舅、族人,全都埋葬于此,尸骨无存。而他能做的,只是为他们立下牌位,日日焚香,仅此而已。
穗禾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心下恻然。
虽然龙鱼族之祸时她尚未出生,但回想起幼时,娘亲曾提过“龙鱼族”,她记得娘亲当时愤恨道:“如今的鸟族哪里是天界的鸟族,分明是她荼姚的鸟族,这等有伤天和之事,终有一日,必遭天谴。”
娘亲一向温柔,那时她生前唯一一次,面带怒意,说出这等“悖逆”之言。
后来润玉的身世浮出水面,她再度听到“龙鱼族”的字眼,在荼姚面前旁敲侧击出当年的经过。
天帝如何诱骗了润玉的生母,牺牲了一个女子的终生幸福,离间分化了水族的势力,又因荼姚无所出,想到这个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借了鸟族之手,去母留子,屠杀了龙鱼族数万生灵,将这个孩子送到荼姚面前,逼着他们认为母子。
桩桩件件他都把自己摘的干干净净,受了诱惑,未婚生子的是簌离,因妒生恨,痛下杀手的是荼姚。
这个男人,把自己隐藏在幕后,把两个女子推到风口浪尖,做着他慈眉善目的天界之主。
但凡他心中有一点夫妻、父子人伦之情,这惨祸便不会发生,这几个女子何至于这般凄凉的境地。
穗禾看着润玉的背影,自己的族人因自己而灭族,她无法想象他心中的内疚,苦痛和自责。
也许,他会和她诉说他的痛苦,她会顺势安慰开解。
但他只是沉默着。
他从来都是如此,绝不将自己的苦痛示人。
但是她懂,他亦知道她懂。
陪伴,就是对他最好的安慰。
他立在当年族人殒命之地,看着笠泽破败倾颓的大门,深深一拜,白衣染尘。
“娘亲,鲤儿,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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